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所正式开张当天,环保型礼花礼炮一应俱全,阵势很大,噼啦啪啦响了几个小时,引来不少人围观,小月跟杨逃都觉得这么张扬不太好,可青耳跟秦嫣在围观人群中穿梭,人手一份龙虾事务所的宣传单,还催着小月赶紧念宣传标语。她默念了几遍,实在是觉得别扭,转头无奈的看向杨逃,两人面面相觑,一咬牙一跺脚,小月心想:喊就喊吧。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开业大酬宾,即日起办理相关业务,免费洗照片了啊。”
小月刚喊没几句,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姑娘就拉着杨逃问:“可以免费洗照片吗,要办理什么东西啊?”
杨逃不知道怎么回答,给姑娘递去一张宣传单。姑娘看后,脸色都变了,接着又发出一声苦笑,嘟囔着:“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这种业务印上宣传单的,有创意,有创意。”说着走到远处打了个电话,不久后城管就来到事务所门口,请青耳收拾起传单跟礼花。还提醒他别发这种传单,容易被投诉。结果城管前脚刚走,青耳后脚继续发。忙活了一天,开业还算顺利,青耳请客,大家一起吃了顿烧烤,露天小摊。
除了小月明天要排练不能喝酒之外,其余三人一人点了瓶烧酒,配着油滋滋倍儿香烤肉,味蕾满足极了。老板烤着肉,白烟顺着风飘满小摊,看起来雾蒙蒙的。虽然是冬天,但这家烧烤摊人还挺多,大家吃得尽兴,肉凉了就拿去让老板加热,老板很和气,总是二话不说笑脸相迎。
吃着吃着,青耳说:“事务所开张,也算是走上了新的台阶,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各位,在这敬你们一杯。”大家都举起酒杯,在桌中央相碰,一饮而尽。
这顿饭吃了很久,大家都很开心。
小月醒来时闹钟还没有响,可她等不及要去见蓝山,直到现在,想起那晚的吻,她的心里还是会泛起一阵涟漪。她没想到的是,蓝山跟吴木吴风早就去了训练室,各自专注地忙着自己的事儿,见小月进来,打了个招呼,又投身进工作中。这样的氛围显然不适宜问蓝山那一晚的事儿,于是她也开始重点练习曲子和一些需要合唱的部分。时间悄无声息地流走,转眼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三个男生边吃边聊着一些新专辑的问题,小月显得有些沉默,时不时瞟一眼蓝山,他却好像在躲着她,视线不往她坐的方向偏哪怕一点。
她有点迷茫,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思来想去,主动权还是在蓝山手里,她不管怎么做都可能是错的,他若是没有下定决心,去问这些事只不过是给他徒添烦恼,总不可能因为他一时冲动亲了自己一下,就要他冒着被舆论淹没的风险跟自己在一起吧。想到这,小月突然有些失落,心中的期待值也随着夜幕的来临而渐渐变小。
跟那天一样,蓝山又接到了送小月回家的任务,没有旁人在场,两人也不再装着热情地谈工作,走了大半的路程,中途没有人说话。眼看着小月要到家,蓝山终于开口问道:“小月,你真的没有男朋友吗?”
“嗯?为什么又问这个问题,我真的是单身。”
“那你心里有中意的对象了吗?”
小月紧张起来,微微一笑说:“算是有吧。”
蓝山想起那天在她楼下见到的男人,陪她逛街,送她回家,她说的中意对象估计就是那个人了。不过,尽管是这样,自己还是想自私一回,把心意告诉她。
“只是有中意对象的话,我接下来要问的事应该不算失礼。”
“什么事?”她大概猜到蓝山要问什么,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我喜欢你,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好哇。”小月不假思索,一口答应下来,反应太快,蓝山听到之后还愣了一下,接着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他抱起小月,激动得转了好几圈,笑容像粘在脸上,半个小时过去都没掉下来。
两人依依不舍地道别,蓝山亲眼看着她进去之后也踏上回家的路,又蹦又跳,转个圈,叉个腰,做做胜利的手势,动作都憨极了,全然不顾自己知性阳光的形象,这要是传到网上,不知道会掉多少粉。
第二天一早,蓝山等在小月楼下,手里提着豆浆油条和一些可爱的创意豆沙包。小月也起得很早,昨晚上又是一夜未眠,黑眼圈挺重,但眼神里有光,有满溢的开心。在接到蓝山的电话之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了客厅,锁上卧室门,再三扫视没有问题之后请他进来。
开门相见的一瞬间,两人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满足,这一刻的两双眼好像能窥探到很久之后的未来,日日相见,平淡幸福。蓝山接着进厨房拿了些餐具,将早餐摆好放在桌上。
“小月月,吃个豆沙包,我专门挑的月亮形状的。”
“小月月?”她听到这个称呼,心里打了个激灵,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心想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对啊,我以后都这么叫你好不好。”
“好吧。”小月低着头,手上的豆沙包都没了滋味儿。
“那你呢,准备怎么叫我啊?”蓝山一脸期待地看着小月。
“小山山?不要吧,太肉麻了,我说不出来。”听完蓝山大笑起来,喝了口豆浆,对她说:“好啦,开玩笑的,我就是看你太紧张了,缓解一下气氛。”
“好啊你,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调皮。”
“你没发现的多着呢,以后慢慢了解,从里到外,细细品味。”
说着蓝山用指尖碰碰小月的额头,眼神很深邃,十分迷人。
她赶紧回过神,只觉得嗓子干涩,猛地喝完一碗豆浆,又赶紧吃完其它东西,心想不能再让蓝山呆下去了,再多说几句,自己恐怕把持不住。
两人在去公司的路上商量好不公开恋爱关系,对双方的未来,对公司,这样是最好的方式,没必要闹个鱼死网破。可蓝山觉得也不能一直隐瞒下去,他坚信自己的音乐能留下相当一部分的乐迷,外表只是加分项,不能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让小月长时间受委屈。于是打算着在新专辑发布后的演唱会上公布他们的关系,不过这个想法他暂时没有跟小月提,一是不想让她有压力,二是想给她个惊喜。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还要顾着拍摄音乐短片的事,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排练,蓝山每次喝水的时候都给小月先递过去,有时候偷偷帮小月擦擦脖子上的汗水,紧张的气氛中没人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坠入爱河,眼神里满满的喜欢。
在歌曲练习得滚瓜烂熟的那几天,白姐跟着听他们排练,觉得是时候开始拍音乐短片了,可女主角还没定下合适的人选。她叫来经纪人小马一起斟酌,再三挑选之后,小马给白姐建议了一个最近很火的模特:许晴。
“白姐,这个许晴走的是成熟御姐风,能跟蓝山阳光单纯的性格形成强烈的反差,新歌的曲风偏悲伤,可以据此设计一些痴心男孩的剧情。”
白姐让小马回去工作,再三思虑之后,觉得许晴可以成为主角,但剧情不能是小马说的那样,蓝山的新歌在她听来,是对自由和孤单的理解,并不是单纯的男女情爱,这个故事要讲好,还得多筛选几个方案才行。收回思绪,白姐叫来助理,让她联系许晴的工作室。
许晴的到来,引起公司的人竞相拍照。个子高挑,妆容精致,红唇鲜艳似火,衣服贴身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与一些精瘦的模特不同,她该瘦的地方瘦,该丰满的地方依旧丰满。只见她走路时微微抬起下颌,一副世人皆不能入她眼的傲气,让人有些望而却步。
乐队四人早早在会议室等着,白姐带着许晴进来,小月觉得许晴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接着白姐为他们互相介绍,在介绍到小月的时候,许晴有点疑虑,问了一句:“王小月?真名还是艺名?”小月抢先白姐一步回到:“艺名儿,艺名儿。”白姐看了小月一眼,没有说破,她不是那种爱找麻烦的人,只要合作别出什么问题就行。
小月刚吓得不轻,毕竟蓝山还不知道那个笔记本是她送他的。她到现在依旧不能解释笔记本上的内容是怎么来的,也说不清是如何送到他手上的。青耳的警告她牢记于心,隐身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麻烦,多一分怀疑,多一分危险。
许晴看起来不太和善,但各项条款都欣然接受,白姐甚至都有些想不明白她们工作室对待工作的态度竟然这么散漫。合同签好之后,许晴将蓝山单独叫出会议室,说是有些拍摄的规矩需要跟他讲清楚。蓝山之前也跟女演员一起拍过短片,毕竟对方是女生,有的确实会提前告知他一些拍摄中可能遇到的情况。处于这一点考虑,他跟着许晴出去,还把她带到自己的训练室,那里没人打扰,她可以仔细说清楚。
许晴一进训练室便坐在凳子上,从包里摸出一根烟点着,还问蓝山抽不抽。蓝山拒绝了她,同时想告诉她把烟灭掉,正在脑中组织着委婉的语言,许晴却先一步开口说道:“我就不拐弯儿抹角的了,蓝伯伯让我给你捎句话,他现在病重时间不多了,希望你能回家去,继不继承蓝氏公司都行,起码处理一下他的后事。”
蓝山听到这话,立刻收起礼貌认真的态度。“原来你是蓝沉派来的,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不会回去的。”
许晴叼着烟,翘起二郎腿回道:“我只是个传话的,这之后你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里面,你回不回去我也管不着。”
“多说一句,你现在这么顺风顺水还不是靠着他上下打点,何必这么执拗呢,你是摆脱不了他的。”
蓝山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原来,自己现在的成绩,并不是自己的。他强装镇定,送许晴出去,心里只觉得屈辱跟愤怒。回过头想想自己走的路,的确,太顺了。他跟吴风吴木刚来到这座城市在人行通道唱了一个月就被白姐发现成为艺人,紧接着就是跟着公司的各种安排,接触着最好的资源,自己的原创也是倍受追捧,专辑销量居高不下。最想不通的就是白姐还有她助理的热情相待,凡是自己提的要求,基本都会按着他的想法来。自己真的是太傻了,都没发现是蓝沉在这里面插了一手。
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冷静下来,这次他不会一声不吭地消失,他已经不能够这么做了,暂且不去看过程,现在有这么多人都期待着这张专辑,包括自己,还有小月,他一定要撑过这段时间,那之后,不管是被逼无奈回去继承蓝氏公司,还是继续做歌手,他都不会再选择缩在角落,因为小月的路还很长,他想陪着她一起发光发亮。
蓝山再次回到会议室的时候,小月正在认真地看着音乐短片的剧本,她在里面演蓝山的妹妹,这个妹妹只出现在回忆里,镜头不多。许晴也在看剧本,蓝山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出来。看着两人又一次出去,小月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也没多想,转头跟吴风吴木商量起剧本来。
许晴问道:“什么事?”
“你回去转告蓝沉,半年后我有一场演唱会,那之后我会回去的,我说到做到,别让他再来干预我,不然我还会再消失。”
“一口一个蓝沉地叫着,他不是你爸吗?”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就这么告诉他就行了。”
“可他病重没多少日子了,你觉得他能撑到你演唱会办完的那一天?”
“呵,他那身体素质好得很,前几天还看见他参加慈善晚会的报道,精神焕发啊。”蓝山嘲讽一笑,许晴答应转告给蓝沉,两人一同进入会议室,跟吴风吴木两兄弟还有小月一起熟悉剧本,时不时探讨几句,沟通的还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