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酥酥乘彩缎,从三楼滑至舞台中央,一袭白衣,发丝飞扬,面色柔和轻带笑,宛若仙女下凡。
表演还没开始,尹酥酥的出场就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皆瞪大双眼看着,不知此女,是人是仙。
尹酥酥背对客席,右手持剑立于后。她向右转过头去,对着正擦拭琴弦的乐姬轻点头,为请乐以表谢意。乐姬先是一愣,随后回之一笑,琴声起。
尹酥酥随着乐声,缓缓展开双臂,将剑在头顶转过一圈后,自然的转向客席方向。表演也正式开始了。
只见她随着乐曲时而旋转,时而跳跃,时而伏于地上,时而跃于空中,时而出剑展臂若林中鸟,时而收剑立身似云中鹤。剑在她的手上似绽出一朵朵花。
一曲毕,掌声四起。
见此众人如此反应,尹酥酥脸上露出了骄傲满意的笑容,她借轻功与彩缎,再次飞身,回至花姨面前:“花姨,我可以留下了吧?”
花姨从刚才的惊讶中会过神来:“哦呦,自然,自然,今天起,你就是花姨的小宝贝了。”说着,还用右手轻点尹酥酥的鼻尖。
“还不知小宝贝的芳名是?”花姨问道。
“酥……酥酥”尹酥酥有些犹豫的说出,她总想着行走江湖,是不是应有个霸气点的称呼来保护自己,但一直未有满意的点子。
“嗯?这名字不好,如花般的小宝贝,要有个花般的名字配才行。”花姨低头思考了片刻,“如酒般耐品,如荷般纯洁,就叫幽荷如何?”
“幽荷……”尹酥酥默念道,面对着新名字,有些陌生又有些欣喜,她真的可以摆脱过去,摆脱徒弟的身份了吗?
“这下可有救了。”花姨念叨着离开了,语气中满是欣慰与感恩。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众人围绕尹酥酥的初演费尽了心思。从衣着到妆容,从舞台到乐曲,无不力求完美,今晚,便是“都城第一舞姬”的诞生之日。
此时,沈宁宁正为尹酥酥梳着妆。
“妹妹这发可是真好,又黑又亮,顺滑的就像那缎子般。”
“谢谢姐姐为我梳妆,辛苦姐姐了。”尹酥酥略带羞涩的笑笑。
“你我今后就是姐妹了,何必这般客气?”
从小在山中长大的尹酥酥,第一次感受到了姐妹之情。她受尽了师般的关怀,如父的爱护,可是从未体验过如此姐妹间温情的,这种感觉奇妙难言,令人不舍。
“对了,妹妹可是认得那征西大将军?为何……”沈宁宁对尹酥酥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她担心涉世不深的妹妹吃了那名为“男人”的亏。
“碰巧有那一面之缘,有几句话想说个明白。”尹酥酥低声回道,声中有几丝怀念,有几丝难过。
“嗯,但姐姐有几句话要说在前头,省的妹妹失望。”
看着突然失笑的姐姐,尹酥酥一脸疑惑。
“这尚书大人是咱这常客没错,可他行事谨慎,咱们谁也没见过他的脸。每每来此,他都坐于二层贵客席,并降下白纱,令外人瞧不得见。”
尹酥酥愈听愈觉得诡异。
“所以,此番他带这位大将军一同前来,也不知你有几分得见。”
听此言,尹酥酥眼中不免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但这是她唯一的线索,她不想放弃。
突然,沈宁宁面色凝重,停止了梳妆,坐在尹酥酥面前,双手紧握住她的肩膀:“但这也就罢了,他却时常在表演后,将我等羞辱一番,更有时……对我等大打出手!”
尹酥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不已。这表面的和平下,竟真藏着如此骇人的故事。她这才明白花姨那声叹气,和所谓的“得救了”是何等意思。
“花姨说了,你不愿做也无妨,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沈宁宁双眼噙着泪,微笑着,轻拢尹酥酥额前的发,欣赏着这张可爱娇小,充满纯真的脸。
尹酥酥的内心有了丝动摇,但她想到这众多女子受这恶霸折磨,个个美丽温柔,对她又如此的好,她怎能做那无情无义之人?她的姐妹情就要终于此?
“我……我不后悔。”尹酥酥还是坚定了她的选择。
沈宁宁落泪,猛地抱住了尹酥酥,“谢谢你,幽荷……今晚,你一定要小心……姐姐们定全力保你周全。”
演出开始前,花姨将流程与大家再次确认,对尹酥酥做了最后的交代。
“落幕后,你回房歇着就是,花姨啊,定会引着你的大将军去找你。”花姨一脸的逗趣。
“是。”尹酥酥也羞涩的低下了头。与师父一别许久,想到马上就能得见,还是这样一种方式,她的心便狂跳的难以自抑,她真能做他的枕边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