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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诡影

星期一早上七点,我们就已经集合完毕,去往军训基地的长途车已经开进了学校,我正准备做点什么打发时间,老林却喊我搬东西:“阳子,我买了水,吃的,防晒霜,还有,我特意准备了苏菲姨妈巾,听说没有休息时间,到时候肯定脚疼,听我一哥们说,把姨妈巾垫脚底下特管用,老杨偏不听,你赶紧换上……”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注意到人渐渐聚集过来,我飞一般的逃离了现场,我发誓我没有这样的室友。

“诶,阳子,我还没说完,你别走……”

“胖子好像没买早点,我去给他买个汉堡”,我飞速逃离了老林,有时候我觉得还是胖子靠谱一点。

临行前我清点了一下随身的行李,确定没有少了些什么。胖子又去外面的小卖部买了几箱水,说是害怕在军训基地没有热水喝,其实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们肠胃不好。

一共四辆车,一个班一辆,车下面是放行李箱的地方,我帮忙把胖子的水还有老林、老三他们的行李放了进去,由于我的行李包里还有帐篷、必要的工具,显得特别满,甚至有点卡,而且我害怕包里的哈啤被碰碎,所以把行李包带进了车里。

离开车还有一段时间,我正想闭上眼睛假寐一会儿,就听见外面的抱怨声,一猜就是我们班的女生在抱怨行李很重,起的太早之类的话。其实并非我不愿意帮忙,可是平心而论,她们的行李根本就不是很重,无外乎是想抱怨,这时候帮忙,并不会博得多少好感,反而有可能让你变成免费的劳力,想到这里,我对那几个女生的印象瞬间大打折扣。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来了一个三班的男生过来帮忙,我摇摇头,把视线收回来,事不关己,没必要操心。无意间瞥了一眼冯玉泠,运动裤配上帆布鞋,上身是一件米黄色的衬衫,显得十分干练,没有过分的化妆,我假装玩手机,却忍不住用余光端详她,由于过于入神,忘记了车快开了,于是开车的一瞬间,毫无准备的我磕在了椅子上,好在没有人注意到。

我环视一周,意外的看见了团委的那个女老师,装扮还是显得不搭调,她怎么也过来了,虽然她喷了香水,但是我依然闻到了酸臭的味道,这股味道不同于汗臭,我一直以来喜欢上体育课,最近又开始专门健身,汗臭味我还是分得清的,这个味道很奇怪,有点像化学实验室里各种药品的味道具体是什么,我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晃晃脑袋,算了,先补个觉,一会儿肯定很累。

车开的并不慢,大概两个多小时,我们就到了,应该是快到饭点的缘故,教官的训话并不是很长,无外乎是宣布注意事项,然后做了一个队列训练,算是个小小的杀威棒,我没有多想什么,反正就是一个星期。

我猜吃完午饭到吃晚饭前,应该不会让我们休息了,没必要白费力气,听着周围震天响的“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我摇摇头,喊得那么大声音,明天肯定嗓子疼,我装作大声说话,其实真实音量也就是平时说话的大小,有些时候没必要那么认真,反而喊得那么大声,有可能让你旁边的人反感你,这样就因小失大了。

中午饭其实还说得过去,红烧茄子,还有一个宫保鸡丁,给我的感觉就像家常菜一样,就是稍微油了一点,我吃了不少,不然到晚上肯定熬不住。老林给了我几块巧克力,我没吃,天气不热,我不用担心巧克力化掉,我准备留点零食,毕竟基地的小卖部不便宜。

我们班的大小姐们就喝了几口汤,就没动筷子,有的压根就没吃,进来坐一会儿,就出买吃的了;我特意留意了冯玉泠,她吃的也不多。

下午的训练出乎意料的轻松,吃完晚饭,练到八点多,就结束了,我稍微洗漱了一下,回去就看见胖子在分压缩饼干,我尝了一下,并没有传说的那么不好吃,其实我感觉还不错,九点多正准备睡觉,老三就把我摇醒了,就听见老林的声音:“睡什么睡,开会开会……”

其实我也不困,想找胖子他们说话,又怕打扰他们休息,我们是大通铺,还是上下铺,八个人一屋,我们四个睡上铺,方便说话,还落个顺水人情,另外四个人比较喜欢下铺,而且我们还能随时从窗户看教官有没有查房,随时终止谈话,我还用毯子被蒙住脑袋,算是加密通话了。

几个男的无外乎就是那几个话题:女生,女的,女同学,或者谁看上哪个女同学了,我差不多一直是在听,没发表什么意见,也不知道说了多长时间,我又想上厕所了,老林非得跟着,说是怕我迷路,其实我知道他是看出来我一直在敷衍了事,打算单独问问我看上谁了。

出了宿舍,离厕所还有一段距离,我无意间瞥见一个人影从老师的宿舍区跑出来,看起来个头还挺高,感觉跟老林差不多,但是跑得不快,我确定那个人绝对不是老师,这个时间从教师宿舍区出来,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装作没看见,接着和老林说话,顺便记住了那个人的去路,目光所及,那个人从墙角翻出去,出了宿舍区,大概是往附近的镇子去了。

果不其然,老林问我是不是看上谁了,然后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还说可以帮我追,可能是还没有谈过对象的缘故,到现在为止我对感情几乎是没有感觉的,想来想去,有几分认真的跟老林说:“我喜欢的,是一种安心的感觉,无论什么类型其实都无所谓。”

老林撇嘴:“这有什么,依我看你就是因为没搞过对象,不知道怎么搞,等咱们训完了,我就给你介绍几个,看看有没有戏。”我没有多说什么,人在陌生环境里合群是极其重要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表现成一个异类,即使是不感兴趣的事。对于老林的话,我不置可否,老林看问不出来什么,又和我闲聊了几句,就和我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漱口时,我又看见了那个团委的女老师,妆化得很浓,可我还是能看到她脸上的疲惫之色,看起来没睡好觉,身上的化学药品的酸味比上一次更加明显,我扭头问老三:“三儿,你闻见一股酸味没有?”

“闻见了,你昨天是不是没洗脚?”算了,我不指望其他人闻到,军训时所有人都是一身臭汗味,更何况那股酸味被掩饰的很好,不凑近闻根本闻不到,应该是之前闻到过,所以我才能分辨出那股味道。我总感觉这件事和昨天晚上的诡影有点关系,但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都说好奇害死猫,有些时候有些事如果不去想,就不会去做的想法,就如现在,我越来越想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想法如生根发芽一般挥之不去,正好时间充裕,我利用上午训练的时间构思出一套完整的计划。

不过我还是做不到一心二用,队列训练时出了好几次问题,连累胖子他们也挨了罚,老林有点上火,非让我交代出一个所以然来,不然就用我饭盒洗脚。

我知道他是闹着玩,稍微想了一下,跟老林说了昨天晚上的事,其实他也看见了那个诡影,应该是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所以没有在意。我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我的猜想和老林说了一下,没想到他也很有兴趣,晚饭之后,我俩又和胖子商量了一下,胖子也早就看出来我早晨心不在焉,他正想找机会问我怎么回事,他又帮我参谋了一下,我们准备熄灯以后去观察一下,顺便调查一下怎么回事,其实也就是因为军训还不够累的原因吧。

晚上十一点,我们四个人以各种借口从宿舍溜出去,然后在厕所集合,这里不会被巡逻的教官查到,我记得昨天晚上教官是在十点半查宿舍,所以我们在他们查完宿舍之后,溜进厕所,制定了一下计划,我总有预感,那个人还会过来,或者发生什么事。

老三擅长电子技术以及摄影,所以我让他自选一个合适的角都拍摄,准备回去之后进行编辑,分析情况,我和胖子分别守在那个人最可能的退路,我安排老林蹲守在宿舍区的东面,那里堆放的杂物正好形成了掩护,老林发挥了他的身高优势,轻轻一跳就抓住了教师宿舍区外面的栏杆,找了一个监控难以识别的地方,观察并用手机拍摄里面的情况,万事俱备,就等这个人来了。

但事事未必顺利,初秋的晚上真挺冷的就当我有点坚持不了时,老林动了一下,看样子是里面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情况,不过好像是想到了现在的情况,又克制住了,我松了口气,万一被发现了,肯定没办法解释了。这时,那个高大的黑影从上次消失的地方冒了出来,他显得极其谨慎,先是左顾右盼,然后才慢慢从墙上下来,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我的神经紧绷起来,心跳加速,拳头攥紧又松开,我恨不得立刻一探究竟,却知道时机未到,不能打草惊蛇。我用目光示意老三,老三早就开始录像了,短短几十米的路,那个人走走停停,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这个表现无论是谁,都会感觉有问题的,来到宿舍区西面的墙角下,又四处看看,把一个不知是什么的小包裹塞在墙角,随后迅速跑到来时的墙角,翻了出去。

这有点稍微出乎意料,不过我们还是有办法的,站位较高的老三拿出了他的随身装备,一个俄式的双筒望远镜,很是小巧,老三看了一会,应该是看到了那个人往哪里去了,比了一个成功的手势,我让老林拿走包裹,胖子问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示意他们先回去,我蹲守在这里。过不多时,就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嘴里喘着粗气,应该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虽然这天没有月色,我还是能看出来是那个团委的女老师,她来到西面墙角下,好像在找什么,见搜寻无果,似乎很是生气,见此情景,我更加确定了心里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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