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争吵的二人明显是被关押在同一间屋子里的聂氏父子,一个人由于受到了残酷的折磨声音异常沙哑,另一人则由于被方正胖揍了一顿后说话有些漏风。
“爸咱们为什么被抓啊,我们一直都是朝廷的忠犬,怎么就惹到皇城的部队了。”
“害,他们一直问我棘蟾在哪,什么棘蟾啊,我压根就没听说过!他们说,最近骑士团的活动就是抓到了棘蟾,我最近压根就没有对日蚀发号施令啊!”聂先生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不会是你小子指挥的骑士团,去抓了那个什么狗屁蟾吧!”
“我在白河北岸发现了一个机关墓穴,在里面看到了那个怪物,它被锁链关着的!我觉得我如果能驯化它,整个河豫城还有人敢不听我的话吗!”
这时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棘蟾是镇压白河的凶物,白河水阴气过重,常年泛滥成灾,神牛特降此蟾,白河沿岸才变得风调雨顺,人民能够安居乐义。你们这群无知的东西,不仅私自收藏圣物,还不配合我们朝廷的工作,院子里那几十个精壮的战士,皆是因你们的抗命而死。”
“你这畜生,真是气煞我也!当初就不该赐予你调控骑士团的权力,我聂家偌大的家业,都要被你一手给毁了!”
“爸,你根本不懂我!没有母亲这二十年,你除了钱还给过我什么?你有关心过你儿子心里都在想什么吗?你只在乎事业,大家因为我是村长的孩子,都避我不及,我甚至连一个能说真心话的朋友也没有!平时对我点头哈腰的跟班们,你以为他们喜欢我吗?他们只是喜欢我的钱!只要我拥有了能让他们敬畏的东西,就算你,就算是你也得重视我说的每一个字了!”说到最后,聂连的声音也变成了嘶吼。“即使是这样,这低能也不值得被原谅。”宋飞心想。
“关键是,你把它藏在哪了现在!”
“就在谷仓的地窖里面啊。还请二位爷放过我们一家!”
“很好,不打自招了,但是,按照我们驭灵司的规矩,跟妖魔鬼怪接触过的一个也跑不了,不过放心,我会给你个痛快点的。小王啊,我去找张哥汇报一下,你在这看着这几个囚犯,他下令斩首的话我就回来报告,你准备行刑吧,可以先把刀磨一磨。”“听您吩咐孙哥。”
这位“孙哥”提着腰间的砍刀,吹着口哨,锁上了关押囚犯的房门,看到他走远离开书架后,宋飞和范婧才从房梁上下来。
“怎么说,屋子里有一个驭灵司的,咱俩能搞定他吗?”宋飞决定继续保留自己的异能,因此才不自信地对范婧问道。“我们进去爆发冲突后,楼下的支援听到声音很快就会赶来,你只需要帮我拖住,我觉得凭我的力量应该能够将他击晕。我刚才观察了下路线,一会我们从二楼主卧室的窗户翻到东厢房的屋顶,那里离院子的大门最近。”“不愧是你范婧,刀口舔血的人就是不一样哈。”宋飞恭维道。
范婧深吸一口气,一段助跑后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左肩,对着房门猛地一撞,门后面的锁顿时脱落,范婧则由于惯性冲入了房间。本来侧对着门的驭灵人余光刚刚看到被撞开的房门,就被范婧撞倒在地上。
到底是朝廷的人,基本素质就比平民高上好几个档次。他在范婧支撑起身体之前就飞速推开身上的范婧,自己往侧面一滚,站起来的同时还拔出了腰间的朴刀,还没来得及把刀尖对准范婧,又被紧随其后的宋飞撞了个满怀。宋飞可比范婧重了不只一星半点,这一下把他撞到在地,瞬间眼冒金星,摇摇晃晃了好几周硬是没能站稳。范婧急忙乘胜追击,死死勒住他的喉咙。驭灵者的双手掰扯着范婧钳制着的双臂,努力想要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双脚朝前面的空气扑腾着。宋飞吓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伙同他人伤人,而且还是朝廷的人!
过了几十秒,驭灵者停止了反抗,范婧轻轻把他放在了地上,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还有呼吸,他看起来和睡着了没有区别。”
宋飞长舒一口气。他环顾房间,被捆着的一共有五人,聂氏父子,方正,以及两名日蚀骑士,而在房间的角落,堆放着三具已经身首异处的日蚀骑士的尸体。
方正看到了前来营救自己的兄弟,激动地几番想要站起来,奈何嘴巴被塞上了布条,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宋飞和范婧依次给众人解绑。
“你们都听到了吗?御灵司的人要杀我们灭口哇!这可如何是好啊!”聂先生刚被解绑,就哭嚎着抱怨了起来。聂连却一声不吭地冲出了房间。“儿子,你要去哪?儿子你给我回来!”聂先生也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现在的人越来越没有礼貌了,被救了也不知道说声谢谢。”范婧打趣似的说道。“飞,我找到日蚀骑士团的行动报告了。”“什么?!”宋飞和范婧同时惊叫了起来。“就在东厢房的储藏室里面,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房间内的驭灵者说着梦话,眼见已是快要苏醒,三人连忙从二楼卧室的窗台跃下,平稳地落在了东厢房的屋顶。
三人听方正所说按照日期进行检索,很快就找到了宋飞梦寐以求的证据。宋飞翻开沉重的卷宗,飞快地翻阅着,里面的内容气得宋飞青筋暴突。
“四月十日,白河北岸发现神秘地下洞穴,疑似妖怪藏身之所,骑士团五人听从聂连命令前去调查。”
“四月十二日,妖怪情绪控制状况良好,今日不幸失去一位战友,成为了妖怪的口中餐。”
“四月十三日,洞**来了不速之客,疑似村民误入,可疑人员共三人,聂连下令通通处死。但可惜令其中一人跑掉了。”
“聂连自称跟跑掉的那人积怨已深,命令骑士团伪造他杀人现场的证据。以此将杀人的罪名安排到别人的身上。”
“四月十四日,聂连下令将怪物转移至聂家府邸,转移的过程中不幸被挣脱一次,失去了三名最优秀的战士。”
宋飞攥着文件的双手有些微微颤抖,几滴液体滴在了纸面上,是自己的眼泪。这眼泪,是喜悦的眼泪,宋飞有了这些文件作证据,自己的考试资格就不会被取消,自己的好兄弟们也可以含笑九泉了。范婧用手肘碰了碰他,“大男人家,哭哭啼啼的什么样子?开心点!”宋飞点了点头,抽泣着说道“嗯”。
聂先生跟丢了聂连,迫于无奈返回了自己的卧室,准备收拾些东西带上逃命。他将布袋放在地上,撬开了一块松动的地板,招呼着刚才与他一起关押的两个日蚀骑士来帮他拾掇珠宝。地板下掩藏着的宝贝,居然有数百斤之多,毫不夸张的说,用这些珠宝买下整个宛南村也不是问题。
三人就要踏出宅院的大门了,聂先生心想:“等我东山再起,我要混到比驭灵司还高的位置!今天对我聂家的伤害,我要加倍奉还!”
“我没说你们可以走了。”一身靓丽的紫色飞鱼服出现在了聂先生面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正要回到屋内的张天元。他的腰间晃荡着六块玉佩,这是驭灵司的特殊标志,是战斗力的象征,没增加一块玉佩,就需要比前一级拿到多两倍的成就。与之类比的是,缚妖司的标志是臂膀上的袖章,而涤心司的标志是身上贴着的经文数量。
“你们上!给我拖住他!”一名骑士扔下满袋的宝物,拔出背后的长戟,提起向张天元刺来,张天元将右手放在刀柄上,左手紧紧握住刀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在长戟快要刺入张天元的前一秒,他侧身朝右躲开,拔刀的同时已是挥出了一击,他保持着拔刀后的姿势不动,右手握着朴刀停留在自身的右上方。这名日蚀骑士,紧紧握着自己唯一裸漏在盔甲之外的部位,也就是自己的脖子,动脉以极高的速度将血液喷射出去,从他的指缝间滋出,溅在了旁边的另一位日蚀骑士身上。
他绝望地朝张天元发起冲锋,嘴里发出为自己壮胆的呐喊,这次张天元根本没有给他近身的机会,从腰间拔出一根针甩了出去,这名骑士直接倒地抽搐,口吐白沫,面部铁青而暴死。
张天元将跑了不远的聂先生拽了回来,掷倒在地上,将刀尖对准了他的脖子。聂先生连连后退,惊恐地盯着眼前的刀尖,嘴里嘟囔着:“大人求求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想要的秘密我不是也已经说了吗?”张天元回应道:“驭灵司办事,不为钱财,不为虚名,为龙帝,为天下苍生。”他右手轻轻一抖,聂先生已是身首异处。
他突然扭头,对着墙边黑洞洞的一片说道:“你们三个躲什么呢?我又不会吃了你们。”宋飞三人明白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便从阴影中钻了出来。宋飞叉着腰,故作淡定地说道:“三打一,你没有胜算的!我们就此别过,井水不犯河水!”
张天元微笑着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