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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的天空是你 (3)

rain曾经问过我:倘使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么想?我说,只要不是天堂就好。而后的很多年,我在想,rain是否想过自杀,他在国外生活的那几年,有没有过一瞬间想要自杀的冲动。不会的,因为他说过要我等他,那么,他不会随便找个理由骗我。我确信他死了,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得病而死,很多不可回首与探知的真相,让我一辈子记着他。

如果选择了一种年轻的方式,便意味着选择了一种爱情的方式。爱是这样至生至死的一件事,倘若选择为爱结束年轻的生命,是否意味着爱情就是生命的毁灭?一个人怎样才能做到绝情弃爱,换至三毛,她不会,她为爱而死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却不会因为所爱之人的死而放弃爱人的可能,爱过之后还会再爱,德国教师如是,荷西亦如是。

我是她呢,我爱rain吗?很久很久之前我问自己,我没有自杀,可是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将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这是否也是三毛说的,心理上的错觉?我和三毛不一样,我如果爱一个人,就会爱一生,永远将他珍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如果一个人令我爱到连生命都舍弃,那必然他重于我自己,这个世上,能重于自己的人,除了父母、孩子,那只有一个人,他就是我这一辈子的爱人。我用一种方式与他相守,无论他在还是不在。

其实,再度出国一直是我的心愿,我是一个浪子,我喜欢这个花花世界。

随着年岁的增长,越觉得生命的短促,就因为它是那么的短暂,我们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回台三年,我有过许多幸福的日子,也遭遇到许多不可言喻的伤痛和挫折,过去几年国外的教育养成了我刚强而不柔弱的个性。我想在我身心都慢慢在恢复的情况下,我该有勇气再度离开亲人,面对自己绝对的孤独,出外去建立新的生活了。

我决定来西班牙,事实上还是一个浪漫的选择而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比较我过去所到过、住过的几个国家,我心里对西班牙总有一份特别的挚爱,近乎乡愁的感情将我拉了回来。事实上,七年前离家的我尚是个孩子,我这次再出来,所要找寻的已不是学生王子似的生活了。

——《赴欧旅途见闻录》

“我是一个浪子,我喜欢这个花花世界。随着年岁地增长,越觉得生命的短促,就因为它是那么短暂,我们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几度离别,几度归来,她是一个浪子,却始终有带给她温暖与爱的家,静静地伫立在那个地方。台湾、马德里,西班牙对于她而言是第二个故乡。与其留在台北触景伤情,她决定再次远行。甫一听到这个决定,父亲什么话也没有说,默默地放下筷子,转身离开。母亲与上次截然不同,支持她:“出去走走也好,外面的天地,也许可以使你开朗起来。”

七年之前,西班牙治愈了她初恋的伤;七年之后,她再一次带着满身的伤来到这个国家。而这一次,究竟由谁来治愈呢?

“就这么又离了家,丢下了父母,半生时光浪掷,竟没有想过,父母的恩情即使不想回报,也不应再一次一次地去伤害他们,成年了的自己,仍然没有给他们带来过欢笑。”

她将父母的恩情比作一场尘世的缘分,然而就算是缘分,也不过过眼云烟。她的天地里,即便再亲的人,也融不进来。这不是无情,而是将人生看得太透彻、太分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正如,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而做一个浪子,是要有这种心怀的。

我又一次想起了她说的:“心之何如,有似万丈迷津,遥亘千里,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

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相同孤独的人。无论是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人,还是仍然在这个世界苦苦挣扎的人,没有人能够代替他们承受,欢乐或者痛苦,无论命运多么相似,都不能代替。三毛,这个风一样的女人,令我一瞬间从她的身上,恍惚地看见未来的自己——曾经有多不信命,未来就有多相信;曾经多么惧怕孤独,未来就会多么沉溺孤独。

你看那玻璃窗里面的火柴,小女孩每点燃一根,就会燃烧一个愿望。火柴和女人一样,都是寂寞的,也都是热烈的。她们燃烧的最美的时刻,定然只为那个值得的人保留。

如果你是女人,你会做那只为值得的人燃烧的火柴吗?如果你是男人,你会为这样一个甘愿做你火柴的女人动心吗?

不要等到分离才说“不”,不要等到死亡才说“爱”。一切都来不及的时候,你曾经多么无心,剩余的时间就会回报给你多么深的无望。

“过了许多年,也许你已经忘记了西班牙文,可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在我十八岁那个下雪的晚上,你告诉我,你不再见我了,你知道那个少年伏枕流了一夜的泪,想要自杀?这么多年来,你还记得我吗?我和你约的期限是六年。”

读到这里,作为读者的你,也许会会心一笑,也许会潸然落泪。然而,作为读者的我,已经不是一个微笑或者一行泪能够释怀的了。荷西,这个美好纯真的男孩,终于等到了他心爱的姑娘,她回来了。

那是三毛回西班牙的半年前,她收到了荷西的来信。荷西拜托三毛的朋友到台湾时,将这封信和一张照片转交给三毛,并且嘱咐:“告诉她,如果她已经忘记了我,就不要再看这封信了。”可是,三毛怎么会忘记这个热烈追求她的男孩呢?当朋友如实转达荷西的话时,三毛愣住了,怎么可能?怎么会?

“天晓得,我没有忘记过这个人,只是我觉得他年纪比我小,既然他认真了,就不要伤害他。”

三毛没有忘记荷西,当她看到从信里掉落出来的照片时,整个人惊呆了。照片上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年轻人穿着一条泳裤在海里抓鱼,三毛立即认出他道:“这是希腊神话里的海神嘛!”

三毛没有给荷西回信,因为那个时候她正在经历另一段美好的爱情,并打算和那个爱人结婚。她对前来送信的朋友说:“你告诉他我收到了这封信,请代我谢谢他。”

人算不如天算,半年之后,未婚夫猝然离世,她再度远赴西班牙,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他。

当时荷西在服最后的一个月兵役,荷西的妹妹老是要我写信给荷西,我说:“我已经不会西班牙文了,怎么写呢?”然后她强迫将信封写好,声明只要我填里面的字,于是我写了一封英文的信到营区去,说:“荷西!我回来了,我是Echo,我在XX地址。”结果那封信传遍了营里,却没有一个人懂英文,急得荷西来信说,不知道我说些什么,所以不能回信给我,他剪了很多潜水者的漫画寄给我,并且指出其中一个说:“这就是我。”

我没有回信,结果荷西就从南部打长途电话来了:“我二十三日要回马德里,你等我噢!”到了二十三日我完全忘了这件事,与另一个同学跑到一个小城去玩,当我回家时,同室的女友告诉我有个男孩打了十几个电话找我,我想来想去,怎么样也想不起会是哪个男孩找我。正在那时我接到我的女友——一位太太的电话,说是有件很要紧的事与我商量,要我坐计程车去她那儿。我赶忙乘计程车赶到她家,她把我接进客厅,要我闭上眼睛,我不知她要玩什么把戏忙将拳头握紧,把手摆在背后,生怕她在我手上放小动物吓我。

当我闭上眼睛,听到有一个脚步声向我走来,接着就听到那位太太说她要出去了,但要我仍闭着眼睛。突然,背后一双手臂将我拥抱了起来,我打了个寒颤,眼睛一张开就看到荷西站在我眼前,我兴奋得尖叫起来,那天我正巧穿着一条曳地长裙,他穿的是一件枣红色的套头毛衣。他揽着我兜圈子,长裙飞了起来,我尖叫着不停地捶打着他,又忍不住捧住他的脸亲他。

——《一个男孩子的爱情》

三毛与荷西分别的第六年,命运又奇迹般地将两个人结合到一起。荷西带三毛去他的家,在他的房间,三毛看到了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场景——房间的整面墙壁上贴满了她的发黄的黑白照片,照片被放大了许多,剪了短发的女孩印在百叶窗透过来的一道道光纹下。三毛看着看着,许久,她问荷西:“我从来没有寄照片给你,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

荷西回答:“在徐伯伯的家里。你常常寄照片来,他们看过了就把它摆在纸盒里,我去他们家玩的时候,就把他们的照片偷来,拿到照相馆去再做底片放大,然后再把原来的照片偷偷地放回盒子里。”

三毛问:“你们家里的人出出进进怎么说?”

荷西幽默地答道:“他们就说我发神经病了,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还贴着她的照片发痴。”

三毛又问:“这些照片怎么都黄了?”

荷西歉疚地说:“太阳要晒它,我也没办法,我就把百叶窗放下,可是百叶窗有条纹,还是会晒到。”

七个月之后,他们结婚了。这一次,是她开口主动问他:“你是不是还想结婚?”他彻底呆住了,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幽灵。

“你,是不是还想结婚?”

这样的话,从她的口里问出。“你不是说六年吗?我现在站在你的面前了。”她忍不住哭起来,边哭边说:“还是不要好了,不要了。”可是,再也没有她逃避的机会了。

“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要我?如果那时候你坚持要我的话,我还是一个好好的人。今天回来,心已经碎了。”她说。

“碎的心,可以用胶水把它粘起来。”

“粘过后,还是有缝的。”

他将她的手拉向他的胸口,说:“这边还有一颗,是黄金做的,把你那颗拿过来,我们交换一下吧!”

是谁说过,爱情是一场灾难,所幸我们在爱里成长。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可以说是爱的滋养,可以说是爱的付出。是爱教会我们成长,让我们不再是孤单的童年的幻影,一个人在阳光下抬头仰望,渴望白天变黑,天上的星星掉下来遮住我们的眼睛,泪水就不会落下来。

我们这一路行来,快乐有时,悲伤有时。我的悲伤你也有,你的快乐我尝过。世事总有轮回,我们能做的,就是快乐地、无悔地活着。

想要问荷西,此时此刻的你,佳人入怀、美梦成真,幸福吗?当然幸福。想要问三毛,你在乎爱情的长短吗?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今生,你不会再错过这个人,失掉爱人的悲伤,这个人会用更多的快乐与幸福补偿你,让你永永远远地不会再为爱哭泣。

时光,是最美的见证,成就两个人最初与最后的梦想。从此以后,你们幸福地在一起。

当初我们分开的时候,

是在沉默与眼泪之中,

半点破碎的心,

割断了这漫漫多年 。

你的脸颊苍白冰冷,

你的吻仿若寒冰,

那一刻是真正的征兆 。

映衬我今日的悲伤。

清晨凝结着寒露,

碎落的寒气凝上我的额角,

那感觉就好像是,

对我的忠告。

你的誓言全都打破了,

你的行为透着轻浮,

如今我听到你的名字,

都感觉一阵耻辱。

他们在我面前提到你,

我心底丧钟如雷,

全身一阵战栗,

为何我对你还如此在意?

没有人知道我与你相识,

或许是太熟悉了,

这么久这么久的时间啊,

那段悲伤悔恨的日子太深重。

我们秘密地相会,

我悲伤地沉默着,

你也许早已遗忘,

那些对我的欺骗与伤害。

如果还能再见到你,

时隔多年,

我将如何对你,

以沉默,或者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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