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关下的蛮兵旗帜器械皆不一样,人不多穿衣甲,尽皆赤裸着身体。
前锋骑着白象,从旗帜中走出要去阻挡自蜀中来的队伍。
阳平关下的杨吉还是如同二十年前那样威猛,尤超在城上见了暗想;‘’我也从未见过如此猛将,是巴蜀而来?‘’正思量之际,只见杨磊吹起了手中的玉衡。
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如同骤雨,四周虎豹豺狼,毒蛇猛兽,张牙舞爪,一齐涌了上来。
蛮兵抵挡不住,便往后退。尤超见蛮兵退去,便打开了城门迎杨吉的部队进入关口。
尤超设下酒食款待二人欣然说道;‘’勇武之至,勇武之至啊。‘’
杨吉淡然说道;‘’想不到我杨吉此生还能再上战场杀敌,此生无憾。‘’
尤超摆了摆手道;‘’杨吉兄,你征战无数,岂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
杨吉笑了笑,又抿了一口酒道;
‘’我大汉国国力强盛,区区蛮兵灭了就是,如何叫他们打到这里来了,还要从各州招兵?莫要丧了我大汉国威。‘’
杨吉冷哼一声,面色中已露不悦。尤超缓缓坐下道;
‘’老将军有所不知,此番能守住各处关口已是万幸了那西凉出了两个奇女子,虽是女流但行军打仗丝毫不逊于男儿。‘’
杨吉一口饮尽杯中酒问道;
‘’何故?‘’
尤超用手指着门外说道;
‘’那西都的主帅已被羌抵的周芷玉灭了,自灭了西都后下落不明,那羌抵也越发壮大竟联合了匈奴,蛮兵,月氏国,分四路来犯,其兵力已经远在汉国之上了。‘’
正说着,门外走进一人说道;‘’哈哈,杨将军,你我二十年未见不知在巴蜀修养得如何了丞相大人还是很关心你的?‘’
说话之人,正是阳平关现任守将尉迟震卓。
杨吉倒是认得此人,尉迟震卓,指挥领军非常一般却常自诩为‘’保国将军‘’。
杨吉对他嗤之以鼻道;
‘’震卓兄多虑了,作为臣子当然要报效国家,些许小事怎敢劳烦将军挂念呢?‘’
‘’怎么,你保国将军也保不住这小小的阳平关了吗?‘’
尤超静静看着二人没有说话,他深知尉迟震卓提及丞相就是要杨吉不要过多参与,而杨吉提起保国将军尤超便明白了,杨吉要在这里横插一杠。
尤超也知二人恩怨,但自己只是个喝酒的。
尤超轻微杨起嘴角道;‘’好了,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本将军还要去整顿军务,就先告辞了。‘’
说完,便起身离去。
杨吉见尤超离去,便对尉迟震卓说道;‘’震卓兄,我还要去训练新招的兵士,告辞了。‘’说完便带着杨磊走了出去。
偌大的厅室之内只剩下尉迟震卓一人,冷笑道;
‘’罢黜之人,也想抢我的位子,杨吉啊杨吉,你来阳平关做什么,如何瞒得过我。‘’
说完拿起一坛子酒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相府内,那名马车中的男子把盒子献给霍华,霍华正慢慢看着盒子,那男子道;
‘’恭祝大人荣登丞相大位,只是那寺中的和尚如何发落?‘’
霍华没有回答只是头也不抬地问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皇宫可有异动?‘’
那男子答道;“回禀主上,并无异常。”
霍华缓缓转身,把手中得盒子放在桌上,道;‘’好了,你一路劳顿下去休息吧。‘’
那名男子应声退下,霍华缓步走出门外,看着夜空中的暮色发呆。
宫廷中,少帝于空旷处练习剑术剑。
他是一个方才十六岁的少年,也是汉国最高的统治者。
挥舞了一阵儿,累得满头大汗,他越发觉得不安看着。
看着雨池中金鱼鱼在池塘中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不时探出头来,在水面吹个泡泡,水面上便会出现一朵朵水花。
他感觉自己就是那雨池中的鱼,虽然自由却也只限于小小的一方池塘之内。
自他上位以来,宫中的侍卫都被霍华换了个遍,身边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也没有,他虽然年幼却也聪慧,已开始筹备除掉对他王位造成巨大威胁的霍华。
他深知一个道理,便先封霍华当了丞相,让他身处高位远离宫廷,自己一举一动方才更加容易,而且宦官当权,自然有人不服,朝中清流与之相抗,自己也好重掌实权。
他一直被困宫中,深感无聊,除了母后外,所有人都对自己毕恭毕敬,但又时时刻刻都在监视自己。
他的母后虽然监国,却又只告诉他些“言行君子之枢机,枢机之发荣辱也,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可不慎乎”等一些晦涩难懂的古语。
但和母亲相处快乐是无需多言的。
霍华走进相府中,端坐于文案前拿起笔,苦思良久又缓缓放下。他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又揉了揉眼,吩咐下人;“去准备一辆车,我要入宫面圣。”
此刻孙贤已回到洛阳,与好友润子服于府中座谈;“巴蜀之地,确实是不简单啊,竟有妖人拿不满百岁之婴孩去练什么长生不老药,真是荒谬!”说完将茶碗重重地摔在桌子上。
润子服一顿,然后道:“贤兄有心了,此番入蜀历经层层磨难也算是保住了我巴蜀一份安宁啊。”
孙贤摆了摆手道;“我觉得巴蜀之事远不止如此,若不是蛮兵来袭,定可彻底查清。”
润子服话峰一转问道;“你觉得丞相此人如何啊?”
孙贤道;“霍华?那奸贼在先皇时就主持朝政,一直到现在,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润子服接过孙贤的话来继续说道;?“嗯,丞相的确是个人才,身为侍者四十二岁就位极人臣,还没有什么把柄。”润子服轻蔑而又赞叹的说道。
孙贤看着润子服,不在意的说,“但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润子服看了看孙贤一脸忧愁的说道“贤兄你可能不知,你去巴蜀时日太久,那霍华趁着先帝新丧少帝立足未稳接连笼络朝中重臣,他是少帝掌权路上最难跨过的绊脚石。”润子服有些丧气的说到。
“那我们该怎么办?”孙贤有些焦急的问到。
“唉”润子服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背着手缓缓走出屋外,边走边说;“唯天命而已。”其实这汉国的命运究竟如何他又哪里知道呢?
“启禀圣上,丞相求见。”在少帝欣赏池鱼时,一个侍者迈着急促却步伐缓慢的碎步来到少帝身旁禀告说。
听到霍华的到来,少帝眼睛一亮,心中多少有些恐惧便停下手中的动作说到:“快去请母后和丞相来内宫正堂。”
“是”
侍者刚退下,少帝也回到内宫中换了衣物。
领路的侍者将霍华带到内宫前堂说到:“丞相请稍等,圣上马上就到。”
霍华坐在太师椅上等候
少帝换了身白衣,坐在首座上看着霍华面无表情的说道“丞相找我有何事?”
霍华起身施礼道;“见过圣上”
少帝道?“丞相请坐,不知丞相深夜入宫见朕所为何事?”
这时一位衣荣华贵的女子踏进厅堂。门口太监高呼;“太后到。”
“臣——霍华见过太后。”霍华转身身作礼。
太后看着霍华道;“没事,听说丞相进宫来了,打听一下,知道你们在这,就来看看,不知丞相近来身体可好,且勿为国事累坏了身子。
霍华看了看太后,说到:“谢太后挂念,老臣不曾有樣。”
为了防止太后扯开话题,霍华接着说到:“臣此处觐见是为西北军务而来”
“今日就是想让圣上颁布昭令,让各郡县筹措粮饷,以供应西北军需。”
“安远大将军上奏要钱,丞相以为给多少合适?”
“敌军四路来犯,让原本的西北军需亏损了一部分,在加上边疆的形式不好,将士也需要战时物资,两项加起来约四百五十万钱。”
“嗯,朕知道了!”少帝微微点头,又问道
“丞相,此次敌军来犯形势突然,不知丞相可有破敌之法?”
“阳平关有尉迟震卓将军镇守我倒不担心,先把军需供应好才是当务之急。”霍华回复道
少帝看了看太后,太后静静看着少帝却是一言不发。
少帝说道;“好,知道了,此事明日朝堂上再议,你先回去吧。”
霍华本想强逼着少帝答应,但太后在此,霍华不敢太过放肆,起身道;“老臣告退。”便辞行离去
太后看着少帝如此行事也知他成长了,心下万分欣慰。又叫了御膳房做了晚膳,与他一同进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