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无奈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你小姐嘴巴可真够欠的,怎么什么都跟你说了呢?”
“你还说这话,我……我讨厌你,十分的讨厌你,你就是个大骗子……”
我沉默少许,开口道:“好吧,我承认这事我骗你了,我当时也的确只选了你阿芳姐,没提过你,我这样做是有我的考量的。一、我这次是去干事情,不是去游山玩水的,是有很大危险的,你阿芬姐的武功高强,所以我需要她的帮忙。二、你小姐身边就你们两个能帮忙做事的人了,若你们都去了,她肯定不同意,她肯放你阿芬姐跟我去,已算她大量了……三、我不想你深处危险之中,徒增你阿芬家的压力……我相信你是懂事的,你应该会理解我的选择的,对吗?”
“我……我……”她支吾着,咬咬牙,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之后来一句,“我还是讨厌你。”
“那你讨厌我什么呀?”
“反正我就是讨厌你,我不理你了。我回房睡觉去了。”她流着泪,转身出了房间,莫名其妙的。
我冲一脸淡定地坐在桌边,喝着茶的葛阿芬耸肩,摊了个手。
“你这人有时真的很讨厌。”
我怔了几秒,苦笑:“你也这样觉得的?”
“难道不是吗?她细心照顾了你那么久,没差几天就一个月了吧,可你呢,要离开了,也不事先跟她说一声,是到今天了她才知道的,然后又知道了你选我跟你去,而没有选她,她能不生气,能不讨厌你吗?”
葛阿芬抽着一口老练的口气继续道:“你这人啊,有时候干事就是想不周到,令人生厌。难怪我家小姐说你这人是个有点本事,却又不是那么有本事的人,干起事情来会是一个顾前不顾后的,难周全的,喜欢理所当然地去思量、去干的人。可我就是有些想不通,她既然如此看得明白你,可她为何还选择跟你合作?”
我承认她的这话让我的内心有点受伤了,我没想到她和她家小姐竟然如此看我,且说的自己想想还真有那么点回事,自己着实做事有点顾头不顾殿,想事情也不周全——小蝶这事就是最好的佐证,还有时喜欢理所当然的去思量,去干,说白了就是有点自恋过头了……
很丢面儿呢!
还立威?
这种情况怎么个立威啊?换我是她,我会相信这样的自己吗?
结果显然是不信的。
看来有些东西并不是口头上说出来的,而是要做出来的,是需要时间和实践来慢慢竖立起来的。
在没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有些东西即便说了,也是难以令人信服的。
我拿着一杯茶,呆默着。
葛阿芬起了身,道:“我去找小蝶去了,你也早些时候睡吧!”
“诶,帮我疏导疏导她。”
“她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还有,她的武功可不在我之下。”
“啊?!”
我有点愕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望了我一眼,不再多言,向着门口走去。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没有回应,径直走向了门口,顺手关上了门……
“这……这隐藏得也有点太深了吧?到底真的假的呀?呵呵……”
***
翌日。
清晨。
太阳初升时!
我从床上起来,然后吃了小蝶准备好的早餐,把齐状元的那封信交给一直未肯跟我说一句话的小蝶,让其待我转交。
之后又出门把那封给程熙儿的信给隔壁的大婶留下,让她代我转交给程熙儿。
回家之后,稍作收拾之后,便上路了。
只有小蝶送我们。
出了城门后,葛阿芬跟小蝶说了几句什么,就独自牵着她的马儿先行离开了,好像专门留了空间和时间给我跟小蝶说话似的。
我迟疑了一下,走到好像还生着我气的小蝶身旁,开了口:“怎么,还生哥哥的气啊?”
小蝶怔了一下,白了我一眼,道:“谁是你妹妹啊?”
“你啊!”
“我不同意。”
我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啦,莫生气了啊,是我不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忽略了你,我因此昨夜可是愧疚了一夜,一夜未眠呢!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你看是不是很像熊猫眼了?”——我指指自己眼睛,笑。
她咬着下唇望望我,来一句:“什么是熊猫眼呀?”
“这个……”我怔了几秒,开口道,“就是熊猫的眼睛啊,熊猫是一只长得很萌很可爱的、毛茸茸的动物。熊猫眼就是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眼睛周围有了黑黑的眼圈。”
她摇摇头:“不懂那是个什么动物。可你也没有黑眼圈呀?”
“嘿嘿…我逗你的啦,我昨夜睡得可踏实了,因为我今天要远行了,我可不能对自己不负责呢!我想你也不会希望我睡不着,而影响了今日出行的状态。”
“又骗我。你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臭……臭哥哥。”
“嘿嘿…你肯认我这个哥哥啦,我很高兴。莫要不开心了啦,下次再带你。”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嘿,听葛阿芬说你的武功不在她之下,是真的吗?”
“若是,你肯让我跟你去吗?”
“没时间了。我是无法说服你家小姐的。”
“我就知道的你会这样说的。”
“那你到底有没有武功呀?”
“不告诉你。”
我定望几秒她,尔后笑道:“好吧,哥也不问了,待哥回来,你再告诉哥也不迟。好了,亲爱的妹妹,哥走了,莫要再生哥的气了啊!”
她咬着下唇,望着我,久久未有言语。
我没有再逗留,牵着马儿,走起。
在我走离了十几米之时,小蝶的声音响起:“程峰哥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的啊,我在家等你回来。”
我没有回身,只举起右手在空中挥了挥,回了句:“知道了。”
这一刻,我笑了,脸上挂上了灿烂的笑容,因自己几句打趣的笑话后,自己竟然多出了一个妹妹,还说在家等自己归家的妹妹,那是何等值得庆幸的事情哪!
其实她肯做自己的妹妹挺好的,我非常的乐意咧!她可是一个聪明的,会照顾人的,贴心的小丫头咧!
没一会儿,我追上了在前头走着的葛阿芬。
随即两个人,两匹马,便相伴着往着那个遥远的、黄沙漫漫的大殷国边境上的西面走去……
***
十几天之后的一个夜晚。
我们俩个按原定路线基本一路无阻地走出了有雪的地方,进入到了无雪的,但寒冷依旧的黄州地界。
由于疲惫的缘故,我们在入夜后,便选择在了一家前后几十里内无人家的名为“野鹤客栈”的客栈入住,歇息。
我们两个住对门,住在客栈二层。
前半夜,客栈平静而安详。
我盘腿坐在床上,练习着芸儿让我学的那呼吸吐纳之法,其实这已成了我现在每天必须做的事情,因这呼吸吐纳之法有一种神奇的妙处,它能让我快速地静心神,还能去我身上疲惫,助我快速恢复气力和精神。
在子时末,我的房门从窗户钻进了两个家伙,这个时候的我还盘腿坐在床上练习那呼吸吐纳之法,耳力和感知力都处在极为强的境地。
因此他们进来我是知道的,虽然他们发出的声响很弱,几乎可用悄无声息来形容。
我微开了一丝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见到两个手持大刀的蒙面黑衣人,正站在距离床两三米的地方,往着我这边望。
我后背不由一阵发凉,心里庆幸着自己今夜练习入了迷,到此时都未尝睡去,不然可真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故作淡定,不动,快速地分析着当前的形势,想着应对的策略。
两人望了望我这边,可能是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便互相对视一眼,点了一下头,然后举起手中大刀,就慢慢地往我这边逼来。
若对方是强人,我若坐以待毙,以不动应万动,就无异于等于找死。
这种情况下,只有先发制人,才是最好选择。
我心里如此想,便突然开了眼,冲他们一笑,来一句:“你们好啊!”
两人即刻停下脚步,怔了一下,随即就无话不说地扑向我。
我扬手一甩,把一把石灰粉耍撒向他们,同时翻身下床,一把拿过自己立靠于床头的长剑,之后剑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们一扫过去。
他们反应也够神速,在举手挡了石灰粉之后,仓乱间,竟然能举刀来挡我的剑。
咣咣……
两三招过后,我未能伤及他们毫毛,觉得这两人不是善茬,便果断放弃进攻,一个机灵翻身甩开他们,往门口方向冲去。
火急火燎的。
“拦住他……”
砰!
房门轰的一声被踹开,这不是我踹的,也不是那两个来刺杀我的人踹的,而是从外头踹的。
最可笑的是在踹开的那一刻,我正好冲到门口处,这样一来,我就被踹开的门撞飞了出去,好在后头追击的黑衣人没有追上来,举刀对着我,不然我看来是要自动撞到那刀尖上,然后刀从我的身体穿出,我完蛋了。
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脑袋一阵眩晕。
也就在这时,那两个黑衣人已扑向我,那两把明晃晃的大刀一把向我刺来,一把向我砍来。
我仓乱之间,左手一拍地面,即刻我的身体嗖地一下后移,离开原处,同时把手中的剑一把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