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我就说我堂堂五奇之一,不能收个徒弟都这么费劲呢,哈哈……”
看到苏尘跪在地上磕头拜师,盲眼老先生爽朗的笑声顿时传遍屋子。
“既然拜了师,就不能不知道师傅的名号。记住了,你师父我,云天中原五奇之一,大名鼎鼎的铁口直断断是非是也!”
“是,是,师傅,赶紧救疯丫头吧”
断是非看了疯丫头一眼,嘴里喃喃有词,“我这个徒弟可真是傻,多好的姑娘,哎,多好的机会啊”
断是非虽然嘴里这样说着,可是手上并没有停,和对待苏尘不一样,可能是受苏尘的影响,他并没有接触疯丫头的身体。
而是将手放在离疯丫头后被一寸左右的地方,灵力外吐,花费了将近一盏茶的世间,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手收回来。
苏尘眼见疯丫头脸上的红色渐渐退去,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已经比刚才好了许多。
“臭小子,谢谢你”。
疯丫头刚恢复了点体力,向苏尘说了声谢谢,便闭眼调息以恢复体力了。
疯丫头在闭目调息,断是非也在调息,只留下苏尘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
片刻过后,断是非便恢复过来,江湖顶尖高手的恢复能力也让人望尘莫及。
断是非看了一眼疯丫头,又看了一眼东方的夜空。断帅以及几人的一番折腾,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乖徒儿,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和你说的近来会有大悲或大苦的事情发生吗?应该就是今夜了。”
“难道你当时不是骗我的?”苏尘有些疑惑,怎么又提起了这回事,而且他当时以为自己现在的师傅就是一个骗子呢。
“哼,我可是铁口直断,怎么会有错?而且你以为我是随便就给人算命的?”
“你看我说这个小子近期会有血光之灾,他这不就死了吗?”断是非用手中的竹杖指了指倒在墙角的断帅。
苏尘心里想,这还不是你杀死的,不过他没有说出来,那个拜师的头不是磕完就算了的。
“我能有什么大悲大苦的事情,难不成您说的是……”
苏尘想到了关于自己的人和事,既然是村外自己认识的人就在自己眼前而且还算安全,那师傅说的大悲大苦,指的就是石村里了。
苏尘一时间感觉心里发慌,连忙求师傅带他回去看看。
“那疯丫头呢?你不等了?”
断是非刚说完,疯丫头便睁开了眼。
“我以后不追着你拜师了,以后我跟着臭小子,嘻嘻”。虽然经历了生死,可是并没有改变疯丫头小魔女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你俩可别想丢下我”。
“哼,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以后你可别欺负我这个傻小子徒弟”
“切,还没有拜师的时候就护犊子,以后还不得更厉害”疯丫头暗恼断是非用自己来要挟苏尘拜师,所以也没有给断是非好脸色看,给了他一个白眼,便挎住了苏尘的胳膊。
和刚才拼死护清白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未名山下未名湖畔石村。
夜色向恶魔笼罩了石村,空中的战斗还在继续,司马彦和归夜二人越战越高,身周灵气翻腾,好不热闹。
地上的战斗却是已经接近了尾声,石村村民除了被巨犬吞进肚中的那个人不知道生死以外,其他人却是无一幸免。
巨犬却还在左突又撞的杀向黑衣人,只不过也是遍体鳞伤,强弩之末了。
“大黑,走吧,回妖族去”
司马彦在空中和归夜交手不断,看到地上的情形,心里在滴血,是他害了这些无辜的村民。
只剩下一只忠犬,他不想让这只狗也命丧在这。
原来这只犬就是狗蛋家的和狗蛋一起长大的大黑狗。怪不得能狗活这么长世间,原来是有了灵性,成了妖。
“汪”巨犬狂吠一声,并不愿意离去。任谁都能听出这一声犬吠里的决绝。
“走吧,好好活下去,也照顾好石平安”
它吞在肚子里的正是他的主人石平安。
“汪、汪”巨犬狂吠一声,看了一眼空中也已经受了伤的司马彦和已经血流满地的石村,巨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狠厉,右爪又涨大了一倍多,凝结了一股漆黑的灵力光柱。前方的黑衣人连忙躲闪,巨犬便趁着间隙越过人群,跑进了山里。
黑衣人刚要去追,便被空中的归夜喝住。
“不用追了,区区一只狗妖,不足为惧!”
这就是一个江湖超一流高手的霸气和底气!
黑衣人经过和大黑的交手,也只剩下了寥寥几人武功卓绝之人。
“一帮废物,这么多人围攻一只只会蛮用灵力的狗妖都没能杀死,废物!”
“你们撤吧,等我杀了司马彦这次人物便算是结束了,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如果没有靠谱的消息,就不要惊动我”。
“归夜,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我还以为当年的事是你墨仙阁做的,原来堂堂的墨仙阁天下行走,也有沦为被人走狗的一天”。
“放屁!看我不杀了你,让你在这胡说八道,而且我即使沦为走狗,也比你在这小小山村半死不活的强。”
归夜说能杀了司马彦也许并没有说错。二人虽然在伯仲之间,但是司马彦因为刚开始顾忌石村中人,招式难免首先,高手之间又往往失之千里,谬之千里,所以司马彦受的伤要比归夜重。
如果长此以往拖下去,司马彦可能会更早的出现不支的情况。
“司马彦,打了这么半天你一直婆婆妈妈、软塌塌的。拿出你真正实力来,一招定输赢,也让我看看当年大名鼎鼎的伤心刀客的风采!“
“好,如你所愿!”
司马彦高举手中长刀,只见暗黑色的刀身上好像蒙上了一层亮光,亮光在刀身上流淌像是离人诉不尽的哀怨。
司马彦挥刀,薄薄的一层刀罡划过夜空,像是将天分割了开来。
离人六式第六式——天各一方!
与此同时,归夜挥刀,刀尖上却像是盛开了一朵彼岸花,璀璨异常。
刀罡和彼岸花刚一接触,刀罡便将彼岸花一分为二,去势虽减,却仍将归夜的右臂斩落。
天各一方,离人六式中最霸道、最凌厉也是最一往无前的一刀。
一分为二的彼岸花虽然有所残破,却是万千刀芒凝聚,此时的两朵花一朵极尽繁盛,一朵枯黄落寞。
时间像是一汪流不尽的苦水,涤荡着尘世间的男女。
司马彦本来四十左右,又是武道超一流人物,正直风华年纪,可是此时却瞬间苍老下去。
岁人刀,岁人刀,岁月不饶人,刀刀催人老!
远方好像有流行划过夜空,正急速朝着二人所在的地方而来。
归夜看了一眼来人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已经风烛残年的司马彦,冷哼一声,飞起身来消失在了夜空。
苏尘和疯丫头是被断是非一手提着一个飞奔过来的,只是毕竟增加了重量,所以三人到的时候,归夜已经无影无踪了。
只剩下苍老的司马彦正在步履蹒跚的一点点的搬动四散在周围的尸体,他要将他们安葬,入土为安。
这里每一个人他都认识,所以他需要搬动这些尸体,将该合葬的合葬在一起。
司马彦虽然也曾杀人盈野,可是却不曾会想到有一天这么多无辜之人会因为自己而死。
他心怀歉疚,但是没有恨意。
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只是太阳有些害怕的躲在地平线之下,不愿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但是苏尘借助蒙蒙的亮光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个正在辛苦搬动尸体的老人。
他知道,那是他的父亲,尽管他已经苍老的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了。
“爹,你这是,你这是……”
苏尘走到司马炎的身前,看着眼前的老人,语气有些哽咽,有些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可是司马彦没有看自己的这个儿子,只是一言不发的搬动着尸体,尸体有些还有余温,是他们对这个世界残存的留恋。
苏尘看到眼前的景象,这躺在地上的每一具尸体他都认识,甚至于他刚离开他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苏尘不敢相信这一切,感觉有些腿软,差点瘫软在地。幸好疯丫头正在身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苏尘。
断是非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能看清楚黑夜中的这一切,甚至比好多人都能看的清楚,深深地一声叹息,没有说话。
“和我一起把他们葬了吧,这是咱们父子二人欠他们的!”
苏尘听到父亲的话,从疯丫头的搀扶中挣脱出来,和司马彦一样,认真的搬动着每一句尸体,每搬动一具尸体就默念这个人的名字,脸上的泪却从没有停止过。
疯丫头想要帮忙,却被断是非拉住了。断是非冲他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疯丫头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和断是非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对父子和一具具被搬动的尸体。
石村一共有四十几户人家,大概150左右的人,除石平安被大黑救走以外,其余之人全部殒命于此。也就是说这里一共有150具左右的尸体。
苏尘父子二人将这些尸体都埋葬以后,天已经大亮了。
苏尘最后一个埋的是石翠莲,那个和她一起长大要嫁给自己最好的玩伴的女孩。在将她埋葬以后,苏尘已经不在哭了,该流的泪好像都已经流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