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总在犹豫。
殊不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放下了徽如。
他在她们母子俩面前蹲下来,唐徽如睁开眼:“君昊……”
她对自己总是毫无保留地对待。
张君昊摸了摸她的脸:“你先带着家安回去,我还有事。”
“你的眼睛布满血丝。”
“我没事。”
唐徽如轻手轻脚抱着家安,她望着他:“君昊。”
“嗯?”
“我不会让你感到为难。”
“不要说这些傻话,这两年你和家安一定受了不少苦,我会进行补偿的。”
“可是……”
“徽如,你先带着家安回去休息,我会去找你们。”
说完,他匆匆离开。
林雷坐在办公室小憩,被突然闯进来的张君昊吓了一大跳。
他愕然:“张部长?”
张君昊不分由说一把拎住他的领子:“你把流云弄到哪里去了?”
林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随即举手示意:“张部长,稍安勿躁,究竟发生什么事?”
“你少跟我装傻充愣!流云到底在哪里?”
“她昨天不是在抢救吗?”
“我一直等在抢救室外面,今天早上护士说她早就走了。”
林雷微微皱眉:“走了?”
张君昊忍不住又揪紧他的衣服:“你会不知道她去哪里?”
林雷一把推开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恕我不是很明白张部长的意思,我为什么会知道流云的下落?”
“以你们的关系,她应该会告诉你。”
“我们只是单纯的学长学妹关系,你觉得流云会告诉我他去哪里?”林雷觉得可笑:“她连自己的丈夫都瞒着,我一个学长又算得了什么?”
“你也应该知道她是故意躲避着我。”
“她为什么会躲避着你?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的原因。你觉得以你和唐徽如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还会选择依靠你吗?流云虽然年轻,但不代表她懦弱。”
一语道破天机。
张君昊胡乱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颓然道:“她爸爸刚去世,孩子又没了,我很怕她会出事。”
“现在担心已经太迟了,张部长,你没有珍惜流云这么好的女孩子。”
张君昊不再说话,回过身:“你最好确保流云离开的事与你无关,否则……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林雷有点摄于他的气势:“你想怎么样?以权伤人?你现在可不再是财政部部长了。”
“我张君昊从来不以权伤人。而且……就算我不再是财政部部长,你以为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说完,张君昊就走了。
他想先处理苏爸的后事,却被告知流云已经委托医院代为打点一切。
可见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究竟什么时候安排的,什么时候走的,这些都不是关键,重要的是她不愿再见他。
就连彼此间仅存联系——孩子,都断绝了。
张家,还是那栋房子,里面的陈设一如既往。
只是家里少了一个人。
流云在家里总是会听到她在喊“爸”、“妈”、“大哥”……或者她会安静地呆在卧房里,从不给人增添麻烦。
张太太一听说孩子没了,流云人不见了,当场险些晕过去。幸亏家佣在边上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这才幸免于难。
张书记也是难受地说不出话来,默默地回书房,概不见人。
见张君昊开始抽烟,张君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知道,爸和妈都很期待流云肚子里的的孩子。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对他们打击太大了。”
张君昊猛吸了口烟:“我一直以为这个孩子会顺利出生。”
“发生一些小意外,人之常情。”
“我知道我已经失去她了。”
“你在意过她吗?”
“当我知道她离开后,才真正体会到在意的感觉,可能就像林雷说的,太迟了。”
张君尚拍了拍他的肩膀:“多找些人去找,只要有心,总会让你找到的。”
他回头看了看,由衷道:“大哥,我的事让你添堵了。”
“我们是兄弟,还客气什么?”
“我现在什么也没有。”
“君昊,我相信你的能力。去做你能做的想做的,依然可以很好。”
“给我点时间。”
“嗯。”
张君昊站起来:“我有些累,先上楼休息会。”
“君昊。”张君尚叫住他:“徽如和家安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会安顿好他们母子俩。”
“打算重新在一起吗?”
“大哥,我不是一刻钟一种变化的人。就目前而言,我只能尽量从生活上对她们母子俩进行安排,其余的等过段时间再说。”
张君尚点点头:“这样也好。你和徽如就是造化弄人,以前非得分开现在倒给你们一起,只可惜,再也回不到那份心境了。”
张君昊无声回房,一走进卧房,他就感受到这里残留着流云的气息。
靠在床头,脑海里迷迷糊糊想着流云和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一直犹豫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内心踌躇。
换电话铃声响了。
打破了他的思绪。
张君昊接起来,是乐文,他在那边叫:“真奇怪,我们几个人几乎调动所有的力量去找,可是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她刚小产,身体虚弱的很,而且无亲无故也没有能力可以去很远的地方。,她一定还在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