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仁美瞟了明正一眼,缓缓道:“杨家此事多有蹊跷,还需细细查明。杨家镇守西境多年,不能因些没有根据的事情寒了人心。”
“这怎么能说是没有根据呢?!”赵察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吓得拓跋仁美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察上前两步,直走到龙辇之下,上前一把抓住拓跋仁美,厉声道:“陛下!杨贵妃下毒害死先帝,人证物证俱在!皇宫动乱之中,兵器上杨家的族徽、还有那些刺客的证词也证实是杨家人指使!怎么能说是没有根据呢?!”
拓跋仁美看着赵察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生气,不禁双拳紧紧地握起,面上的笑容凝固了起来,冷声道:“杨贵妃下毒一事,本就没有盖棺定论,本想着之后再做审问,但杨贵妃一死,查明此事就需要从长计议了。杨家叛乱一事,就更似有人故意为之,反倒显得杨贵妃下毒一事也是受人构陷也说不准。安西王和靖宁侯已经与那些刺客当面对质,四位辅政大人都是亲眼看到了的,这时候又提起来是什么意思?!”
赵察的脸憋得通红,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发出咚咚几声闷响。
拓跋仁美一惊,猛地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厉声道:“赵察!你这是做什么?!”
赵察朗声道:“陛下!我能做什么?!倒是您!是个什么意思?!如此包庇杨家!难道!难道陛下是说微臣!微臣故意陷害杨家不成?!微臣一片赤胆忠心,只苦于不能上阵杀敌便被诬陷至此!天理何在啊!”
赵察一番话顿时引起了一片因为不能战场杀敌而没有话语权的文臣的共鸣,皆是跪地不起,道:“恳请陛下定杨家之罪,以安民心!”
拓跋仁美气得直磨牙,指甲发白的拳头,不禁微微颤抖着。被拓跋仁美拥在怀里的拓跋祜都跟着不安起来,哼唧哼唧地似乎要哭。
拓跋仁美冷哼一声道:“安西王、靖宁侯在的时候怎么不见赵大人叫嚷着要定罪啊?这时候他们不在了说要定罪,这是欺负朕年幼不成?!”
赵察跪行几步,直上了龙辇,扯住拓跋仁美的衣角,猛地抬起头,声色俱厉道:“陛下!臣何有此意?!臣心心念念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拓跋仁美沉声不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察捶胸顿足,道:“臣自知得罪了陛下,罪该万死!但今日就算是死,也不能让杨家这样胸怀狼心之辈安然无虞!以报先帝恩德!求陛下下旨定罪!”
好大的罪名,好大的帽子,拓跋仁美的心如沸水一般,气得满脸通红。眼中逐渐浮出一层泪水,胸脯一上一下地欺负着,喉头一阵苦涩,如若不是强自忍着,便要没出息的哭出来了。
“求陛下下旨定罪!求陛下下旨定罪!......”一声声请愿山响,在空旷的乾清门前竟然有了回音。
拓跋仁美眉头紧锁,缓缓转头,看向一边的安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