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意外已经发生,为今之计,也只有向太后表明立场:自己已是大清公主,绝不会再与身为兄长的皇上又任何儿女之情的瓜葛。
太后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道: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但,若你的皇兄不这样想,该如何是好呢?”
皇兄?清歌微微一愣,便适应了这个称呼。
“臣女斗胆,请太后为臣女赐婚。”
“好!”太后终于露出笑容,道“今日哀家就为那不孝的儿子把承诺过的事做完。”
正说着,忽然间一个人闯进房来。正是康熙。
康熙见清歌跪在地上,急忙道:
“影儿,你在这里。”
“见过皇兄。”清歌问了安,仍低着头,并不抬头看他。
“皇兄?”康熙回味着这个称呼,“你……”
“好了,嘉礼,我跟皇上说说话,你先回去吧。”
“是。”清歌告了退,转身出去。
康熙见状,急忙追将出去,被太后喝住:
“你去哪里?”
“皇额娘,儿臣……”
“回来坐下。”太后一字一句厉声说着,康熙无法,只得回来坐下,不能再追。
太后仔细观察着康熙,看他眉眼唇畔的焦灼,看他坐立不安的神情,缓缓道:
“皇上今日失了礼数了。”
“儿臣知罪。”康熙心不在焉的答道。
“知罪?你知的是什么罪?”
“皇额娘,她便是……”
“她是谁哀家不管,哀家只管,皇帝是不是做的好,做的正,大清的子民能不能服这个皇帝,能不能认这个皇帝。”太后打断了康熙,厉声说道。
康熙看着太后的神情,呆了一下,方沉沉道:
“儿臣知错了。”
“你若真能知错,便该兑现你的诺言。”
“什么诺言?”
“你承诺了纳兰瑾为他和嘉礼赐婚,君无戏言,哀家希望你不要拿爱新觉罗氏的颜面开玩笑。”
“可是……”
“可是什么?你若不肯,那也只有哀家亲自下旨了。”太后说着,向外看了一眼,高声道:
“李呈福。”
话音将落未落,便见有一个太监转进身来应答。
“传哀家口谕,即日为大学士纳兰瑾与嘉礼公主赐婚,赏黄金千两。”
“喳。”李呈福领命出去,从头至尾竟没有看康熙一眼。
康熙见李呈福带了赐婚的口谕出去,知道他立即就会去纳兰府上赐婚,因此急忙起身追赶,又被太后喝下:
“回来坐下。”太后说着,又呷了一口茶“今儿个,你就在哀家这待着,哪儿都别想去。”
清歌回到府中,心神不宁。
见父亲正在厅中喝茶,便上前请安。
“父亲。”
“歌儿回来了。”程芳朝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女儿道。
三年未见,中间的确有许多变故和曲折。而曾经在自己怀中撒娇的爱女,也已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主意和见解,让做父亲的莫名有些伤感。不过,她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
程芳朝想着,语重心长道:
“你出关许久,自回来就有许多事情,为父还没有与你好好说说话呢。”
“是女儿的不是。”清歌忽然跪在父亲面前道“女儿不孝,先是不能在父亲膝前践孝,又在关外与人私定终身,请父亲责罚。”
程芳朝伸手将清歌扶起,慈蔼道:
“你去关外,是为了替妹妹顶罪。女大不中留,你能有自己的归宿,为父看着也高兴,何来责罚一说呢。”
“你娘走的早,妹妹才十三岁就进了宫,为父不是个细心的人,也没有为你张罗过什么,到今天惭愧的很那。”
“父亲不要这样说。”清歌急忙道“父亲一手抚育我们姐妹,另我们无忧无虑的成长,这个中辛苦,女儿都明白。”
“哎,不说那些了。”程芳朝叹口气道“你我父女,无须如此多的客套。只是不知道,你竟与皇上也是旧相识吗?”
“父亲大人恕罪。”清歌又急忙跪下道“女儿是出京那年偶识皇上,但那时,女儿并不知道他就是皇上。”说着低下了头,想了想方道:“但是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何况,妹妹现在已在宫中为妃,女儿是断断不愿意再去……”
“你只要心里有计较,为父就放心了。”程芳朝打断她道“怕只怕你自己也糊涂,不知该何去何从。”
“女儿已经求了太后为女儿和纳兰大人赐婚。”
“太后可应允了吗?”
“恩。”清歌点了点头。
程芳朝又将她扶起来,犹豫了一会儿方道:
“但是当今圣上的为人,只怕,没那么简单那……”
窗外月将圆,夜色微微亮。纳兰负手站在园中,望向明月。
“公子,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小七小心翼翼道。
为何竟是他?为何竟是他?虽然今天下午太后的懿旨已经到了,但以皇上的为人,他既然没有亲自赐婚,那也定不会坐视不管。纳兰想着,全然没有听见小七的劝导。
“公子?公子?”小七终于叫醒沉思中的他,“已经过了子时了,早些歇息吧。”
“过了子时了?”纳兰重复了一遍。
“正是。”
“小七,准备笔墨。”
“这会子准备笔墨做什么,公子,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明日再写吧。”
“让你准备你就去准备。”
小七无法,只得备好了笔墨,纳兰奋笔疾书了一会儿,将写好的信装进信封里交予小七道:
“明日一早,你就把这封信交予程府,嘉礼公主手中。”
“为什么公子不等下了朝亲自去向公主说呢?”小七疑惑道。
“下了朝就来不及了。”纳兰敲了一下小七的头“记住,务必要亲手交给公主。”
说着又拿出两粒红色的果子道:
“这个也一并交给公主,她会明白的。”
“是,小七保证完成任务。”小七点点头,接着又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公子早些睡吧。”
“恩,你也歇息去吧。”
小七因怕误了时辰,天刚微微亮便爬起床来,牵了马,偷偷溜到程府去了。清歌果然已经起了床,正坐在园子里发呆。
小七将信交给清歌,清歌好奇道:
“怎么,纳兰大人呢?”
“大人说了,这是封顶要紧顶要紧的信,请公主即刻就读的,若等大人下了朝就来不及了。”
“原来如此。”清歌点点头道“谢谢你了。”说着便打开信笺读起来。
清歌看看书信,又看看手中的红果子,笑道:
“怪不得如此急,竟是个锦囊妙计。”
说的小七更加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