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果跟冬夜两在山洞里不知道在谈些什么,蔡花迎着寒风走出洞外,她可不想做个瓦亮的大灯泡。最近气温冷了点,听说是死风持续的几天里会更冷,不过这与她没啥关系。
树生正坐在洞口,拿着骨针,十分娴熟地缝制兽皮。
蔡花左右看看,老人们在做饭、处理食物,大半男性集合在一起磨着石刀,好像在等朱果一起出去狩猎。女人们什么活都做一些,只有自己站在洞口无所事事。
也许在走之前我应该多搜刮些信仰点,毕竟去别的部落还得重新刷好感,需要大量启动资金。
打定主意后,蔡花向树生看去,他有针,正好可以试试线装小册子。
“蔡花,你真厉害,竟然能将树皮变成那种轻薄的纸,简直太神奇了!”
树生见蔡花过来,激动地语无伦次。“这么好的东西我都不知道放哪儿,黑子人傻,把纸塞在胸口,都被汗湿了。我得找个洞把它埋起来……”
“不用这么在乎。”蔡花无奈地笑笑,指着那边的水池子道:“三个小孩一晚上可以做二十大张纸呢,换成你们一晚上不得做出来上百张?尽管放心用就是。”
“你们的花神太伟大了,这么厉害的技术竟然愿意传授给我们,我实在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树生说着说着竟然哽咽起来,弄得蔡花不知所措。
“阿姆在父亲死后就和别人结契了,我被赶到垃圾洞里生活,没人教我技术,没人给我食物……我就吃着他们倒进洞里的垃圾活着,后来聋叔看我可怜教我制皮,我才离开了那儿……”
“部落内的人都不会把技术教给废物,他们觉得废物死得快,学会了也做不了多久的活。”
树生哭得厉害,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听到他说的话后大家都收敛了笑容,沉默不语。这一小队中几乎一大半都是垃圾洞里生活过的。比如聋叔,一次冬冻中耳朵冻掉了,那之后他渐渐失聪,就被祭祀赶去了垃圾洞。
部落不养废人,甚至会主动放弃老弱病残。
蔡花不禁好奇为何朱果这种部落一等的战士,会愿意为了垃圾洞的人出头,哪怕叛离部落也心甘情愿。
等树生哭的差不多了,蔡花用了一点点信仰之力让他心境平和下来。朱果不知什么时候带着男人们狩猎去了。
“那些都会过去的,有朱果在,你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还有你,有花神在,我们未来一定会吃饱穿暖!”树生抹了一把眼角,大声说道。
闻言蔡花心中有些复杂。
她没说什么,只是向树生借了针线和石刀,自己动手将粉嫩的纸割开,用线装订成册。树生看得一愣一愣的,等她用好后立马拿过工具自己鼓捣起来,看样子他暂时没空去伤心了。
蔡花又从昨天吃剩的巨鹰身上揪下了几根羽毛,将尖端削成斜面,做成羽毛笔。墨水就用炭水代替,效果还不错。
冬夜看了全程,双眼放光,她缠着蔡花画出了带夹层的兽皮衣,然后自发地研究去了。蔡花看到她比划的尺寸直摇头,“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下午狩猎队回来,只带了两条长虫和一头角龙,森林里动物都躲了起来,不太好找。除此之外,他们人手提着一株大球球果树,还拖着一个简易的树枝拖车,上面堆满了球球果树的树皮。
蔡花进山洞把孩子们叫醒吃饭,顺便还要去教给老人们捞纸浆的方法。
吃完饭后狩猎队还要再去一趟森林,临走前朱果多看了蔡花几眼,叮嘱道:“造纸的材料我们都替你找回来了,最近别离开山洞太远,死风就快来了。”
不等蔡花抬头,他便迅速转身离开。自从那日表明会离开众人后,他便一直不怎么搭理她。
草叶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前几天还略显湿润的土壤,都板结在一起,硬的像石头。洞鼠是不能抓了,不过孩子们有了新的乐趣:写字画画。
留守的大人们就在洞口毫不停歇地造纸,他们把山洞内壁重新挖了一下,全都挖成斜面用来晾纸。蔡花百无聊赖地上神网看剧看小说。
这次造纸活动信仰点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羽毛笔和线装书弄出来大家都只是惊讶了一下就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并没有产生丝毫的信仰点,看来日后改善生活得慢慢来。
狩猎队擦着天黑回来,他们运气较好,发现了两只在争夺洞穴中重伤的蛮牛。蛮牛没有毛发,皮特别厚实,最适合用来做防风的门帘,头上的那对大角还能用来磨制骨器。
众人草草地吃了一顿饭,就赶忙制作肉干,朱果一边安装门帘,一边说道:“今晚开始所有人都不许出洞,泉水已经被冻住了,估计再有半天,死风就会来。”
“好咧!”大家都应了一声,手上的活儿赶得更快了。
蔡花瞧朱果正忙着,便悄悄地凑到冬夜那儿,和她一起帮忙裁纸,顺便八婆道:
“哎,你送给朱果那花纸,他啥反应?”
“唉,别提了。”冬夜想到朱果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和那气死人的话,手里的石刀都被捏出了裂纹。“他竟然想把那张花纸给卖了!还叫我这段时间多做点……”
“不是吧?”蔡花目瞪口呆,这男人要么是东仙那样的直男,要么……就是委婉地拒绝了冬夜。
“那你还打算给他做兽皮夹袄吗?”
“还做什么啊,我自己穿!”冬夜气呼呼地丢掉了裂开的石刀,随手抄了一块石头。她伸出爪子刷刷几下又做好了一把。蔡花低头看去,角落里已经堆了一小堆断裂的石器了。
这个夜晚很安静,没有虫鸣、鸟叫、兽吼……只有呼呼的风声。
蔡花数了数自己的资产,一共433个信仰点,光造纸这件事每个人头都贡献了20点,除了朱果,他简直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从遇到他到现在,就只收到过10信仰点!
简直就是块又臭又硬、捂不热的石头!
洞内一直燃烧着柴火,朱果他们很聪明,挖了好几个又长又弯的通风口,死风吹不进来,还能保持空气畅通。后半夜风声更急,像野猫叫春,蔡花不敢沉浸神网,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这副不怕死风的身子还能帮点忙。
朱果连着忙了好几天,非常疲累,今夜由冬夜守夜。她待在最靠近洞口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盯着洞口,手中的骨刃悄然抬起。
“怎么了?”蔡花疑惑地看着洞口,除了风声更加呜咽,没什么奇怪的事。
“有东西在洞口附近。”冬夜紧紧攥着骨刃,悄无声息地向洞口靠近。
“别……我去看看吧,我不怕。”
冬夜转头示意噤声,而后轻轻地跳起帘子一角,凝神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