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二人,清歌回到房中,总觉得心神不宁。在房中来回踱了几圈,忽然似乎有人过了桥,走近房来,以为是纳兰回来了,急忙开门。
一开门,却正看见赫连楚桓站在门外。
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元气,不是上次落魄的样子,脸上挂着惯有的坏笑,哆哆逼人。清歌惊恐的退进房来,赫连楚桓也跟抬步进来,顺手将门从身后合上。
清歌顿了一下,方放声喊道:
“来人那,来人!”
“你觉得我是怎么进来的?就洞口那几个侍卫,你不会以为他们现在还有来护驾的本事吧?”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你的人,我会留个全尸。”
清歌闻言,打了一个冷战,尖声道:
“你杀了他们?!”清歌惊恐的问道,“为夏呢?”
“为夏是你的贴身丫鬟,你却舍得抛下她独自藏在这里?”
“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把她怎么样了?”赫连楚桓皱眉问着自己,忽又怪声怪气笑道,“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会拿我怎么办?”
“你!”
清歌蹙着眉,眼里已经噙了泪水。
赫连楚桓饶有趣味的看着清歌的神情,突然凑上前来,阴阴笑道
“若不是掳走了你的丫鬟,那个姓萧的呆头鹅慌里慌张跑出来找纳兰瑾,我还真发现不了你藏在这里,你可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哇。”
“你找我做什么?”
“找你做什么?”赫连楚桓伸手轻轻捏起清歌的下巴,“那你躲着我做什么呢?”
“我没有躲你,我不过是……”
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继而就有人推门。因门已被赫连楚桓栓上,并没有推开。
只听来人高声道:
“清歌,你在吗?”
是纳兰的声音,清歌听见,微微松了一口气。
“清歌?”赫连楚桓皱着眉头道,“他已经知道了?”
清歌抬头盯着被纳兰推的哗哗作响的门,不做声。
“清歌,清歌开门。”
“果然是吗?你竟然告诉了他你的真实身份?你们俩?!”赫连楚桓似乎想通了什么,突然提高了声音道。
纳兰听见了赫连楚桓的声音,更加断定了自己心中的推断,知道一定是有人跟踪着萧朔来找清歌了,心中更加着急,厉声道:
“是谁在里面?!”
赫连楚桓回头冷笑了一声,低低道:
“他这么急着进来,是为了送死吗?”
清歌闻言,心中大惊,纳兰的确不是他的对手,因而急忙高声道:
“我没事。”
“你没事?真的没事吗?”赫连楚桓又皱起眉,“你很担心他嘛。”说着突然用力将清歌拉近怀中,紧紧拥住她,低下头在她耳边呢喃道:
“你背叛了我,我却不舍得伤你,所以你身边的人就要替你付出代价。”
话音甫落,只听一声脆响,纳兰已挥剑斩断了木栓,破门而入。清歌闻声,欲从赫连怀中挣脱,赫连反而将她拥的更紧了些,连动也无法动了。
纳兰站在原地,看见清歌被人搂着,呆了一呆,竟一时不知了如何进退。时间也许只有分刻,却如过了许久,赫连楚桓终于笑着开口:
“你便是纳兰瑾。”说着又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紧紧拥住的清歌道:“想必她已与你说过我,赫连楚桓。”
纳兰没有答话,只缓缓拔出剑指向赫连,一字一句道:
“放开她。”
“放开?”赫连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是我的对手。”
“我让你放开她。”
“只要她没开口,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放开她。”
纳兰闻言,不再啰嗦,挥剑便刺。岂料赫连竟生生站在原地未动,扔紧紧抱着清歌,剑薄刃利,直直刺进赫连的左臂。纳兰吃了一惊,竟无法再向前送剑。
手臂吃疼,赫连的表情却无丝毫变化。清歌觉出有异,趁机挣脱,正好看见纳兰手持长剑刺进赫连左臂。惊呼了一声,看着赫连道:
“你疯了吗?为什么不躲?”
“你是在心疼我吗?”赫连脸上又现出玩世不恭的笑,盯着清歌的眼睛问。
清歌被问,方觉不妥。自己是怎么了,如他这般,原是万死不足谢罪的,自己为何要如此紧张?想到这里,便不再说话,走到纳兰身边。纳兰收了剑,脸上看不出情绪。
“你走吧。”清歌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开口道。
赫连楚桓看着眼站在纳兰身侧的清歌,看了许久,最后终于转身走出了房门。纳兰见他跨过了门槛,上了小桥,忽又觉得怒气中烧,抬脚欲追。
清歌慌忙拦住他,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不要去,你不是他的对手。”
回到城中,鹊意为夏已在门前等待。二人见清歌回来,一同迎上前去。
清歌细细询问了为夏的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吃苦。
为夏只道赫连楚桓对她很客气,也没有亏待她,只是让大家白白担惊受怕了一场。清歌放了心,方回与二人一起回到房里。纳兰送下清歌,也回了自己的住处。
自此,二人便各怀心事,没再说话。一连过了几日,竟都没有往来。
这日,纳兰与周培公在房中下棋。连输三局。
“你若无心,我们便改日再下罢。”周培公说着,开始收拾棋子。
纳兰按住他的手,笑道:
“是我的错,再来一局。”
“不来了,不来了。”周培公拿开纳兰的手,扔收拾棋子。
“赫连楚桓,”纳兰不再拦他,便转口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培公听他提起敌国王子,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的看着纳兰道:
“西国王子,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文武如何?”
“据说饱读兵书,身手甚好,是西国第一高手,连西国首将乌兰善胜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你比他如何?”
“我?”周培公眯了眼,略想了一下,答道“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但若真在战场上与他交手,我也定不惧他。”
“有这般厉害?”培公在大清已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却也无十分胜算,那若要对付他,的确要费点心思了。纳兰想着,便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