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皇家别苑--议政殿。皇上正在拉一张宝弓,虽然皇上保养极好,显得比同龄人年轻20岁且看上去英姿勃发,力量却大不如从前,拉满此张气喘吁吁。萧泽昱恭敬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上收起弓道:“平身。”
萧泽昱起身,皇上坐在御案后,禁军统领古侍立于侧。萧泽昱神色平静,不急不缓道:“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悠然的看他几眼,道:“朕追忆往昔,曾年少时春猎得了头筹,不觉时光飞逝。朕也老了。”
萧泽昱道:“父皇英武不减当年。”
皇上摇摇头似在极力追忆道:“如果朕未记错的话,你是首次参加皇族围猎。”目光熠熠生辉。
萧泽昱回道:“回父皇,是。”
皇上指着案上的弓道:“试试。”这是皇上爷爷赏赐他的金弓。
萧泽昱看着那雕工精致的金龙道:“儿臣不敢。”
皇上道:“无妨,此时无外人,试试吧。”
萧泽昱迟疑道:“儿臣不及父皇当年勇猛之万一,怕是辜负父皇一番美意,开不出金经之飒爽英姿。若父皇准许儿臣用军中良弓或不辱圣目。”
皇上看着他目不斜视,态度恭顺诚恳,略惋惜道:“罢了。”沉吟一下,抬眸道:“今日,朕想问一事。”目光极具压力,使气氛骤冷,虽未明言如实回答却摆明了必须说实话。
陈公公、古统领身形微紧。
萧泽昱神色肃然道:“臣必知无不言不尽。”
皇上道:“你自少年长年争战在外,逢年过节驻守边疆,不曾与你母妃团聚,朕对你少许多照顾,任由你在苦寒之地戍边杀敌,对于家乡你可有过思念?”皇上从御案后走来,二十多年这位父亲从未对他说过一句温言软语。忽然提及他只觉得心头一酸,咽喉在灼烧,眼睛有些湿润。
皇上走到他的身畔道:“可怨过朕?”他转身望着萧泽昱,颇多逼问之意。
萧泽昱优雅转身干脆的回答道:“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我之生命及至所有皆父母所赐。儿时刻铭记父母生养之恩,当时刻思念报答。父母安乐,儿便安好。”皇上见他面色激动却认真、言辞恳切、态度恭顺,审视片刻走近一步,盯着他压低声音道:“你母亲呢?”
陈公公吃一惊,一张嘴卷成小心的0形。急急吞下口水,夹紧全身,像一条乖顺的小狗。他从未如此心颤,眉头一紧。他与这位王爷接触极少,但是很是景仰他宽仁博大,忠君护国。可宫中之事,他很清楚。“可恨她?”皇上微凑近。
萧泽昱脸色惨白一瞬,郑重道:“无恨无怨,当侍母安康。只怀念曾于我有恩之故人。”他年少情深,皇上在权力漩涡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怕是早已泯灭情义,更怀疑世间情义。眼神迷离的让人摸不透,走过他,转身盯着他道:“便是对从皇为你选的王妃不满?”
萧泽昱一惊,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问,谨慎道:“父皇不辞辛若为儿选妃,儿臣绝无不满之说。”皇眼底眸光一闪道:“可有心仪之人?”
萧泽昱心头咯噔一下,眉头倏的紧一下,像一尾受惊逃跑的鱼。
皇上压低目光,道:“朕恕你无罪。”
萧泽昱道:“并无。”
皇上前一步,威严倍增,一副君权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逼问道:“如实回答。”
萧泽昱已冷静下来道:“回父皇,儿臣并无心仪女子。”他很难,险些说出口,其实他不想欺君。可看到古,陈二人。实在羞于启齿,生生咽回去,总不能说自己喜欢太子妃吧?若传出去,是漫天疯语,齐国这场大婚已是天下从君到臣再到百姓执的话题,编出许多版本才子美人故事,这传出去……唉,算了。再说他本羞涩,呃,脸已滚烫,微泛红,压低目光。
皇上见他娇羞的像小姑娘。暗叹道:“面对千军万马不皱眉、令人闻风丧胆之战神竟为这脸红。还一把年纪。”顿时不悦,冷冷道:“策马选妃究竟是何意?”坐回殿案后,一本正经的君臣模样。
萧泽昱道:“回皇上,臣得皇上一大恩典却有些私心,臣素鲜少与女子相处。于民间女子颇有乡土之感。”他好羞涩,滚烫的脸更红更烫几分,头埋低一分,双唇如红透的蕃茄,他确实不会和女子相处,虽说丢人也只能拿这借口搪塞,他忽闪闪的修长美睫装点着一双透澈清明如幽潭朗月,静谧、漂流,若隐若现的镶嵌在浩瀚神秘星空中神奇流转。沉默间一张帅脸张的熟透了,咽咽唾沫,微抖抖眉头。心底升起一丝懊恼,那副无以言述的神采让人不禁想上前抱抱。
古见威风凛凛的战神如此娇羞可人,在心头笑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