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齐风怀的脸,水珠印在他的脸上配合着阳光的光线衬得他更加温和。他玉肤玉骨,眉清目秀,带有少年的青涩,使得现在的他更加温润如玉。陈盈盈看了一眼,虽被惊艳到了,但她也不是没有教养的野丫头,只是看了一眼,就回头继续发呆了。
无意间,绿茵撇到了齐风怀腰间的玉佩,白玉纹路清晰可辫,没有一丝污垢,流苏直直地向下垂去,那不是华国配饰。她断定这位公子是那个几日前被二皇子带回来的质子。
“好了公子,告辞。”绿茵行了礼,不再多言,就急匆匆地拉着陈盈盈走了,坐在石椅上发神的陈盈盈还没反应过来。“唉?我...”
“果然...我这样的人没人愿意靠近...”看见绿茵如此着急走,齐风怀神色暗了下来,头也似流苏般微垂了下去,眼底没有了刚才的光亮,他无奈道。在哪他都是被厌弃的那个,好像在世人议论的漩涡里,逃不出了。
“怎么啦绿茵?”陈盈盈一张迷糊的小脸看着她。
“那是溱国送来的质子,我们最好不要接触,不要跟他扯上关系。”绿茵蹲下来,一副老嬷嬷般叮嘱道。
“为什么?”陈盈盈歪了歪头,用她那水汪汪地眼睛看着她。
“您还小,您记住奴婢的话就对了。”是啊,还小,不懂这朝堂之事,天真又烂漫。真希望您可以一直这样...
“这样啊。别皱眉啦,我们回去吧。”陈盈盈用手抚平了她的眉头,她不喜欢这样的绿茵,她喜欢那个时常带着笑容唤她小姐的绿茵。
鹅卵石路,绿草如茵,百花齐放,岁月静好...这路走了很久...往后更久...
留下小小的陈盈盈和绿茵回去的背影。
...陈盈盈坐在自己的小桌子前,端起白玉茶杯,无意间撇到了坐在角落里努力压低存在感的齐风怀,她转身拉着绿茵的衣角,悄悄地说“绿茵你看,是刚刚那个哥哥。”
陈盈盈坐的位置显眼,齐风怀一早就看到了,发现了她投来的疑惑的目光,他握紧了拳头,青筋微微凸起,他不知道陈盈盈是怎么看待他,他读不懂她的眼神,是议论?是瞧不起?还是低贱...
像他这样卑微的质子,无论到哪都将被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也是,不已经习惯了吗?他自嘲了一番。
陈盈盈可不知道他心里这么多戏。
只见台上的女子身姿窈窕,翩翩起舞,衣裙摇摆。年年都是这些花样儿,没点新鲜的。陈盈盈心道看她们还不如自娱自乐呢。
她腰杆挺累了,见没人注意她就趴在桌子上,衣袖遮住了她半张脸,只留下了一双半眯着的眼睛。
殊不知有另一双眼睛盯着她。
那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睛的主人典则俊雅地坐着,那是太子谢良成,十二岁的太子,一身黄衣,脸色苍白有些病态。
说来也奇怪,大皇子谢传礼是宫女所生现养在淑妃名下,整日无所事事。二皇子谢传华是贾贵妃所生,精通武艺,立下赫赫战功。三皇子是皇后所生,幼时落下病根。而皇帝偏偏立从小就体虚的三皇子谢良成为太子。
这恐怕只是为了安抚皇后背后的王家吧,太子的命一直拿药吊着,他怕是盼不到皇帝驾崩就自己先去了。
朝廷之中分为三股势力,一为支持二皇子,二为支持太子的王家,三为护国将军陈素为代表的中立朝臣。
这些年陈素出征的次数越来越少,基本上都被二皇子请战了,他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渐渐的,他手中的兵权只有禁卫军和京都的守卫兵了,其余的大部分都在二皇子手里。
陈素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天,只不过太快了,他还没老,没有理由带着陈盈盈告老还乡。
他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和女儿平安一生,这些年他看开了也想开了,没有了年少的冲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