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乐没有与拓跋仁美的眼神相触。虽然他没有参与这场闹剧,但是低头浅笑,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拓跋仁美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注在明正的身上。
明正接收到拓跋仁美的目光,略微一迟疑,上前想要把赵察拉起,笑道:”赵大人,陛下并不是不定罪,只是此事确实还有许多不明之处。不说别的,赵大人也听了那些刺客所说的,哪里和杨家对的上?即便是要定罪也该等事事查明才行。”
赵察冷哼一声,一把推开明正,道:“就算是皇宫动乱之事还待商榷,那杨贵妃毒害先帝之事还有什么要查明的?!陛下放着杀父弑君的大仇不报是什么意思?!”
“弑君之罪,株连九族。”拓跋仁美沉声道,“赵大人这是非要把杨家逼到死路上不行啊。”
“杨家拥兵自重,做出弑君之事,理应当斩,臣身为左都御史,不能坐视不管!”赵察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颇有要死谏留名之态。
“照赵大人这样的说法,恭亲王兄也要被株连其中了?那皇考!朕!是不是都要一并算上了?!”拓跋仁美被气得也是顾不上什么仪态了,一手抱着拓跋祜一手指着赵察吼道。
此话一出,其他的文臣也不敢搭腔了,只是沉声不语。
明正笑当和事佬道:“陛下息怒,赵大人这也是仿效古时清官明臣,并无真的要株连皇室之意。”
嘲讽之味,昭然若揭,赵察面色微变。众大臣有的不满明正的讥讽,有的则才明白其中的门道,自悔给别人做了嫁衣。
明正又转身对赵察道:“赵大人,这杨贵妃一事,武穆皇后之所以留待候审,不也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的缘故?虽然是人证物证俱在,但还是要细细查明才是,其中不仅关涉西境的安定还有皇子也牵涉其中,赵大人不要莽撞了才是。”
赵察冷笑出声,道:“是啊,在下不如明兄审时度势,更是不懂皇后的心思,不能博得皇后娘娘欢心,平步青云。”赵察也毫不客气地反击,“在下只能如此依律形式,死而后已!”
赵察转头向拓跋仁美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道:“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少些小儿的兄妹情长,”赵察情至深处,实在有些无差别打击了,声严色厉道:“切莫听信祸乱后宫的小人之言。要早做决断,方为帝王。”
拓跋仁美面色铁青,浑身直抖,从牙关之中憋出两个字......
“赵察!”
“放肆!你要造反吗?!”
忽然拓跋仁美怀中的小孩子瞪着眼睛吐出两句掷地有声,清晰可辨的话来。
一时间众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直直地看向拓跋祜。
虽然仍是未张开的小脸,但那柳眉倒竖、杏眼圆瞪的模样已颇有当年武穆皇后之态。
明正看着拓跋祜稚气未脱的脸上出现了那熟悉的神态,心里一痛,跪地道:“武穆皇后啊,您这一去便有人在身后编排您,微臣卑贱之身竟然毁您的清誉,微臣只有以死谢罪了。”说着冲着一旁的门柱便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