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上灵城又开始了重复的生活,不过阳光酒家的几个人却各自心事重重。
饭桌上,赵五还和往常一样狼吞虎咽地吃着,韩阳也同往常一样和赵五抢着碗里的肉,不过不同的是,抢来后他却没有自己吃,而是全部给了薇儿。薇儿也给韩阳夹菜,不过被韩阳制止后就乖乖地自己吃了。李叔的笑容还和平常一样和善,但在韩阳看来却多了一层意思。
饭后,李叔和赵五就去饭店工作了。望着李叔离开的背影,韩阳打从心底里佩服他,为了不让薇儿多想,这十几年来他每一天都把秘密深深地埋入心底,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夜老,你说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当然是通天果了,通天果传说中是飞升仙界,连通上天的果实,具有疏通经脉,提升根骨的作用。不过那些都是传说白了,通天果的实际作用并不强,按照这小妮子的病情,仅仅是保命就需要五百年的通天果,如果日后还要修炼,至少得是千年以上。”
“那您的洞府里有吗?”
夜老顿了顿,想了很久,不知是在回忆还是在组织语言,随后沉重地回答道:
“很遗憾,通天果是南洲岛的产物,我的洞府里没有收藏。”
“南洲岛……那现在我们去还来得及吗?”
“按照你现在的脚程,来回至少得六个月。而且百年通天果周围往往有强大的灵兽守候,以你现在的实力,完全是送死。”
“那就是没办法了。”
“不,还有一个办法。”
“您讲。”
“之前是怕你骄傲而故意打压你的,其实你的资质可以说是万中无一,凭借这个你可以成为任何一个宗门的亲传弟子,倒时再向宗门求一颗百年通天果就是了。”
“我的资质……可真的会有这么简单么?”
“当然不会,加入宗门后,你的一言一行皆须以宗门利益为重。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这一辈子你都无法与圣族为敌,更别提报仇了。你能接受吗?”
“我……”
人生总要面对无数多的选择,有的选择无关痛痒,有的选择轻而易举,但有的选择却让人肝肠寸断。
夜老看着额头冒汗的韩阳,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但没办法,人生就是如此的艰难。
“我选择……”
轰!没等韩阳说完,一声巨响传来,强大的灵力旋风裹挟着灰尘冲向天空。
“街上发生了什么?”
说着,韩阳一个箭步冲出去几米远,再接一个跳跃,跃到了房顶。
街上,两名白衣男子正在追一个黑衣人,其中一名正是昨天让给他面人的海南冥。
“哪里跑!”
海南冥大喝一声,随后一跃而起,迅速挥剑,一道风刃直直地朝黑衣人飞去。黑衣人空中转体,敏捷地躲过了风刃,然后右手横甩,三个飞镖朝在空中的海南冥飞去。另一名白衣男子趁势释放斗灵技,一道光束从左手指尖射出,直接穿透了黑衣人的右腿。黑衣人惨叫一声,在地上滚了几圈。而海南冥此时在空中,无法改变方向,只能拔剑击落飞镖,可这并非普通的暗器,在海南冥击中它们的瞬间,三枚飞镖一齐发光,瞬间炸裂开来。海南冥暗叫一声不好,便失去了意识。那名白衣男子看到坠落的海南冥,急忙冲上去救援。黑衣人看准时机,立马爬起来想要逃跑。可这条街的另一头出现了一群身穿甲胄的士兵,那是上灵城的卫戍部队。黑衣人眉头一皱,眼睛飞速观察四周。突然,他的眼神一亮,朝街边的一名女孩冲去。黑衣人知道这回九死一生,便打算用人质威胁。而那名女孩——竟是薇儿。
“不好!夜老助我!”
韩阳迅速催动灵力,为夜老预热,夜老自不含糊,迅速交换灵魂,一股逼人的气势从韩阳身上炸开。
韩阳此刻完全笼罩在黑色的灵力中,整个人也慢慢地漂浮起来。
“领域技——夜!”
突然,恐怖的灵力以韩阳为中心爆开,黑色的影子迅速扩散,像往平地上倒了一杯水一样,霎时就将整条街全部笼罩。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黑暗得连声音都没有,黑暗得连时间都凝固。此刻,这条街上的所有人,除了自己外,什么都看不见,视线里,皆是无边无尽的黑暗。
黑衣人大惊,领域技,这可是九星斗灵师的专属斗灵技,是每个九星大能在漫长的修炼生涯中悟出的只属于自己的道。
“暗系——死神之镰。”
强烈的威胁感传来,但黑衣人眼里却什么都没有,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灵力。可回过神来,自己伸出去抓薇儿的右手却整整齐齐地被切下了。
黑衣人大叫一声,赶紧用灵力堵住狂喷的鲜血。在剧烈的疼痛下,一声清脆的响指令黑衣人彻底抓狂,此时,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一名拿着由灵力幻化的死神镰的少年缓缓向他走过来。
嗒,嗒,嗒。黑暗中黑衣人发不出一点声音,唯一能听到的,是少年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是死神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黑衣人的眼中流出来暗红的血液,恐惧令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发抖。随后黑衣人又像疯了似的大叫起来。
“哈哈!哈哈!圣子!是圣子!圣子出世了!”
少年走到黑衣人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随后,轻轻一挥,巨大的镰刀优雅地割下了他的头,黑衣人的头掉到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名少年。
黑暗褪去,光明又一次照在了大地,所有人都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仿佛刚从水里游上来。
“发,发生了什么?”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那名白衣男子,又或者是卫戍军们。在他们看来,刚才不过是眨了一下眼,为何会如此难受,而那名黑衣人又是怎么尸首分离的。
夜老这招,连时间都无法逃脱。
薇儿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韩阳,充满了疑惑。正当她走过去打算打招呼时,韩阳却突然口吐鲜血,正面倒下。薇儿赶紧跑过去抱住了他,惊慌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远处的白衣男子,接住了坠落的海南冥,急忙用灵力为他疗伤。
卫戍军跑过来,轰散了围观的人群,同时也将黑衣人的尸首和那名白衣男子围了起来。而对于倒地的韩阳,所有人都没有重视,那不过是个小孩子,最多也就刚觉醒了灵力,而那名黑衣人可是四星斗灵师,任谁都不会将他们联系起来。
韩阳成功地被所有人无视,旁人都以为那个孩子是吓晕过去了。这也是夜老不惜损耗灵魂,强行施展领域技的原因,现在的韩阳还太弱,击杀四星斗灵师只会让他被更多人盯上。夜老因为这招陷入了沉睡,韩阳更是因为经脉承受不住这么庞大的灵力而溢血晕倒。
李叔赶忙跑过来抱起受伤的韩阳,往家中走去。一名士兵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卫戍部队队长拦了下来,李叔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人群中,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随后就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