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理,找了家民宿暂时住下。没有心情欣赏窗外的风景,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睡了很久,梦里什么也没有,安静,祥和,不知道可以维持多久。睁开眼,习惯性的打开手机,老何的消息不停的跳出来,很多未接电话,各个人都有,有父母的,有那个男人的,有张智威的,有老于的。
我没有回,把通讯录里的所有人都拉到了黑名单,只是告诉爸妈,最近工作压力大自己出来散散心,没什么事。
大理的风花雪月,下关的不歇的风,上关绚丽的花,苍山不化的雪,洱海倒映下的月;古城洋人街里的爵士酒吧,各色的小吃,迷幻的天龙八部影视城……一切好的东西都能让人暂时忘记烦恼,暂时忘记自己。
可这种日子不会太久,老何还是找来了。
很晚了我才回民宿,带着一天的美好与一天的疲倦,背着民族风挎包,踏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低着头静静的想。而突然撞到什么东西,抬头一看,是一个男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勉强可以看清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的面孔,就是老何。
我深吸了一口气,木讷了一下,很快我就反应过来,假装没看见一样的走开。可他却紧紧地拽着我的手腕,问道,“你这几天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本来人就不聪明,还学别人说走就走。”
我冷笑了一声,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他处。沉默了一会儿,觉得他说的话假惺惺的,又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是,我是挺蠢的,那你戏演够没有,大叔,像你这种不去做金马影帝真的是浪费。”
他看着我,低下头摇摇头笑了笑,说道,“丫头,你误会了......”
还没有等他说完,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误会什么,你觉得我误会什么,既然两个人都这么惺惺相惜,那就在一起好了,我成全你们,嗯?不好吗?”
他看了我一眼,“丫头,你在想什么,是,我是和她好过一段时间,可是我们早就分手了的,潇潇,咱别闹。好吗?”
“你还演呐?大叔,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我甩开他的手,他又赶紧抓住了,“大叔,我们分手吧。”我们看着对方,此刻大概也没有什么深情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笑了笑把头转到一边,“分手”这两个字看起来很轻,但说出来真的很重,“分手”这词重到自己声音都在颤抖。冷静了一会儿,我又再次甩开他的手。他又缓和的说道,“潇潇,咱别闹,别闹,你听我好好解释。”
“解释?不必了。”
可是正当我转身离去,他突然紧紧地从后面抱住我,声音颤抖到哽咽,说道,“对不起,潇潇,我错了,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很爱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泪水再次盈眶,甚至流了下来,我很快擦掉,说道,“放开,你还演呢?你是不是非我不可了,是不是那个女的不要你了,我就是你的备胎,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不放开我就喊了!”
他不松手,我使劲挣扎,终于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很快冲到房间里,锁了门。我靠在门上,任他怎么哀求。再也控制不住的我,顺着门坐在地上,抱着双膝,痛哭,过去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我拼命的甩头想忘记,可怎么也忘不了。
我就这样在地上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甩甩脑袋,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都酸的不得了。随意洗漱了一下,我爬到床上,又开始睡觉,可是根本睡不着,不住的打喷嚏,还特别的冷。
摸了摸额头,大概是要发烧了。我找了一件保暖的衣服穿上,打开房门,一打开老何就过来,店家过来了,“姑娘,你可醒了,这位先生怎么也不肯回去,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抽了一晚上的烟。”
“潇潇,饿不饿?”
我可没有那个心情,头晕眼花的,我推开他,可是他拉住我的手腕,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一把把我抱了起来,我想挣扎,可全身没有什么力气。
很快到了医院,老何逼着我吃了点东西,然后才输了液。我靠在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他时不时地摸摸我的额头,我都没有理他,其实那时候还是有一些心软了。
“潇潇,我那天,我那天真的就只是想带你去他们学校看一下的,我承认她确实和我好过,可后来我们分了,后来她离婚了……”
还没有等他说完,我打断了他,“她离婚了你是不是特想投怀送抱呀?影帝?”
“你误会我了,潇潇。我真的只是想去看一下,我也在那所学校教过书,我真的是想告诉你我的一切的。”
“呵,一切?那你办公室那副画呢?余情未了?还是旧情复燃?我是你的什么?备胎?”
“潇潇,那是我很久的时候画的,本来就想摘下来的,可后来太忙,就给搁置了。”
“太忙?还是真的不想?啊?我是傻子吗?够了。”
“丫头……”他没再说话,长长的叹了口气。
输完液的这一路上,他帮我摁着手上的针眼,搀着我。我们都没有说话,这大概就是最后的告别了吧。
“唉,潇潇……咳……”他这样反复了很多次,都停住,那天的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假装自己不在意,可自己还是很在意。
到了民宿,他还是叫住我,“丫头……”一行清泪从眼睛里夺出,他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没事,对不起……对不起,丫头,对不起……”
他不停的用笑容来掩饰他的泪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过。可我也笑了笑,转身走了。转过身,眼泪再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