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大后天”究竟代表着什么,宗门长辈语焉不详,顾赵只听他的小雅师傅说,修出具有意和性质的内力,就算来到大后天境。
这个意或者性质,倒不是指内功中的阴阳之分。按照顾赵的看法,比如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属冰寒一类,能冻人行动内力,就算一种性质。可是高手又不是所有人的内功,都具有这种性质,令顾赵难以解释。
“我此时的内功,其性质应当是……”
内视己身,顾赵丹田之中,九阳内力澎湃如海,一波一波如潮汐般在经脉中行走。九阳内力的博大和他原本内力的绵长坚韧结合在一起,似发生了某种极奥妙的突变。
顾赵在后院展开身手,出拳出掌,至出手前,体内内力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浪叠加,瞬间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
轰!
顾赵一拳轰出,如平地起了一声惊雷。顾赵看去,后院一株树被一个圆形空洞穿透,支撑不住,倒了下来。
这还没完,劲气狂暴,直透树木,将后院墙上一块块砖头,剥离开来,露出院外的街景。
他修习沧浪派内功,其特点便是运功之时体内内力形成九叠浪,后劲十足,一浪强过一浪,最不惧的就是强攻、对拼。此时内力转化为九阳后,赫然保留了这种特性,一拳击出前,内力先叠加了一百层浪,力在招前,后劲无穷。
原本,九阳内力以博大,悠长见长,但其实这悠长内力用作攻势,同样可行,甚至是效果惊人。
“都说九阳博大,守强于攻,其实我说却还是要看个人。在张无忌、觉远,九阳是守势,取悠长之意,在我,九阳可攻可守,主取攻伐之意,百浪叠加,穿透力和威力都是惊人。所谓学者生,似者死!我有自己的新东西,实在是好事。”
顾赵雀跃,九阳是根基,而这百浪,正是他内力的意与势。
他此刻已可称“大后天”的武者!
顾赵将他内功命名为“九阳百浪功”,收拾了一下,很快就出了小镇。他在此早已呆得太久,有些烦闷。此时正打算游览一下湖北的山水风景,再做其他打算。
出镇后,面对陌生的湖北地界,顾赵迷茫了,突然想到,独孤求败的剑冢,不就在襄阳附近么!
襄阳正是在湖北,他倒是无意间来对了地方。于是和路人打听了襄阳位置,他又雇了一辆马车,前往襄阳。
马夫是个中年汉子,叫老张,身材健硕,老实憨厚,教顾赵一眼相中。
这一日,顾赵正于马车内打坐,帘子掀开,老张探头进来,道,顾公子,江夏到了。
顾赵道,哦,素闻江夏繁华,乃天下重镇,我倒也想一瞧。
他并不急着赶去襄阳,而是打算在这一带逛逛,打听一下江湖中的情报,并且修养身心。
马车入了襄阳,顾赵让老张寻一家客栈自行歇脚,自己则一人行走在江夏城中。
江夏正是后世的武汉,依水而建,湖泊众多,随处可见游船画舫,相比燕京,实是别有一番风致。
顾赵来到一处颇大的酒楼之上,独自坐于窗口,叫了一壶小酒,凭栏远眺。楼外湖光山色,景色入怀,顾赵只觉耳目一新,胸怀大畅。杯中酒在后世的他看来,其实不过如此,但此刻又似平添了一些滋味。
品味中,顾赵同时也在留意客人的言语。可江湖之大,庸人居多,知晓五绝中人的寥寥。顾赵听了一会,听到的多是某几个少年英豪侠士的故事,或是几个不大不小的门派斗殴,谁赢了,谁败的一塌糊涂,其实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思绪正发散着,忽然自楼下走上来二人。
当先是个穿白色衣衫的绝丽少女,容颜精致,双眸灿若星辰。她手持一根翠绿竹棒,似是满怀心事,眼中隐现郁色。
顾赵一见这少女便露出惊异之色,原来这少女正是黄蓉。竟在这江城遇见了她,顾赵思及剧情,郭黄似从未到过湖北地界,不由得略感诧异。
目光扫过她身后一人,却见那中年人手握一根铁杖,身材高大,也是一身白衣,高鼻深目,略显阴鸷,不似中原人士。
黄蓉上得楼来,一眼看到窗边坐着的黑衣青年,也是惊讶万分,随后向顾赵使个眼色,无视顾赵,径自到一个座位坐下。
她身后那高大白衣人也在黄蓉对面坐了,不发一言。忽听黄蓉说道:“欧阳先生,你跟了我这许多里路,大家也倦了,不如在此处歇息一下,饮酒谈天,不亦美哉。”
声音如百灵鸟般清脆。那高大白衣人不置可否,淡淡道:“黄丫头,只要你给我背诵完经书,我立时放你走,到时候你想怎么歇息都行,也不用急于这一时。”
黄蓉声音略高,做个鬼脸,道:“欧阳先生,你不过欺我爹爹不在,便强迫我一个女子,亏你还是武学大宗师,要脸不要?”
白衣人脸颊抽动,闭口不言,毫不动摇。
黄蓉眼珠一转,余光瞟了眼顾赵,见他举杯饮酒,目光也看向她,其中并没有惧色,心中微微一动。
当下继续道:“欧阳先生自恃身份,不愿对我用强,但实则还是在强迫我,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白衣人自然便是天下五绝之中的“西毒”欧阳锋。
欧阳锋道:“黄丫头,你不用激我。“
黄蓉忽道:“欧阳先生,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欧阳锋眉头微挑,道:“怎么个赌法?“
黄蓉道:“我在这酒楼之中随便挑上一个人,和欧阳先生你比武,若他在你手中能撑过十招,你便放了我,如何?”
欧阳锋目中思索之色一闪,他心知黄蓉智计百出,此番话定有深意。不过他向来自负是天下第一流的武学大宗师,论起武功来何曾惧过谁,被黄蓉一激,内心冷笑,暗道:“我就是答应了你又如何?郭靖在我手下,也不一定走的过十招,这酒楼里一些武林人士更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他正要出言答应,忽然心下大感不妥,目光一闪,道:“不成。十招须得加为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