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雪雕要出手,赵险自知一百个自己也挡不住它一招,他的心里难免有些恐慌。
“既然你要找死,那便成全你。”站在监试高台上下望,赵险自信中满是不屑的眼神尽入了吴忧眼中。
看人入看狗,这种眼神,他三个多月前曾见过,今日再见,吴忧杀心顿起。
提身一纵,飘落演武台,吴忧冷声道:“很好,那我就陪你一战。”
赵险见吴忧降临演武台,扫视了还站在台上的李相思和几位刚晋升为精英弟子的弟子一眼,道:“还请长老和诸位下台,好让我领教领教吴监试的实力。”
此刻还能站在台上的弟子都是普通弟子中的佼佼者,个个都有几分脾气,对赵险这般桀骜言语个个难忍,却又发作不得。
毕竟他身后有赵危,甚至还有赵子敬,就算他们自信能和赵险一较高下,却也不敢得罪他背后的人。
心中无一不是希冀着吴忧能够好生给赵险个教训,这些弟子愤愤地从演武台上鱼贯而下,演武台上少顷便只剩下了吴忧和赵险两人。
“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大战即将上演,演武台下的弟子们个个兴奋难耐,纷纷交头接耳,猜测着谁会是赢家。
“我觉得是吴忧,反正我不希望赵险赢。”吴忧消失三个多月以惊人之姿再现,所有人都摸不准他到底有着怎样的实力。
但仅仅三个多月,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会有多翻天覆地的改变。
不过,仍有一些极度厌恶赵险又不能亲自出手的弟子把一丝希望寄托在了吴忧身上,期望着他能够创造出奇迹,将赵险狠狠踩在脚下好替他们解气。
“那还用说,虽然我也很讨厌赵险,但赵险赢定了,他可是有炼体十重的修为,再过不久就能迈入练气境了。”赵险在试炼中的强横表现证明了他自身实力足以傲视所有普通弟子,甚至在精英弟子也不落下乘。
“我觉得也是。”
“同感。”
“唉,真希望吴忧能够赢过赵险好杀杀他的锐气,可惜没戏。”
尽管心中倾向吴忧,大多数弟子还是比较现实的,认为赵险必赢。
“还请吴监试和我公平一战。”眼见最后一位弟子走下演武台,听着台下众人的小声言语多半都认定他必赢,赵险心中得意万分,颇有意味地看了吴忧肩上的雪雕一眼。
不等吴忧发话,盘踞在吴忧肩上后就一直闭着眼的雪雕展翅高飞,如离弦之箭般划出一道模糊虚影一个眨眼间直射出近千米,没入远方一棵苍天大树之中,消失不见。
被雪雕那惊人速度所骇,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雪雕恐怖实力的赵险抬头望向坐于监试高台上的赵子敬,以证实那雪雕是不是真的不会出手帮吴忧。
眼见赵子敬对着自己不动声色地微微点了点头,赵险心中大定,将视线回到吴忧身上,满是轻蔑地说道:“吴监试,刀剑无眼,万一在下下手重了,你可别怪在下。”
“哼!”吴忧听得出赵险话中之意无非是“你必死无疑”,冷哼一声道:“废话少说,要战就出手吧。”
说着,吴忧拔出腰间“东篱”,直指赵险,却并没有出手。
“找死!”被吴忧宝剑所指,赵险顿觉受了冒犯,二话不说,将悬于腰身右侧在之前比武中从没动用过的长剑猛拔出鞘。
“呜~”一声剑鸣顿起,袅袅如烟,显示出赵险手中宝剑的不凡。
“出鞘便有剑吟,这是灵器级宝剑!”台下一位弟子听见剑鸣之声,立刻惊呼出声。
“想不到他居然有灵器级宝剑,这下吴忧死定了。”赵险左右腰身各悬一剑,在试炼中,他只动用了左方长剑,却没想到他悬在腰身右侧的宝剑居然是灵器级的。
眼见赵险拔出了灵期级的宝剑,一些弟子觉得吴忧和赵险的差距有着天与地般悬殊,怕不仅要落败,更会落得和之前死在赵险剑下的五人一样下场。
“呵,可笑,一把灵器级宝剑就想主宰我的生死,真是痴人说梦。”吴忧的东篱可也是灵器级的,就算赵险的宝剑是极品灵器级,也只是占了些优势,不是能轻松斩断灵器级兵刃的玄兵就无足畏惧。
“流星赶月!”宝剑出鞘,便要嗜血,吴忧不愿意占先机,打算速战速决的赵险可不打算再和他大眼瞪小眼。
身形向前一纵,化成一道鬼魅般的模糊影子,和长剑破开空气的呜咽厉声以及折射阳光爆开的刺目光华合为一体,仿若一颗自九霄天外呼啸而至的璀璨流星,轰鸣着砸向吴忧,大有将吴忧粉身碎骨彻底泯灭之意。
台下目睹这一剑的弟子们皆是目瞪口呆,同样是炼体境的弟子,这等声势,他们却是八分也做不到,可见赵险的确是有自傲放肆的资本。
“吴忧要死了。”有些弟子心中已经开始默哀,他们认为自己绝不能在这一剑下逃生,吴忧也不能。
“云卷云舒!”吴忧此刻的心情却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眼见赵险这一剑,他的心中只是觉得赵险值得一战,至少比许继和李博远要让他多用些心。
暗中运起的霞蔚诀催到极致,身形站于原地巍然不动,手持东篱向上急速一挽,一道螺旋状的云浪席卷而出,冲天而去,和赵险催生出的流星之势在半空相撞。
“叮叮叮……”不知道有多少声长剑相击的声响在一呼吸间接连响起,台下的弟子们没有一个看清了赵险和吴忧的剑在这一瞬间交锋了多少次,但李相思看清了,柳苍柏看清了,赵子敬也看清了。
他们的目光穿透两人宝剑催生出的光华,一清二楚地看见吴忧手中东篱诡异扭曲,如青蛇一般缠上了赵险手中宝剑,那“叮叮”剑鸣,其实只有一次交锋,不过是在剑身不同部接连碰撞罢了。
无疑的,赵险和吴忧在互相以宝剑为介质在比试速度和劲力。
“乒!”数声短促鸣响后,一声干脆又不失悠长的鸣响为所有的声响做了一个收尾。
弟子们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赵子敬已是面色一变。
“放肆!”双掌在身前案桌上重重一拍,案桌顿时被庞大掌力化成齑粉,赵子敬大喝一声,在一干弟子惊骇而又莫名的眼神中飞身而起,右掌前伸,直射演武台而去。
看那声势,显然是要将某人像案桌一样拍个粉碎。
“咻!”一声尖锐长鸣同时爆发,利风顿起,演武台下的弟子们骇然看见直线千米内长得最为高大的参天巨树竟是齐齐被拦腰切断。
一时间诸多树干枝叶萧萧落地,无数飞鸟惊惶着飞天而去,场面混乱一片。
正处于半空中的赵子敬面色再变,原本俯冲直下的身躯急速后腾,竟是被区区一声逼回高台,倒退数步才堪堪站稳。
就连还坐在高台监试席上的柳苍柏等人也是被逼的离座而起,急退到了百米后的山崖上。
短短数秒,演武场上风起云涌,弟子们个个惶恐不已,有些不甚明了这短暂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赵,赵,赵险死了!”有一位离演武台最近的弟子,率先看清了演武台上的形势,结结巴巴地大惊失色道。
吴忧的剑已然归鞘,赵险却是横尸于地,在他的身躯左右遍布零碎细肉断肠,还有几截断剑碎片,而他的胸前有着一个碗口大的窟窿,正汹涌出浓稠血液。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窟窿是被绞出来的,一地的肉泥就是证明。
“嘶!”所有关注到此景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快意、胆寒、震惊、恐惧等等情绪爬上了不同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