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昱抬头望着悠远的天空,清朗道:“它是我养大的。”那里明净高远。
往事如泉水奔涌,几年前,齐大战之时,萧泽昱率军劫了一批战马,其中混着一匹受伤的小野马,那似乎与狼群搏斗过,浑身几处血冰的伤,萧泽昱万分诧异:不足2岁的野马能与兽对抗,不知一时恻隐之心还是感同身受,同样小小年纪在敌军中冲杀,那时他12岁。便亲自为它治伤。虽然那马已受伤,却极为暴戾,哪怕为其治伤也靠近不得。萧泽昱便搬来一堆上好的草料,小马甩着尾巴,巴巴嚼着,仍不许人靠近,目光凶杀杀、直瞪瞪的敌视任何人,大有一是跨界踹死你之势。萧泽昱温和的笑笑,像柔软的风,融化寒冰,温软大地。温言道“你伤的很重,不好依疗会腿瘸的。”本来一脸鄙视的瞪着开口听他,它似乎根反感人说话,好像人一开口就被哄骗了,小马极不悦的瞪着他放慢嚼的速度,好像见势不妙就踢死他。若不及时救治,它会死,伤口已脓化。只是萧泽昱感到它一英雄气概的小马,才刚在死神口中爬出来就死有点残酷。面对同样渺茫的生,他希望它活着,他严肃的继续道:“那么你便不能纵横天地、驰骋黄沙,甚至不能随心所欲的奔跑。”小马像受伤的孩子,垂下眼睑,索然无味的嚼着,或许它知道自己伤势很重因不知如何治疗而不敢面对,一双凶悍明眸失去光泽甚至隐隐泛着泪光的感伤。萧泽昱眼神突然伤感,就像目睹眼前的亲人正在悄然离世。孩子的心本就柔软,爱护动物。他试着轻轻近两步,小马警惕的瞪着他,不善却没了凶光。耳朵前后撇撇向中间紧了紧,似在判断他是否是好人,或者已经陷入选择纠结中。萧泽昱举举手中的药安慰道“别怕,我这里有药,混在草料里你吃下,我再给你包扎,一定会好转的。”他说着举着药包和左手轻轻走近几步,小马抖抖右耳,目光软软的垂下来,微微后退。萧泽昱笑逐颜开的蹲下身,将药轻轻的混在草中,悠悠道:“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放心,你一定可以在广茅的大草原上,浓郁的森林中飞奔,任意热血驰骋。”马看着他轻轻柔柔、小心翼的动作,轻鸣几声,眼眶有些潮润。
萧泽昱抬起一脸纯真的笑靥道:“我看你你的伤吧。”
小马竟体贴的调转位量将伤口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中。一段时间后,小马痊愈。萧泽昱为小马洗完操,铺上草料小马呆呆的不肯吃。萧泽昱一愣,忍下盈盈泪光道:“你是知晓要走了么?小马仍不肯看他,他坐在小马身边抚摸着它的头,抱一下算是告别,笑笑道:“去找寻你的天地吧。”柔着小马油亮亮的鬃毛,笑的有几分伤感、苦涩,更多的是憧憬。
分别的那个黄昏很美,那时秋高气——夕阳半遮面羞羞褪去,天空黄澄澄的霞光浸染着的天地之间一片温暖祥和。一排似小山、羊群、马群的云朵徐徐翻滚。飞鸟高歌而去,又有一群大雁翔来,远处一变碧蓝的何水如锦锻一般穿行蜿蜒。他站在黑色高山上望着那个矫健的身影飞奔而去,蓦然长嘶回首。他笑脸僵住,泪光去了又来,像四季款轮回一般规律。
再见便是一年后,他中伏被将侯救起,怎奈追兵穷追不舍,唯一一匹白马受伤,他一跺脚看向汹涌的追兵,暗想:将侯骑着他的马或许能逃脱,高喊道:“快走,莫要管我。”引走大片追兵,骑兵比步兵有收天优势。加之重伤的他两日没吃饭,早已耗尽力起,唯一支撑他不倒下的便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说好的保家卫国,收复河山。一时刀枪剑戟的围攻,暗箭偷袭。两员敌将极为骁勇,尤其是蒋将军。加之他年少力弱,渐落下风。不过,他机敏的占据上风头,挑起一骑陆千尘士,只这处么一瞬间便能突围,一招横扫千军,几道亮光,砍伤挡路的马腿,同时翻滚躲掉流矢。一时不留意被大树根绊倒,滚落山坡,前额撞到一颗大石上,同时吐出一口鲜血,意识朦胧;只听杂乱的奔跑声、马蹄声、喊杀声、流矢破空声。他强支着眼皮望过去若隐若现的看到骑兵的头盔,方才用尽全力箭步加飞,此刻手脚沉重似千斤巨石,酥乐软的像断裂,竟是一动不能劲,抬眸望着天空,只是仍依依不舍这片蓝天白天。一声划破长空的哀鸣,将他消退的意识唤回,他极力反复尝试,终于在那一条缝中看到一道黑色闪电。心道头一惊,动动干裂的两唇却发不出声音,那马仰天长嘶,双蹄落在他眼前,他想摸摸它毛茸茸的腿,用尽最后一丝力起,只有食指微动。不过他笑的很满足,小马已将他拱翻过来,他睁开一丝裂缝笑笑。小马一声恸天悲鸣在他身畔跪倒,叨起他一扯,他顺势倒在它背上。蒋将军策马奔来,小马仰天飞跺,转身一踢,待这行人扶去尘土。但见,小马已奔离数丈,一跃翻过断崖、扬长而去。自此,他们算是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那一战他成名,自带一支轻骑突袭燕军,又引走大半兵力、数名强将,虽中伏是他们始料不及的,但主力大军伤了燕军的元气,截杀大半将兵。之后,分兵合围直击这方兵力,此是不留活口。故燕军疯了,拼了玉石俱焚之心要捉住这小孩儿。
萧泽轩当初听这段历史热血沸腾,瞪着油光锃亮的崇拜的眼神道:“皇兄,日后我跟你混。”一副乖巧讨人的鞍前马后,任劳任怨的模样。萧泽轩忽然反应上来,疾步到他身侧提醒道:“所以啊,这不屈服于大将之战马,若有女子能驯服,得长成怎样的恶梦?皇兄,你定要听我之见,我别的不行,凭多年阅女经验,美人如珍珠美玉者稀有;武功高强之美人百年难遇;不得不说楚阳王命好。唉。”无耐的摇首叹息。又继续振振有词道:“温柔娴淑之美人、精灵古怪之美人自是不少,可能驯烈火马的少之又少,能降住掠风的怕是等上三、五百年。”
萧泽昱正有此意。笑的云淡风轻道:“如此正好。”眼中迸射出得意的喜悦。
萧泽轩似乎看穿他却不说破,转到他另一边,突然猛开口道:“你就不担心,有人暗算?”看着稳如泰山的他不禁有些失望。萧泽昱仍有几分担忧,尽管他训练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