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见到外面的东西后,迅速强化,露出寒光闪闪的爪子,骨刃被她插在手腕绑着的兽筋里,这幅样子是她遇到强敌时的反应。
蔡花见状马上挪到门口,偷偷瞅了一眼,只看到一条挂着冰霜的尾巴。
“嗷呜——!”
一声嚎叫打破了夜晚的死寂,洞内的人纷纷惊醒。
洞外原来是之前遇到的那只凶狼。
冬夜猛的扑了出去,朱果紧跟其后。蔡花待在门口紧张地看着,朱果他们的爪子落空,在冻土上划出长长的印子,凶狼边叫边退,压根就不和朱果硬碰硬。
等到凶狼被赶跑了,朱果他们就往回走,洞口的碎石堆倒了几个,他哈着寒气将石头又重新堆了上去。
一进洞,朱果就立刻凑近火堆,将露在外面的皮肤烤了烤。冬夜甚至还拿起一块烧的滚烫的石头往身上贴。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不疼吗?”蔡花闻到一股烤肉味儿,不禁皱了眉头,忍不住抖了一下。
“死风中带有大量极其细小的冰晶粉,放在火上烤一烤,能去掉渗入体内的寒气,免得冻伤流黄水。”
“死风已经来了?”
“嗯。这会儿夹杂的冰晶粉还不算多,明后两天都不要靠近洞口。”朱果烤完了皮肤后,又开始往烧红的地方抹草木灰。他眉头都不皱一下,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丝毫颤抖。
去除了体内的冰晶粉后,朱果和冬夜两人又加厚了几张兽皮,挂在洞前。众人都窝在火堆后面靠墙角的地方。
这会儿除了孩子们,没几个人有睡意。树生没有兽皮可处理,就在一旁搓树纤维,其他人有的在做墨水,有的造纸,有的添柴……
蔡花掏出给自己做的一个小册子,用羽毛笔刷刷地写了一行土著语,然后往朱果那靠近了一点,把本子塞给他。
“我可以帮你治死风带来的病,下次不用拿火烤自己。”
朱果挑了挑眉,抬眼看了下她后,从火堆里随手抽出一根细树枝,将火弄熄,就着尖端的木炭写道:
“我先试用一下。”
蔡花拿过本子一看差点没给气死。这么点话竟然一页一个字!有几页还被某个不知轻重的人给戳破了!
“你就不能用羽毛笔?字写的那么丑还恨不得大到所有人都看见,很浪费纸!”
蔡花刚写完最后一个字,标点还没加,羽毛笔就被横空伸过来的一只手劫走了。她扭头一看,浑身抹炭,黑不溜秋的朱果正在自己背后。
朱果顺道也抽走了本子,还当着蔡花的面把笔和本子塞进了自己的兽皮衣里。
“我觉得当面说最不浪费纸。”
“这不是你抢走我本子和笔的理由!”蔡花气呼呼地瞪着他。见他还抬起手,准备往自己神格上贴,顿时一巴掌打了下去。
“你全身都是炭灰,别碰我头。”
“好,不碰。”朱果非常乖巧的放下了手,转而拿出一块肉干串在木棍上烤。
他一边翻转着肉干一边说道:“侵入我体内的死风已经都烤完了,你能治死风病,该怎么证明呢?”
“我什么病都能治,你看着!”
蔡花轻轻地将手搭在他的指头上,耗费信仰之力,缓缓的修复他身上的烧伤。
竟然要这么多信仰点……她眉头紧皱,最终还是忍着心痛将伤治好,连躺起的一个小水泡都没放过。
“这种感觉真的舒坦,就好像在阳光下懒洋洋的晒太阳,旁边还有个人辛勤地给我抓虱子一样。”朱果惬意地眯着眼睛,蔡花把手拿开时,他还意犹未尽。
“呵呵。”蔡花又从旁边拿了一本做好的册子和笔,面无表情地写着。
“这是什么?”朱果看着蔡花正在写地那一页,轻声读了出来。
“欠条……”
“是夜,花神祭祀蔡花帮助朱果(原祖龙部落人)治疗烧伤,耗费巨甚,治疗费用为三十个新花神教徒。”
“时期:脱离祖龙部落后第一个死风夜。”
“签名:……”
“这什么意思?”朱果看着欠条,一脸困惑,那些字都认识,为何组在一起就让人看不懂了呢?
“意思就是我刚给你治病的报酬是新增三十个花神信徒。我知道你现在给不了,所以写这个欠条,记清楚你欠我什么。”
“你治病之前可没告诉我要酬劳。”
“我也没说不要啊,你该不会是想白受好处吧?”
本来想免费给你治的,谁知耗费了将近两百信仰点,那就不能做好人了……
蔡花施施然地把纸摊在他面前,把笔递给他,又在签名的空白处指了指,“写你的名字,这里。”
“跟我待久了,你脑子是越来越聪明了,我真没想到你会来这一手。”
朱果一手拿笔,一手撑着下巴,说道:“除了你之外我这里有19个信徒,这欠条上的数字得换一换。”
“不不不,欠条上说的是新教徒,这里的所有人都算做是旧教徒。”蔡花笑吟吟地将他的手拉到纸上,“签吧。”
朱果定定的看着她,突地笑了。“好,我签。”
欠条写了两份,朱果看蔡花得意的样子,悠悠的来了句:“也许我临死前,能还上这个欠条。”
“什么?!”蔡花先是愤怒而后震惊地抽出欠条一看,忍不住捶着腿哀嚎,咋就没写个时限啊!
朱果莞尔,“笨就是笨。”
冬夜在火堆另一边,目光嗖嗖地盯着蔡花,她看了有一段时间,朱果和自己在一起时从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
“喂,蔡花!”她忍不住打断他们。
“嗯?”蔡花扭头,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事?”
冬夜一时想不出话来,吞吞吐吐道:“那个……你,你过来,我,我有话和你说。”
“哦,等我会儿哦!”
蔡花又拿出纸笔刷刷写了两张和之前内容一样的欠条,不过加了一年的时限。
朱果余光瞅了瞅,轻笑道:“我可只认我签的第一份。”
蔡花努了努嘴,示意他看看冬夜。
“那可是你最忠实的伙伴,她为了你,为了大家身受重伤,你就不想我为她治伤?你就忍心看着她浑身烧焦,而你皮肤光滑如……骨?”
“你忍心吗?”朱果反问。
“当然不忍心啊。”
“所以,你过去吧,她好像等得不耐烦了,身上都快冒烟了。”
朱果将新写的欠条叠好扔进了火堆,火苗蓬的一下蹿起。然后他笑眯眯地拍了拍蔡花的背,“你是个好人,去结束她的痛苦吧。”
“我……啊!麻蛋!”蔡花狠狠地锤了锤脑袋,郁闷地往冬夜那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