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吵起来,皇上太烦燥,无声的重重沉下一口气,似没了力起。望向徐柚颜无力道:“你为何要毒害澈儿?”这要定罪的节奏,要护着儿子、老婆,自然只能他人顶罪,徐柚颜再合适不过。正是上苍送来的,情理之中。
萧泽昱大惊的抬一下眼睑,滚动着清澈、灵动的眸子思考对策。不由轻望徐柚颜一眼。
徐柚颜心头压着怒火,语气硬凛凛道:“小民未曾谋害湘王也不曾杀石总管。小民有话要问灵姑娘事关湘王安危,请皇上恩准。”
灵儿脸色猛的张皇一下,白了几分。
沈贵妃再次打断皇上的话道:“放肆,灵儿乃湘王之奴,你一介贱民,安敢相问?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变得彪悍、泼辣。目中寒光一闪,大呼道:“来人,把这蔑视皇威之贱民拖出去砍了。”粗重的气息上气不接下气,眼眸凛冽着剑光。
“且慢。”萧泽昱急急道,上前道:“儿臣以为证据确凿才可令人心服口服。望父皇恩准。”
徐柚颜道:“小民性命无足重轻,湘王极为尊贵可不再有闪失。”
贵妃冲上前抬手一巴掌,怒极,轻眯凤目道:“你一介贱民也敢妄谈澈儿之安危。”
徐柚颜已起身转向门口躲过那掌风,坚定无比的诚挚对苍天起誓道:“黄天在上,仙人有灵,小民徐柚颜陈情上苍;从未有加害湘王之心、之行,更不曾谋过人命。如有半向虚言,请仙人此刻一个天雷化徐柚颜为灰烬。”
沈贵妃一个扑空,气焰大盛,冲来,一脚踩倒徐柚颜,道:“本宫打不得你一介贱民?”脚在他背上碾压。
徐柚颜栽倒在门槛上,脸上虽未出血却有些许红肿。
萧泽昱怒的眼眶发红道:“请贵妃娘娘息怒,”又转道:“请父皇恩准。”
萧泽烨看不惯沈贵妃骄横嚣张,正有火不得发泄道:“请父恩准。”
萧泽轩上前道:“湘王性命为重,若找不出杀害团儿的真正凶手,怕会郁郁寡欢下去。昨儿儿臣瞧澈皇兄脸都瘦了。若再有失该怎生瘦弱?最揪心难眠的还不是父皇?”
皇上心一揪的疼,看沈贵妃一眼道:“准了。”后果真的想都不敢想,湘王不快,贵妃不一定会怎样闹呢,皇上心头流汗啊。
沈贵妃怒冲冲的松开脚,骄横的冷哼一声。
徐柚颜谢恩,走向灵儿温和道:“姑娘大义,小民深表佩服。只是徐柚颜本一介小民,若死去,湘王可从此安枕?”
灵儿脸色惨白,眼神瞬间黯淡。
英儿冲来挡在灵面前,急道:“你胡说些什么?”转安抚灵儿道:“姐不要怕,有皇上,娘娘作主,王爷一定会平安的。”
徐柚颜道:“正是如此,今日皇上正在作主,正在听你说。此时不说更待何时?又如何作主?机不可失啊。”
灵儿双唇紧闭,目光空洞的生无可恋,脸色惨白几分又了些许凄惨。
徐柚颜道:“短短一日之间,湘王遭受刺杀、中毒两记重创,敌暗我明,倘若再不抓住凶手,后果可想而知?”
灵儿栽倒在地却仍闭口不言,她想好好活着并不想死。
徐柚颜道:“湘王一向重仪表,素来端雅,两位姑娘多有受教。然而姑娘扭伤脚定会积极治疗,不会这般严重。英儿曾言姑娘为照顾好湘王,潜心钻研饮食、日常医理,又常命人山中取冰泉,断不会不知道冷敷消肿,之所以伤的这般严重,只能说明你时间不充足,因为昨夜你去了后山采摘半夏,又去投毒。因前日下大雨后山潮湿路滑,你脚伤加重同时鞋子沾太多污泥。又刚好昨夜连搜两次山,故士兵多做一顿饭,牢饭迟了两个时辰,你一路躲藏回来,刚好投毒。”
灵儿一身衣服、鞋子干净如新,而英儿还是昨日那套。
萧泽烨疑道:“灵儿穿了一双新鞋并没有污泥。”
众人看去的确如此。
沈贵妃冲去道:“一派胡言。”
皇上一脸肃杀,抬手制止,为上者最忌讳身边人有失,尤其是贴信任之人。他不急下定论,微眯的眼射出危险的寒光。
沈贵妃见状心头一惊,压下怒火。
灵儿呆呆坐着不反驳,不开口。
英儿急的欲哭,带着浓浓的哭腔,苦着脸,疯摇着她道:“怎么回事啊?灵儿姐姐,你说话呀。到底怎么啦?快说啊。”绝望的流出了眼泪。
灵儿只如顽石一般一言不发,哀怨大于身死。像是失去了所有。
徐柚颜继续道:“你为了毁尸天迹才会在湘王重病之时有心将昨日妆换了新妆。其实沉默改变不了结局或者事情更糟。我听狱卒说,王老四烧的一手好菜,就连白饭也比别人做的香甜,想必姑娘为湘王饮食,没少求教吧?
大牢之内他打听到的消息真不少:
卒笑容满面的斟满酒。
徐柚颜望着花生,眼前一惊,目光格外的明亮道:“难怪兄弟这般大自在,皆是美酒美食将养出来的。这花生粒粒脆,香气正浓,色泽娇艳欲滴,外油内脂融合的恰到好处。放十天半月一如新炸。想必用火十分精道。”
卒张惊诧的眼睛大赞道:“兄弟好眼识。”竖起大拇指,由衷赞道:“真行家。这儿有个厨子王老四,那手艺真叫绝,可惜只能屈居于此为下人做饭。”摇头惋惜。
徐柚颜大气道:“乐于其中之道,纵享美食之珍,何来遗憾?”
卒瞪大眼睛,拍桌奇道:“准道,您这话说到王老四心中。大人乃王老四的知己,又多一忘年交。嘿,只要一上锅灶,王老四那嘴真合不上,我跟你说两眼瞪着金光,那蓝,哇,哇的。只锅碗瓢盆、铲子炝葱花,那叫一个香,您有口福,我今儿让他新炸的,瞧都冒香气呢。多吃点儿,爷。”说的绘声绘色,唾沫横飞。
徐柚颜瞪着眼睛道:“这猛的上辈儿,有些不可惯,倒也受用。”陪笑道:“只要乐于其中,馒头能蒸出葱油卷了美味。”那时好些的平民三、五年未必吃的上葱油卷。
卒相见恨晚,啪一巴掌飘过桌子道:“没错儿,那王老四的米饭都比他人的香甜,一捧白面,他能做出花。”眼睛里满满的五体投地,再次沉重叹息道:“唉,就是时运不济,一辈子没能发迹。此生我最佩服你二人。”
徐柚颜一愣,自己何时与王老四齐名的了?
卒自顾道:“王老四做饭生花儿;您吧坐牢能成爷,好酒好菜的,我伺侯着。来,爷,干一杯。王克阳吧忆做牢能做成爷。好酒好菜的我得同侯着来,爷干一杯。”
他不说,徐柚颜还真没发现。豪爽的举起小坛道:“干一坛。”卒重重拍桌,两坛对碰。
灵儿仍不语,两手紧紧抓着衣袖,似在挣扎又在隐忍。
徐柚颜道:“所以你知道王老四有时疾,趁机下毒。王老四就在殿外,叫来一问便知。”
萧泽轩道:“那也不能证明是灵儿所为。”
徐柚颜道:“这也不难,后山半夏必有采摘,虽说人来人住,可灵儿因脚受伤,必一脚比他人深,另一脚比他人浅,故好排查,量来比对即可。”
众人觉得似乎有道理,纷纷看向灵儿。
灵儿悲道:“我与你无怨无仇。”已面色苍白、心如死灰。
徐柚颜道:“我还有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