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孙贤回京,李佑消失在清平岗下。
那道童夜中总是看见,有一个夜行人,在屋顶翻来翻去。
看守县衙的差官便莫名其妙的死了,身上也一点伤痕没有。
那张玉涵的身手其实也就是一般的武者,连名手也算不上,更不谈高手。
有一日又见着那道身影潜进了普发嘉的卧房。
他壮着胆子,蓦然追了出去。
他与那黑衣人,相距不过一丈。
不过那人速度之快却不在他之下。
不过那黑衣人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与张玉涵一交手,便知道杀不死他。
又怕李佑回来他难以脱身,便逃走了。
道童见他逃去,以为那黑衣人是怕了他了,心中勇气越盛。
乘机追了出去,二人犹如流星赶月,片刻之间已踏过无数屋顶。
两人都走了一阵儿,前路空旷也无高处,便跳下房屋,走向平阔处。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身形忽然加速。
道童只见一道剑光从他眼前飞过。
道童为之震惊,向后一倒身。
单脚踩在地上,极速向后退去想躲过这一剑。
又向后退了七八步,方才躲过这一剑,站定了脚。
只是他的道袍已被划开,从腰间到胸膛。
刀锋再往上时,就被道童挡住了。
道童往后又跃开半丈,道童握剑的手有些发抖却也没有做声。
他随即收了剑,用收剑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恐惧。
因为他真不知道,那黑衣人逃出了这么远竟不是怕他。
道童收了剑,再不敢追了。
又回到了县衙之中,虽说有蛮兵入侵可还好没有打到毋敛,蛮兵大都集结在阳平关一带。
因此他与普发嘉二人就还在县衙中。
道童回到县衙,正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正巧碰到了起夜的普发嘉。
那普发嘉如厕出来,正好遇见道童。
便问道;
“师兄,你怎么跑出来了?”
道童四下张望了一下,低声道;
“我发现一个黑衣人潜入你房屋中,你难道没发现吗?”
普发嘉摇了摇头,那道童险些丧命面色中有害怕也有责怪。只道;
“你什么也不知道,你有一场大劫若不是我,你早没命了。”
道童又问他;
“这几日你可曾见过师傅?”
普发嘉又摇了摇头,道童对他说;
“害,你真是个猪脑子。如今孙大人已离开这里,师傅也不知所踪。
过了今晚你快快离开这里吧。”
我现在就走了,也不等普发嘉答话,走到屋中推开了房门便收拾起了行李。
泗水畔的蓝衫汉子,坐在树下,也看不清面目,如一片落叶般,眼中有孤独,有忧郁。
望着躺在茅屋中的女子他觉得寂寞异常,凄然想到;
‘’唉,我愿意用一切来换回她的生命,可是命里注定孤独,千年来等得这一生所爱,天意如此······哼,这是什么天意?‘’
又过了几日,那黑衣人摘下了蒙面的面罩。
却是那个山羊胡子,他跪在那瘦长的老者面前将怀中的玉坠双手奉上。
那瘦长的老者丢给他一颗黑色的药丸,山羊胡子又悻悻地磕了几个头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又过了几日,那瘦长的老者看着茫茫无尽的江水。
便将普发嘉的玉坠丢入江中水中。
只见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江心处竟生出一团红色的火,江水逐渐又变成了黑色。
天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划痕瞬间,河水如瀑布般暴涨几十米。
上一秒的风平浪静换来的却是下一秒的面目全非!巨浪呼啸,以催枯拉朽之势,越过河岸线,越过田野,迅速地袭击着岸边的村庄。
那一块块的田地,一个个辛辛苦苦支起的草棚,在瞬间搅入浑水中,消失殆尽。
此刻的巴蜀已经变幻成一片汪洋。
域外雪山上的杨菲看着那道划痕也消失不见,她与蓝衫汉子一同出现在金沙江畔,师徒二人迎着江水将这条呼啸的水龙劈成两半,只听潺潺声不绝于耳,江水涛涛漫天。
数万道雷霹雳之下,水势慢慢退去,似烟雾初散。
转眼之间数十道黑影转到此处,与守护人间的二人对目而视。杨菲也不觉惊奇,转头一问;
‘’这黑暗之灵怎么落入冥河中去了。‘’
蓝衫汉子冷笑一声道;‘’哼,这魔千年来滋扰世间,说来说去还是咱们黄楼阁自己的事,今天一并都了了吧。‘’
那变成老婆子的浩俞听他这话恨得咬牙切齿不屑的说道;‘’哼,了了,有这么容易吗?千年前生出魔道剑三中超俗之法,你们太过虚伪了,这世界本就弱肉残食。‘’
‘’浩俞,我自知亏欠于你的,待我做完我的事,我拿命抵你。‘’
浩俞一转头看向瘦长的老者问道;‘’安祥,你觉得呢?‘’
那瘦长的老者面带鄙夷之色道;
‘’说什么守护世间,不过是一个苟且偷生的胆小鬼,他早已忘记黄楼上的誓言,将咱们一众丢在荒原,自己逃了,带着一副普救苍生的面孔,你才是世间最大的魔!‘’
红色的火光和暗沉的冥河水交织成一处,猎猎的风声夹着血腥呼呼的来,也又呼呼的去,天宇九霄早已经为之黯然。
血迹斑斑的大地上,惨不忍睹的尸体。
七零八落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有些尸体里的鲜血还没有完全的干涸,一滴一滴慢慢的渗透着,浸满了土层。
远处火光肆虐不断,杀戮的声音依稀可辨,那些刚刚死去的的尸体被油红色的火光练成一滴精血。
那些魔修早已留下了口水等着享受美味。
杨菲念动五雷诀,正待绝杀。
只是忽然之间,空中飘来数百道桃花,陈鹏用出千年剑道道;
‘’就是你们造出了这到处吸食人血的蝙蝠吗?‘’
说完空中落下的花瓣形成一道道剑雨,直至那十几道黑影被桃花剑刺中逐渐开始变得透明,最后消散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