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骞正处于人生失意状态，有的是时间看热闹。但徐砚没时间耗，两周半，她的时间不足够做完所有任务。
上课拿着笔记本记了又改，下课捧着资料在走廊上晒太阳。
手冻得通红，些许发紫，扯了又扯脖颈上掩着的毛衣领。
元旦的事情，她也没闹，没工夫也没精力，同样的，没必要，也没有权利这么做。
周四下午，徐砚拎着水壶出去打水，这天的阳光很好，暖到人心头去。何向年同陆铭在栏杆处聊天，她权当没看见。
陆铭哑然失笑，她好倔。
滚烫的热水同白烟一起与空气相碰撞，淹没过红糖姜茶的粉。徐砚搓着手心，关掉了开关。
转头时，看见了林珺佳。一班复习跟进的很紧，一节排着一节，很难抽出空闲来，所以见面少。
她的唇角不自觉上扬，凤眸里闪着细碎的光芒，还是一如既往，林珺佳这么想。
林珺佳剪了刘海，气色不太好，她当然漂亮，但那张漂亮的脸上徐砚看不到什么情绪。
“徐砚。”她唤了声，“唐骞和赵宁…是？”
徐砚开始没太听懂，扭过脖子，疑惑不解。而后瞧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会了意：“不会，永远不会。”
她的眼底闪过寒意。
同贺静欢、赵宁等人同过窗，她清楚这两个“乖巧”的姑娘能干出些什么。她们天生怀有奇怪的劣根，对捉弄别人有异常的乐趣。
是那种言语上的，情感上的腐蚀。麻痹人心神。
她总想着帮别人解决麻烦，但自己生活一团乱麻似的。
陆铭回教室时，看见她和洛欣在和唐骞交谈什么，零碎的发丝遮盖住了那双好看的眸，眉毛微蹙，后唐骞干脆坐到她身旁。
陆铭不爽了。
踢了脚椅子：“起开。”
唐骞摊手，撑着徐砚的桌子，较上劲儿了似的耳语了句。
徐砚扑面而来一股热气，麻到了：“你什么毛病？”
陆铭漫不经心地调侃唐骞：“你这么贴着人家，人家搭理你？”
浓浓的一股嘲讽之意，但笑得肆意张扬，怎么看也都淹没了酸味。
他厌烦唐骞的不知分寸。
徐砚侧头，笑眼弯弯，下巴往前一点，示意唐骞回去。随后打开保温瓶散热，白雾顺着杯口腾起，里面有些红糖的甜味，不过上课铃很快就响了，她阖上盖子：“开窗去。”
陆铭也没过脑子，顺手就按开了：“不客气。”
双手放置身前，有些拘谨的向拿着教案进门的赵静成鞠躬。
徐砚颔首抽着资料，笑得直不起腰来。
少女的笑声往往都清脆如银铃响动，扰人心弦。
起身时扶着腰，脸颊泛着红晕，秋冬天干燥，密闭的空间里动不动就脸红。
洛欣本疑惑的想问些什么，但还是克制下来，从盒子里抽了张暖贴，戳了戳徐砚：“用着？”
徐砚接过后笑盈盈的，冰凉的指腹揉了揉眼皮：“谢啦。”
陆铭别过头，没什么反应。徐砚又揉了揉下颌，心里有了个预判。
一个不可思议的预判。
赵静成扶了扶细框眼镜，捧着教案讲着题，忽而看了一眼，问：“陆铭。”
“诶。”他转过头来。
“外面有什么东西勾了你的魂？”
徐砚本安静做着笔记，听到“陆铭”二字后飞速抬眸，那半截因药膏而退落的睫毛已长成，纤长浓密，像小扇子。
但很快徐砚又垂下眸子，她感受到了后劲处的目光。
她对于这些东西总是异常敏感。这也不是件好事，不如傻一点，什么都没发现一样。
陆铭微微仰头，唇角小幅度扬起，摇了摇头。
很乖，看着很像哈士奇，呆傻呆傻的。
或许，还蛮可爱的。
徐砚心口那根刺松了松，好吧，又不想同他置气了。
她又心下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复习冲刺阶段，影响自己，心思全无。默默挪开眼睛，又继续更改错题。
陆铭瞥了眼，像个做错事又不知道哪里错了的小孩，怯怯开口：“徐砚，你是不是不喜欢粉色？”
其实他更想问，喜不喜欢里面的那个。
徐砚停笔，有些不解：“没啊…”
她看见了，陆铭书包上，自己那个小俄罗斯方块。
她看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