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柚颜左脚下滑半步稳住,用力拉起缰绳,双脚用力一转,站在马背上。马剧烈挣扎。徐柚颜右手急卷缰绳,身体前倾,左掌击在马颈上,左腿后踢,右腿微曲,右膝轻点马背。马双目已混浊,痛苦的猛烈嘶鸣摇晃,徐柚颜右腕一抖,左掌猛击其颈,顺手上滑,触及一根根刺一般尖锐的东西,眼神一紧,随手取出,置于眼前,心下一惊,道:“果然。此马可与人力敌,必经特训;奔跑轻盈、意志刚烈,莫非?”他眼底一惊,不由四下张望,脸色忽的谨慎起来,看向马臀,松一口气,暗道:“还好不是。”军马臀部有标记。他一连在马头拔出七枚毒针。马稍稍安稳,仍然像游龙一般飞摆,几度将他掀翻。徐柚颜险之又险的稳住身形,掏出一粒安神丸与解药塞入马口,左手抱住马颈同时将柳枝挡住马之口鼻,右手遮其目,以一种诡异的节奏在它胸前拍拍,缓缓张开手,马渐渐安稳。
徐柚颜柚颜看到它,暗道:“好马,贵族之马,莫非其主人受伤了?好似经过血战,他在马背上取出一瓶疗伤药,后躺,一掌拍在伤口上。将一个长袋软琴展开在其长颈上,随手一拨清泉汩汩一般荡涤心扉的空灵之乐响向彻云宵,在其长颈上轻拍几下,反转手腕轻揉,再反转为拳一捶,长指划过夹出一只银针。打开水袋浇湿柳枝。用水袋喂马,它渴极了,喝的一滴不剩,拱拱徐柚颜柚颜肩头似在撒妹,徐柚颜柚颜轻笑,取出另一个牛皮水袋清洗它前腿上的伤口,道:“忍一下。”敷好药,取下自己颈上惟一干净的方巾为他包扎,用多余的水清洗其乌浊的双目,点上药水,处理完其它伤口,徐柚颜柚颜抚摸着它长长的鬃毛笑道:“回家吧。”明眸中流淌的欢虐跳跃的真诚,让它感到很熟悉。放下了警惕之心。
这选妃之路比战场一点也不好过,简直就是掠风的血泪史,战场上它可以横冲直撞,一展自己纵横驰骋的雄风;纵情厮杀,酣畅淋璃,而此时它时时刻都要顾忌,不知中了多少莫名药粉,明枪暗箭,还被一丛丛青草引到一户民宅,好在它只吃了一口便警觉的跑了,岂科遭到一群人的截杀,当时它又累又伤加之沉淀下来的委屈,想要暴食,它闻着一路的青草香,看到一户民宅院内堆满香喷喷的青草,全部是精饲料,它喜欢吃的。关键是那草招人恨的万般挑衅它道:“快来吃我,快来吃我。”它警慢的在门口张望一番,没有发现异常。本只想多闻,后来忍不住上前吃一口,只吃一口,所以,它满满的塞一大口扯到一边去吃,此刻它无比想念它的主人,那谦谦温润的主人,会把精饲料拌的柔软可口,不似这般粗糙。它眼眶湿润,虽有嫌并却还甩着头挑捡。它不知道在那所茅屋内有数双眼睛凶狠狠的盯着它,那些人一动不动的屏息看着它。
吃惯纯净水的人学会觉得未过滤之水腥硬,同样吃过过滤三遍再精心调配的软硬适度的精料一口便偿出这精料生硬难咽,对于其他好马是美食便那么吃了。可它的主人当它是孩一般的养,用油、盐炒料,于是吃了两口它吐了。
它张望着来路,听着清脆的铃声,想起翩翩少年第二次放它走,他那小手捧它硕大的马脸抱了抱,哽噎道:“谢谢你救了我,你走吧。”一双明噙着晶莹的泪光,像汩汩波涛上跳跃着的太阳之光,一闪一闪的甚是美丽,却没有流出来。他笑得像春风一般灿烂,轻柔的抚摸着它的马脸道:“你若想我,可来看我,那时你应该长高了,我也会长高。”他笑的一排雪白的牙齿,眼中满是眷眷的不舍,重眸取出一个铃铛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挂在它长上,它本来是不喜欢的,觉得这有碍它美鬃的潇洒飘逸,在温婉可人的小马姑娘面前少了几分魅力。萧泽昱似乎明白它的意思望着侧目瞟着自己的马,脸色一凝,充满不开心的忧伤疑道:“不喜欢?”小马脸色摆正看向别处,不好意思道:“哎呀,不要说出来,人家会不好意思的。”羞怯无聊的右前蹄踢着土,垂首瞪着纯净的眼睛。萧泽昱失落的伸手想取下来,小马猛一退一步,长嘶一声:“本来不喜欢,不过,你这么美,我收下了。”萧泽昱开心的眼光跳跃着欢快的舞步,大喜道:“那是喜欢了?”小马愣了,点点头违心道:“喜欢,喜欢。”萧泽昱举日望向蔚蓝的天边,长长叹一口气,转对小马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营了?”捋捋小马的长鬃,非常深情不舍道:“独自珍重。”一瞬间天昏暗下来,万物浓重起来,像是被浓墨泼画了一般。萧泽昱真心舍不得小马,可以说那是一位共历生死之战友,当初他救了它一如它奋不顾身在千军万马、刀枪剑戟中,在天边冲来救了自己翻过暴崖,冲出血泊,回到军营,勃后重生的战友之情不是言语可表达的,他害怕与这样的战发分离,这份情至真至纯。他微垂首悄然转身,小马缓缓抬头,瞪大纯真的眼睛望着他:“这就走啦?”抬首看着刚刚湛蓝明亮之天空,似阴沉的要下雨,昏蓝的天空遍布着片片乌云向头顶游动挤压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低,似乎模糊了浓墨尽染之万物。小马望着四周连同乌云一起黑压压的挤过来,原本的明快亮丽的心似乎被抛入深渊,重重的沉下去,四周黑压压只能在被黑暗衬的昏灰灰的天地中重重的跌落下去,无依无靠。但悬崖多深,多孤单,多可怕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想看清那颗心是什么颜色的。可是,看来看去似乎是灰的又不像,怎么也看不清。
萧泽昱转身之后昂首挺胸的走了,小小年纪便是那般英姿飒爽,那苍劲的步子迈的好潇洒:“在军营里,它长长的鬃毛不能迎风招展;它强建有力四肢不能飞跃奔腾踏碎黄士,踏碎的只是血泊里的尸骸;不能听着流水嘻闹、品味着流淌清泉;不能望着鲜花争妍品鉴着浓香摇曳的碧草。不能听着飞鸟悦耳的歌声欣赏着悠然的白云;不能迎着轻风的温柔编织美妙的梦幻。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让自己安心的走在分离的路上,与其把它不幸的锁在身边,不如让自由自在的享受生命。他忽然听到一阵清脆心声音,脚步缓缓放下转身,一片空荡荡的模糊的浓重水墨。他轻轻一笑转身离开,那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更近更清灵还伴着铿锵的马蹄声。转向左侧,迎风而来的、那一晃一晃的铃铛正是它,烈马长嘶,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