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离不再犯敢浑调戏年思归了,但是现在的气氛确实有些尴尬,两情相悦的人坐在一起,情到深处时,最容易默不作声。
溪水推动着年思归的双腿向何子离靠近,似乎在暗示何子离,你赶快说说话呀,别跟个榆木疙瘩一样,总不能让女孩子去想话题来缓解目前的尴尬吧。
“要不聊点别的?”何子离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好啊。”年思归低声回应道。
一些最近发生在他身边有趣的事呼啸而过,何子离迅速翻着自己的记忆,突然想起了自己被狗追的事,于是笑着说道:“你知道吗?最近村口的那只大黄狗见了我总是乱吠,烦死了,真是一条傻狗!”说罢,何子离竟然还有一些气。
年思归噗嗤一笑,尴尬的气氛瞬间得以消除,年思归那原本红润的面庞也冷静下来,氛围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
年思归转过身,看见这个不那么认真的男孩,笑着打趣道,“你可不要骂人家傻狗,小黄可是很听话的,对我可是百依百顺,随便让我摸呢!”
“无语......”何子离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它对你就这么好呢,我现在见了它都躲着它,生怕这条傻狗追着我咬,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变成它的晚餐。”何子离说着做了个鬼脸,何子离有趣的模样成功逗笑了年思归。
年思归思虑了一番后,突然故作认真的说道:“狗狗可是会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的。”
何子离并没有因为年思归的认真而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何子离也知道年思归没有憋好话,十有八九会嘲讽他,便瞥了她一眼,示意她有话快说。
年思归白了他一样,感觉这个男孩真无趣,这么懂自己,但仍然说道:“嗯......小黄肯定是看我长得漂亮,所以......”年思归刻意远离了一下何子离,继续说道,“说明你的皮囊下,隐藏着一个丑陋的面孔。”
何子离早就料到了年思归会借机嘲讽他,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后,笑道,“哎,你说咱俩真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哈哈,真的是咱谁也别嘲讽谁,咱谁都不是好人。”
“哈哈哈!你说谁不是好人呢!”
“当然是你这个坏蛋了!”
两人打闹着,就像当初十岁的小孩,不受世俗约束的快乐,充斥着整个山洞。
......
过了好一会儿,洞里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两人也轻车熟路般地意识到天色已晚,自己现在回去肯定可以刚好赶上晚餐。
年思归拽起何子离,催促道,“该走了该走了,哎呀今天又玩到这么晚,回去又要乖乖地等饭吃了,也没能给大人们帮上点忙,要被笑话了。”
“想不到,在大人们面前,你还是挺有一副乖乖女模样的吗。”何子离笑道。
这句话年思归可就不爱听了,年思归把手抱在胸前,“什么叫在大人面前,我一直都是好吗?”
“好好好。”何子离不想与她争辩,毕竟一争半天时间又没了,“这么大个女孩了,咋还跟一个小孩似的呢?”何子离心想道。
或许也只有在何子离身边时,年思归才能笑得像小孩一样开心吧。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染得云彩鲜红,比起洞内,外面的世界还是很闷热的,但是收敛的太阳,失去了正午的毒辣,避暑完毕的两人饿着肚子,借着余晖在被染红的小路上行走,回家等待大人们的投喂......
炊烟褪去,孩童也随之散去,街道上变得和谐起来,原本热闹的氛围转移到了每个人的小屋里。太阳也默默地黯淡,把守护了一天的世界交给月亮。
烛光下,原本放肆玩乐的何子离与年思归在大人们面前也逐渐收敛了起来,餐桌上,年思归的行为举止异常淑女。在大人们眼里,她确实是一个乖乖女,但是所有人都清楚,何子离与年思归懂事的姿态只是在大人们面前表现出来的罢了,这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当他们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可以不受世俗约束般玩闹的。
饭后,大人们在屋内闲聊,何子离和年思归就在院子里赏月,今夜天朗气清,月色极佳。清冷的月光倾洒在年思归白皙的面庞上,何子离不时会偷瞄一眼年思归,月色很美,但是不及眼前人半分。二人独坐庭院中,情愫在两人内心升起,但是彼此都是闭口不言,时不时屋内会传出大人们说笑的声音,有时就会聊到何子离与年思归,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让他们二人听见的,年思归便禁不住羞红了脸,还好月光清冷,盖住了那抹红。二人收敛了自己的放肆,默默地坐在庭院里,将自己的心声诉说给月亮,互相告白......
饭后,何子离将年思归母女送回家后,自己便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待得年思归的房间传出光亮,等待的人在窗边与自己挥手告别后,才放心地回家。
哎,好想念小时候,共枕讲故事的时光啊。
其实何子离对年思归的心思,家里人早就察觉了,两个孩子也都十六了,其实也可以进一步发展关系了,有些事情确实可以交代了。
阿凉与何大力在家中坐着,讨论着何子离与年思归的事,直到何子离推门归来,两人便停止了交流,面含笑意地看着他们的儿子。
自己爹娘突如其来的笑意令何子离背后一冷,记得小时候自己做错了事,自己的爹娘也是这般笑里藏刀。
何子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便问道:“你们......怎么了?”
“子离,你觉得思归这女孩子怎么样?”阿凉先问道。
原来不是与自己做错事有关,何子离便舒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水不紧不慢地说道,“年思归这女孩子怎么样,你们不是很清楚吗?不是很淑女吗?”说完何子离便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不等何子离一口水咽下,阿凉立刻答道,“那是因为大人们在身边,你们独处的时候,也很放肆吧。”说罢阿凉不怀好意的一笑。
“噗!”
何子离一口水喷了出来,不对啊,自己都是与年思归单独出去呀,大人们也不会闲到偷偷摸摸地跟踪他们吧,真如此话那真是无聊至极......怀揣着疑问,问阿凉道,“不是,娘,您怎么知道的?”
被猜中了,阿凉笑了笑,刚想回答,何大力便抢答道,“因为当时我和你娘也这样哈哈哈!子离啊,你还年轻,你爹你娘都是过来人了,你们这点小心思还是瞒不住我们这帮老骨头的。”
“额......”何子离有些无语,虽然这么多年了,他早已经习惯了何大力的直率,但是......但是何大力近乎“完美”的解答还是让何子离不厚道的笑了。
看见自己的儿子笑话自己,阿凉不禁脸一红,“为老不尊”脱口而出并生气地锤了何大力一拳,骂道,“你能不能认真点,当着儿子的面别乱说,你个老东西别带坏咱儿子,还有,你是老骨头我不是!”想起来何大力刚刚说自己也是“老骨头”,便气不打一处来,又锤了他两拳。
何大力笑呵呵地挡了挡,指了指何子离说,“咱儿子也老大不小了。”
阿凉有些无语,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便指着何大力对何子离说,“子离,看见你爹了吗,你可不能像他这么流氓。”
“你可不能像他这么流氓......”
嘶,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讽刺呢?何子离可不老实,想起自己与年思归独处时的所作所为,何子离便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尴尬地涨红了脸,手无处安放,便习惯性地挠了挠头。
看到何子离这反应......好吧,懂了懂了。
“哎”阿凉叹了口气,无语地用手捂住眉头,无奈地说道,“真是子承父业啊。”
何大力却满意地一笑,“好!”夸赞道,“子离,你要记住一句话,咱们男孩不坏点,是得不到女孩子们的心的。”说罢,何大力便看着阿凉弹了弹舌,继续耍流氓道,“嘿!孩儿她娘,你说是不是?”
话糙理不糙吧,倒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你当着儿子的面说这种话,真的是让阿凉无地自容,“你爷俩聊吧,我给你们倒水,可别牵扯上我了。”
阿凉求饶了,便进屋烧水去了。
“啧啧啧。”何大力摇了摇头,“咋还害羞了这个人。”
何子离笑了笑,说实话,他真的喜欢他父亲这个老顽童的性格,和他交谈的时候确实一点压力都没有。
“所以懂了吗子离?”何大力问道。
何子离赶忙点了点头,笑道,“懂了懂了。”
何大力把手搭到何子离肩头,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纵使何大力内心再如小孩一般顽皮,但是对于正经事他看得比谁都重,所以对于何子离与年思归的事情,他还是马虎不得,“子离你从小与思归一起长大,本就是两小无猜的一对,我娘和你莹姨都很看好你们,但是你要记住,咱男孩坏归坏,还是要好好待人家女孩子的。”
何子离点了点头,说道,“爹,这些我都懂。”
“好。”对于何子离的回答何大力很是欣慰,今日开导开导,何子离的事应该就会提上日程了。大人们都知道,何子离与年思归两人的距离,仅仅只是薄如一张纸,根本不需要大人们主动牵线,大人们担心的就是何子离榆木疙瘩,迟迟不肯出击。不过,何子离既然与自己一样流氓,那何大力就放心了。
“接下来该干什么,知道了吧。”
留下一个悬念,何子离秒懂般的点头道,“我懂。”
何子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十六不久,就被催婚了,虽然自己早已有此心思,但从未付诸过行动,不过有了今晚家长的推波助澜,也终于使得何子离下定了决心。
“子离,你要记住,待得两情相悦时,男追女,也只是隔层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