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玉面书生又走到了老人身边,老人看着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书生”,好像看到了亲人一样,激动地说道:这位姑娘真的是心善,虎头山如果都像姑娘你这样,我们山民就都幸福了。
“玉面书生”听到老人错把自己当成了“姑娘”,他那双如蚕一般细长的眼睛忽然露出一丝阴鸷的光,他看了看老人身旁的姑娘,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书生”轻蔑地眼神很快从小姑娘身上转移到了老人身上,老人看了看眼前的这位“书生”,忽然用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抓住了“书生”细皮嫩肉的双手,恳求道:看姑娘如此通情达理,想必定能明白小老的难处,请给小老半年时间,一定还钱。
书生嫌弃地挣开了老人的手,走到了刀疤汉身边,狠狠地说道:刀疤,你还记得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么?我是有原则的人,但是违背了我的原则的人,必死。而我的原则是什么,告诉他们。
刀疤汉听到“书生”的提示,向前走了几步,扯开了嗓子,喊道:我们二大王,白玉书生,平生不杀人,但是有三件事他必杀之:一,任何脏东西弄脏他的手。二,任何人喊他“姑娘”。三,任何女子比他打扮的漂亮。老头,今天算你倒霉,犯了我们二大王三条原则,可别怪我哦。
说罢,刀疤汉与其他人举起大刀向老人走去,这时,书生忽然制止了他们。
“怎么,二大王反悔了?”刀疤汉诧异地问道。
“不,我今天穿得是新衣服,不能沾有血腥,太恶心,我先走,待我走之后你们再动手。记住,我们是有原则的匪,把他们好生安葬,埋好后,别忘了立碑刻字,磕三个响头再走。要不然夜神大掌心会谴责我们的。”书生说道。
说罢,玉面书生乘着一股风扬长而去。
待书生走后,刀疤汉等人面露凶狠之色,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大刀,一步步向老汉逼近。
老汉悄悄对身旁的小姑娘说道:桥娘,今日爷爷是在劫难逃了,但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一会儿我挡着恶人,你不顾一切地逃走,记住,永远不要回头。
此时,老汉身旁他口中喊到的桥娘娇小而精致的脸上已沾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梨花带雨般粉嫩的容颜让人不免心生一丝怜悯之心。
虽有万般不舍,但看到老汉视死如归的坚定的眼神,桥娘痛苦地咬了咬嘴唇,向老汉身后的方向跑去。这时,刀疤汉等人扬起了手中的大刀,准备一刀将老汉解决。只见老汉闭上了眼睛,奋力将手中的拐杖向上方扔去,道:若夜神大掌心显灵,请听到我吴老汉虔诚的祈祷。
“哈哈哈,死到临头了还相信夜神会保佑你,除非这时有从天而降的神仙。否则,我一刀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你。”刀疤汉说道。
这时,只见老人兴奋地指了指上空,道:神仙显灵了。
刀疤汉等人循着老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透过强烈的光,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骑着一棵巨大的树枝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到了众土匪的头上,刀疤等人当场被砸晕。
“我靠,还真特么有神仙。”刀疤汉说道,说罢,他彻底晕了过去。
老汉和桥娘愣了半刻,他们慢慢地凑近众土匪,仔细端详了一番,才发现救他们的是一位十六七岁左右、手拿桃木剑的小伙,而随他一起掉落的还有刚才老汉扔到空中的拐杖。原来是刚才吴老汉扔拐杖的时候,一不小心砸中了躺在树上做“吃瓜群众”的马道,马道被拐杖砸中后身体脱离了树枝,本能的他抓住了眼前的一棵粗枝条,身体随树枝一起掉了下来,这才误打误撞来了一场“神仙救人”的画面。
而由于从悬崖上跌落,又被吴老汉的拐杖砸中从树枝上衰落,马道很快陷入了昏迷。吴老汉担心虎头山的其他救兵赶到,赶忙与孙女一起将马道抬回自己的家中。
昏迷了三天左右,在桥娘悉心调理下,马道方清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张如桃花瓣一样精致的脸映在他的面前,看到马道醒来,她那如银杏般的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闪烁出激动地光芒。
只见她张开樱桃般的红色嘴唇,发出如百灵鸟般动人的声音:爷爷,神仙哥哥醒了。
听到桥娘的呼唤,吴老汉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马道迷茫的眼睛盯着他,他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感激道:恩公舍身救小老及孙女桥娘性命,无以为谢,请先受我一拜。
说罢,老汉将桥娘拉在自己身边,让她也准备给马道磕头答谢,马道奋力地起了身,一把抓住了桥娘修长而白皙的手,道:老人家和姑娘不必客气,请起身。姑娘,把你爷爷也扶起来吧。
这时,马道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抓着桥娘的手不曾放开,桥娘的脸瞬间泛红,她害羞地低下了头。马道仿佛是触电般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又连连道歉,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尴尬。最后还是吴老汉开口说道:恩公你怎么会来到虎头山的?看恩公装扮应该是京城人士吧?
马道看了看老汉,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自己牵扯到皇家事宜,不便与外人道,更何况是初次见面的外人。吴老汉似乎也看到了马道的难为情,便不再追问。他嘱咐了桥娘几句,便让桥娘带着马道四处转转,并到山上带些还魂丹、断尾狐,八面玲珑草回来,据说是给马道做最后的疗养使用。
桥娘听到后,背起了一个背篓,拿着两把铲子,带着马道向屋外走去。
走出房门时,马道才发现吴老汉住的房子在半山腰,用茅草简单搭建的房子在山中别有一番景象。同时,周围大大小小有五六十座规模差不多的房屋。据桥娘介绍说,他们村里共四十五户,约一百八十人。这个村叫做“甄相村”,其实之前并非叫“甄相村”,而叫“避虎村”,顾名思义,是为了避开隔壁虎头山的土匪的村子,二十三年前,村里出了一位名人,就是当今的左相甄肖仁,虽然甄肖仁后来举家搬到京城,也不愿意提及自己出身在“土匪窝子”附近,但毕竟自己的祖先都埋葬在这里,故时不时会以出兵剿匪为由护“避虎村”一方安宁,久而久之,山匪也不敢侵犯这里,为了让其他山头的土匪避而远之,村长就决定将“避虎村”改名成“甄相村”,让所有的土匪都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虽然户部不同意,但是村民们私底下还是默认了这个名字。久而久之,“避虎村”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甄相村”。名声在外,致使方圆几十里的土匪都不敢侵犯这里,因此这里成为了很多人避难的“安全堡垒”。
“那为什么昨天山匪要追杀你们呢?”马道不解地问道。
“三个月前,我爷爷向虎头山大王马元魁借了三十两银子,购置一味草药——还魂丹,可是刚借到银子没一个月,虎头山的刀疤就上门催债,而且说三日内不还就利滚利,可是作为普通的农户,我们哪里有钱,而且还这么多。于是,期间爷爷一直周旋,直到昨天我跟爷爷去虎头山附近采八面玲珑草的时候被早就埋伏好的刀疤汉等人围住,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神仙哥哥你看到的了。”桥娘委屈地说道,这时,马道清楚地看到她那双大眼睛里又闪烁了晶莹的泪光。
马道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慰道:躲避不是办法,况且本来高利贷就不对,我们应该想办法去凑钱解决问题才对。不过我听你的描述,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还魂丹,八面玲珑草,包括接下来我们要寻找的断尾狐都是十分名贵的药材,而且三者结合到一起,能炼成一味神奇的药——三清不老丹。
“三清不老丹?”桥娘惊奇地说道。
“三清指的是道教中的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也是长寿、无敌的象征,寿命长达万年的三清都不老可见其药丸威力之大。三清不老丹的作用主要是在短时间内将自身修为提升百倍,把身体机能发挥到极致。聚全身精气于一瞬间爆发出无穷威力,但是散功之后,会因为精疲力竭而死。所以,一般只有抱有必死决心的人才会服用种致命的药丸。看你爷爷年迈无力,身体也不能承受这么猛烈的药丸,但是他为什么要你采购这些药材呢?”马道说得。
“爷爷不是说是给你疗伤使用的么?”桥娘说道,只见她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地盯着马道。
“可是我的伤已经痊愈了,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先不管这么多了,先把这些药采齐,然后我就离开这里去找其他人了。”马道说道。
爷爷说现在你的伤势离开不了虎头山,还需要一段时间。桥娘道。
“我的父亲还在危难之中,我很担心他。”马道道。
“甄相村也需要你来解救,爷爷说只有你可以帮助我们。”桥娘道。
看到桥娘白皙的脸上呈现出的一丝丝哀求般的神情,马道实在不忍心再拒绝眼前这位妙龄少女的挽留,他展开了一丝笑容,安慰道:放心,你们也算救了我,虽然我不知道我能帮助你们什么,但是这个情我一定会还的,尽我全力,帮助你们,还有你。
说到“你”这个字时,二人忽然变得羞涩起来,可能正值青春期的人对异性的好奇使然,让彼此之间突然多了一份难以名状的情愫。
过了半晌,二人尴尬地相视一笑,继续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