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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现在,还不可以

何大力的一番话,唤醒了何子离的内心,一直以来他都是以朋友地身份与年思归相处,其实在他内心深处最希望的根本就不是日常与年思归的打闹,他想要的,是可以给予年思归一生的保护,是从青丝至白首地那种保护。

仲夏的夜晚,是昆虫们的聚会,以蝉为首,成百上千的昆虫纷纷鸣叫起来。强大的噪音冲击着人们的双耳,使本就闷热的人们更加心烦意乱。毕竟夏天最令人心烦的就是这种声音的冲击,噪声伴随着炎热,最容易击溃人们内心平静的防线。但是面对这种冲击,何子离却是充耳不闻,无动于衷,因为他的心中有一个足以让他面对千难万险而坚定不移的目标: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孩,她,年思归。

翌日,太阳才露圆圆脑,公鸡已把啼声传。

每日,公鸡的鸣叫就是清晨到来的象征,这时,村里的女人们往往就已经开始起床洗衣筹备家里的早餐了。

但是今天,不只是村里的女人们,何子离也出奇的早早地起床了。

年思归本坐在自己的庭院中槌被,不经意间向何子离家的方向瞄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晨光洒在男孩的身上使他不自禁地伸了一个懒腰,这对年思归来说,确实是前所未见。

褪去了晨起的慵懒,少年抬头,四目相对。

年思归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开心,四下看了看大人,发现没人注意自己后,便兴奋地向着何子离招了招手。

看见年思归向自己找受,何子离就笑了起来,活动了活动筋骨后便立刻朝着年思归跑了过来。

毕竟他身为一个大男人,这些洗衣做饭之类的细活并不是他所擅长的,所以即便是他早起了,面对这些活计难免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看见年思归的招手便跑过来了。

跑到年思归的身边,年思归并未停下手中的活,只是奇怪地打量了一下何子离,开口说了一句,“前所未见啊,太阳不还在东边吗?”

这充满嘲讽的语气听的何子离很不服气,何子离便装作吊儿郎当的样子,双手抱胸,反驳她道“”“怎么了,难道我早起一次不可以吗?非得太阳打西边出来,我才会早起不成?”

嘶,这回答......年思归是根本不可能相信的,何子离什么人?她能不清楚?可以把早饭吃成凉菜的人也就他了,这个懒蛋,怎么可能起这么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见年思归笑而不语,何子离就继续说道,“怎么?不信?我说我是早起,来给你帮忙的你信吗?”说罢,何子离嘿嘿一笑,但在年思归的眼里就变成了不怀好意。

但是这句话还是让年思归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但是吧......年思归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信,从来没干过活的何子离,不来麻烦她就不错了,还来帮她们?真是笑话。

还不等年思归开口,何子离就主动伸手抢过年思归的木槌,“我来帮你。”

“能行吗你?”年思归半信半疑地问道。

“这有什么难的?”何子离信心满满地说道。毕竟自己早晨起来也看见年思归拿着这个木槌打被子了,不就是敲打被子吗?这有什么难的?“用槌敲被啊,当然要快一点了,你们女孩子不行,根本就没法把被上的灰尘敲打下来,你们的力度根本不行,这种事情还是得看男人的。”

何子离自以为是年思归是女人,敲打被子柔柔弱弱的,便耸了耸肩,故作自己很懂得样子,抡起木槌快速的敲打,结果只敲了三下,被子便不听使唤的晃动起来了。何子离完全掌握不了它的节奏。

“这......”何子离自知好像出丑了,便觉有些尴尬,刚说了大话就变成了笑话,一时有些下不来台,笑着挠了挠头,对年思归说,“你这被子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啊......根本就不听我使唤嘛”

“哎。”年思归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木槌抢了回来,等被子冷静下来,慢慢地边敲边说,“你要慢点,太快了被子不就飞了,还有啊.....”

何子离怔在原地,只是看着年思归敲打被子的模样,年思归刚刚起床不久,头发有些凌乱,但是长发随着年思归的身体而跳动却使她增加了一丝美感。褪去浓妆艳抹,这种才沐浴晨光的最自然模样,才更像一个沾染了人间烟火气的仙子。

何子离看呆了,对于年思归教训的话是一点也没有听到耳朵里去。

年思归看着呆滞的何子离,更生气了,“喂!”年思归朝着何子离喊道。

“啊......”何子离醒了过来,看见面含愠色的年思归,何子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呀,走神了......”

不知道说啥,年思归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孺子不可教也,看来你还是没睡醒,赶紧回去补觉去吧你,别来打扰我。”最后年思归补充道,“待会儿见。”

太丢人了,何子离也没脸再呆在这儿了,只是留下一句“那就吃完饭去地里走走”便跑了。

“吃完早饭干嘛......去”刚转过头,一阵清风夹杂着熟悉的气息便扑向年思归的面庞,至于人,早便没影了。

“就这么说好了!”何子离在家门口朝着年思归喊道,说罢便关上了门。

哎,跑得还挺快,不过何子离干得漂亮。做事干净利索,连年思归拒绝的余地都不留。

饭后,天气微凉,风光正好,此时的田野,可以听见不远处鸟儿的清唱,不时地路边还会有几只昆虫经过,如此和谐的氛围,最适合散步了。

何子离早已在田地里享受着清凉的晨风,等待年思归的到来。

女孩子出门怎么可能这么快,而且在年思归的认知里,何子离就是一个到了饭点吃饭,饭后便睡觉的的大懒蛋,每次迟到的也都是他,所以年思归就更加不紧不慢了。

年思归的迟迟不来,同样也引起了何子离的反思,“难道我以前总是迟到很久吗?”

答案是肯定的。

每次何子离约年思归出来,年思归哪次不是早早地在约定的地点等候,只是何子离让年思归积累了太多的失望罢了!这个男人太傻了。

一千年之后......

心中的那个人终于出现在了何子离的视野中,激动的心情使何子离忍不住跳了起来,边挥手边向年思归打招呼。

看到何子离,年思归首先是有些惊讶,接着就迈开步伐朝着何子离跑去。

跑到何子离身边,年思归俏皮地朝他歪了一下头,调皮中更多的是掺杂着些许歉意,说道:“想不到,竟是我姗姗来迟了。”

何子离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转身朝前走,双手抱头,最终说道:“没关系,总不能每次都让你等我吧。”说罢,何子离若有所思地送给了年思归一个眼神,似乎在暗示什么。

年思归接收到了何子离那隐隐约约的信息,显然不太明白,但是自己内心仍然是有一些触动,便带着疑惑问道,“那你等了我多久?”年思归有些愧疚。

“也没有多久啦,我刚到一会儿你就来了。”何子离云淡风轻地说道,毕竟他也是怕年思归内疚。

就这样,两人在田地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走到一个草垛前,何子离蹲下用手掸去草垛上面的浮尘,又变戏法般地掏出一块毛毯,扑在了草垛上面。大功告成,何子离搓了搓手,对着年思归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年思归微微一笑,打闹归打闹,其实何子离平常还是挺有风度的,至少每次何子离都不会让年思归坐到空地上。

见年思归坐到干净的毛毯上,何子离就轻轻地拍了拍草垛上的灰尘,随意地坐在了年思归的身边。

两人坐在草垛上,享受着晨光,沐浴着清风,倾听着鸟儿的歌唱,纷纷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在没有大人的地方,两个孩子的天性才得以表现出来。其实这个时间的小虫本应是最多的,但是近日的小虫无比听话,似乎都懂了似的没有来破坏眼前两人的惬意。

两人褪去劳累望向远方,似乎在眺望未来,也在回望过去。

这时,年思归的一声轻笑打破了眼前的宁静,年思归轻叹了口气看着前方笑道,“还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趴在草垛上伺机而动,趁我不注意就偷我两棵大白菜,坏死了你。”

何子离尴尬地笑了笑,躺在草垛上仰望着蓝天白云,不好意思地说道,“怎么说呢......年少不懂事吧,现在就算是你让我偷我也不会偷了。”

“是啊。”年思归回忆从前道,“小时候想要长大,但是如今长大了,还是很向往儿时的生活,那时候不受生活的拘束,真的好幸福......”

“现在也不用啊。”不等年思归说完,何子离便坐直身子抢答道。何子离粗鲁的表现使得年思归微微一脸红,红唇微启,却并未说出话来,只是轻轻的喘着气。

何子离尴尬地挠了一下头,哽咽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壮起了胆子,咳嗽了两声,虽然还是很害羞,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其实,我们也可以不受世俗束缚的。”

“你......你什么意思呀?”或许也是猜到了何子离的心思,年思归微微有些羞红了脸,不敢直视何子离,只能装作不懂得样子继续问道。

何子离舒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陪自己长大的女孩,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这个女孩的,或许感情真的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默默地形成了。待何子离长大,回首细想,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女孩,他并不想把这么完美的女孩交给别人,在他的心中,余生早就已经非她不可了。

何子离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目含柔情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说道,“思归,你陪伴我从孩童走向束发,在别人眼里,你我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在我的心中,你本是我想要保护到嫁人的妹妹。但是,怪我不争气,因为情愫早就悄悄地在我们日常的欢声笑语中产生了。对不起,我反悔了,我不想把你交予他人了,我现在想,与你青丝至白首。你......愿意吗?”

听到何子离的话语,年思归触电一般地紧张起来,感受着胸口的小鹿乱撞,年思归也大口地喘着粗气。

其实,两人的感情现在就是爱情最美的模样——双向奔赴。

年思归这时只需要微笑着点一下头,两人便可以摆脱世俗的束缚,过上向往已久的二人生活。但是,年思归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年思归并不是不爱何子离,而是他希望自己心里的男孩子,待得自己真正长大之时,亲自来自己的家里提亲。

看到年思归摇头,何子离顿时慌张了起来,难道是年思归心里没有自己?但是年思归的下一句话便打消了他的疑虑。

“子离,其实在我的心中,也早已默默地把自己许配给了你,今日你的坦白令我很惊讶,同时也让我很开心。但是,昨日在溪边,我也对你说过,我希望等你成长到足以保护我的时候,你亲自来我家找我提亲,那时,我才可以放心地为你佩戴凤冠、穿上霞帔。只是现在,还不可。”

说罢,年思归便站起身,脸红的她不敢看向何子离,只是朝家的方向走去,对坐在原地的何子离说道,“我要回家帮我娘做饭了。”

看着年思归渐行渐远的身影,何子离站起来坚定朝她喊道,“思归,等我长大,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听到何子离的话,年思归微笑着回头看着何子离,俏皮地歪了一下头,距离早已模糊了何子离的脸,但年思归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坚定,虽然年思归总是喜欢叫何子离一个小流氓,但是今天她却可以感受到眼前男生的话语里没有任何儿戏,她冲着何子离招了招手,笑着回应道:“那你的承诺,我记住啦!我等你未来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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