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谈过后,姜双溪发现,他们还真是单纯的识字,就好比一个成语,一句诗,单独的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识字,不懂深层的意思。
野鸡已经被烤得金黄,姜双溪再涂上蜂蜜,稍微地再烤了会儿,那颜色就更加好看了。
“会不会很甜?”加了蜂蜜的东西都该是甜的,欢欢的执着理论。
烤鸡出炉,姜双溪赶紧赶人出洗手,“洗了手,尝过后,你们就知道我这大厨的弟子的本事了!”
笑笑是不用洗了,她刚刚洗水果洗萝卜的,手还是干净的,搬石头砍木棍的男孩们和欢欢就得洗了,作为大人的野人也没放过,都被姜双溪赶去洗手了。
笑笑守在外面,看了看野鸡,先撕下了一些品尝了下,将欢欢的那句别偷吃给抛到了脑后。
香甜的味道在口鼻间蔓延,笑笑的一双眼都亮了。
低矮的篱笆栅栏,能很清楚地看到一个老头拄着拐杖慢慢悠悠地走过来,老人站在院子外,咳了咳说:“小姑娘,能否请你倒杯水给老头子啊?”
笑笑擦着手和气道:“大爷你等等。”
欢欢想简单了事,被姜双溪又摁回去重新洗手去了。
见到笑笑进来,姜双溪说:“笑笑姐进来干吗?”
“有个老人家要水喝,我给他倒杯水。”笑笑说。
……姜双溪突然感觉这话有点耳熟,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赶紧出门一看,那个原本在院外等待的老人自行开了篱笆门来到了院内,站在了饭桌前,只见他笑得如**的猫,正要向烤好的野鸡伸出魔爪。
“药老头!你敢动试试!”
被当场逮到,药味子僵了一下,忽而感觉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看居然是姜双溪。
“姜丫头你怎么在这?”一拍头,“就说嘛,这世间能烤出如此美味的也只有我们可爱迷人的姜丫头了。”
“少拍马屁!”姜双溪气嘟嘟地跑了过去。要知道想当年她就着过他的道,要不是事后他被逮到,都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我说药老头,你就不能换个说辞?上次骗我家的下人也是以讨要水为由支开了他,把我放在院子里给爹娘准备的烤鸡给偷走了,这次又故技重施?太没水准了吧!”
洗了手正在甩着湿手的大伙,和拿着水出来的笑笑都到了院子,得知被骗了的笑笑有些愣愣地说:“是小偷?”
“叫什么偷啊,这是借,别说得那么难听嘛。还有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嘛,现在还拿出来说干嘛,太小心眼了吧。”
姜双溪哼了哼,“如果不发生今天的事,我是已经忘记了,可有人死性不改。”
药味子偷偷摸摸又向那烤鸡摸过去了,被姜双溪踢了脚,“别动哦,这可是我们辛苦了一下午的成果,哪能容得你吃白食!”
“就是就是。”最为护食的欢欢哒哒地跑了过来,爬上凳子,将盛着烤鸡的盘子护在了身前,侧过身对药味子说:“人都那么大了还等我们抢吃的,羞羞脸!”
可不是嘛,这可是他们辛苦换来的成果,他们咽了多少的口水才忍到可以吃的,哪能给别人捡了便宜。
王大王二也加入了护食的行列。
药味子讪讪然地笑着。
姜双溪爬上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说:“你怎么在这?”
“给你娘找药啊。”药味子跟着坐下,对笑笑说:“我是真的渴了,能给我水吗?”
笑笑递上了水,药味子咕噜噜地一口气喝完,可见真的是渴坏了,“在给我倒一杯吧。”
“好,稍等下。”笑笑说。
姜双溪宣布了可以把烤鸡干掉了,不过让他们预留一只下来,那只就随他们处置,欢欢尖叫一声,就伸出肥手想扯鸡翅下来,被烫的哇哇怪叫。
药味子放心了,他深信那剩下的一只是为他留的。
交代完,姜双溪再次面对药味子,脸色可不大好,她说:“你个庸医,我娘的病已经治好了。”
药味子因吃惊嗓子高得跟太监似的:“什么?已经好了?谁,谁治好的?”
“良博生。”姜双溪不咸不淡地说。
药味子的气焰立马就降下来了,“他啊,神医出手果然非同凡响,老夫自叹不如。不过,你爹付出的代价一定很大吧?”
“找什么白伞的毒菇,因为我娘刚接受了治疗,身体还虚弱着,所以他同意我爹暂时打了欠条,待我娘好转再找给他。”
药味子点点头,“那他对你们家还真是给足了面子。好了,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吗?”
特意给他留了一只烤鸡,非看在他是老人的份上给的面子,以他对姜双溪的了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笑笑出来了,给药味子递上了水杯,姜双溪将那盘烤鸡推给了她,“我担心那三个不给你留,特意让他们留给你了。”
药味子喝水差点被呛到,这感情根本不是给他留的啊!
“你个庸医,我能有什么事找你啊,良伯伯可是连问都没问就知道我爹找了你给我娘治病。这份神机妙算,我有事当然去找他了,哪里需要到你啊。”
“问都没问,就知道是我?”药味子回过神来就了解了,“是药味,给你娘吃的药可是我的独家秘方,他能猜到也不奇怪。”
笑笑并没有去动那只完整的烤鸡,她进去倒水才多少功夫啊,三个人再怎么狼吞虎咽也不可能吃得那么快,于是她拿了一些残羹吃着,安静地听姜双溪和药味子的谈话。
在厨房她已经听到了一些,她隐约已经猜到姜双溪想干嘛了。
“不过,找他代价可高的很哦,我嘛,只要一只烤鸡就够了,如此划算的买卖你哪里找啊。所以,呵呵。”药味子眼疾手快地将笑笑没动的烤鸡给揽到了怀里,毫不介意油渍弄脏了衣服。
可烤鸡烫啊,他被烫得不轻,但就是不放手,抓着烤鸡的爪子,当即就撕了鸡翅下来吃。
“嗯嗯,还是鸡翅好吃,入味够!”
“老爷爷会医术吗?”笑笑问。
“双溪不是说他是庸医嘛?姐姐不用指望他给咱爹看病了。”欢欢吃得满嘴油腻,不忘插进话来。
“虽是庸医,比县城的大夫还是有些看头的。”姜双溪解释道。
跳下凳子,姜双溪不在故弄玄虚,趁机打压了,干脆说:“烤熟的鸡跑不了,先来看看病吧。县城的大夫说是瘟疫,你有没有把握?”
“哦,是瘟疫啊。”药味子口气平淡,根本不把瘟疫放在眼里的语气,“那要等看过是什么瘟疫,我才能做定夺。不过,我想我们该替病人换个地方,我来时看到有官兵上山。”
哐当——水杯碎了。
笑笑不小心将水杯碰到了,水杯掉到地上,碎成了片片。
“什么意思?”姜双溪问。
“你可能不知道,在这里,瘟疫患者只会被杀,火烧尸体,掩埋。”药味子解释着。嘴上的工作没有停下,巴兹巴兹地啃着烤鸡。
“那还等什么,赶紧跑啊!野人叔叔快来帮忙!”
一直在厨房待着看着院子里的野人应声走了出来,药味子见到他愣了愣,只因身形有些眼熟。野人先开了口解了他的惑:“好久不见药老爷子。”
药味子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和姜丫头扯在一起了?”
“认识?算了,现在不是闲谈的时候,赶紧的动起来!”
王大伯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他砍的柴都被他扔到路旁,慌慌张张地直奔家门,“笑笑,赶紧去叫你娘,官兵来了……”
院子里,欢欢,王大,王二围着桌子还在吃着,他们不慌不急,三人三双眼睛看向王大伯。
“笑笑呢?”王大伯问。
回答的是欢欢,“我们已经知道了,娘和姐已经带着爹离开了。”
“离开?去了哪?”
为了使他爹镇定下来,好瞒过那些官兵,王大将来龙去脉跟他简单说了一下,没过多久官兵就过来了。
笑笑爹被绑成了饺子,被棉被包裹,包裹地严严实实,由野人背着,姜双溪由药味子抱在怀里,笑笑和笑笑娘在身后跟着,这群人迅速地走在山间小路,目的地是野人暂住地。
野人在山里住了一段时日了,自然找到了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这地方不是别的,就是一个山洞,离笑笑家有些远,是在离溪边不远的地方,当然,这个溪边是溪的上游,一般人很少到这里来,地处隐蔽,取水也容易,很适合人居住。
要赶的路远了些,但值得。
姜双溪不用自己走路,哪都行,她不关心。
不过她也问了,“既然你住在哪里,为什么那天会在下游?”
药味子倒是猜到,轻笑一声说:“丫头啊,人是离不开人群的,再怎么想过世外桃源的生活,还是离不开一些东西,比如盐之类不能简单提取的东西。”
姜双溪忽而也反应过来,想当初她把野人都扒光了也没发现钱,他这是打算去偷吗?
野人面子有些燥,不过所幸他带着面具,没人会知道他害臊了。偷东西这种小偷小摸干的事,他还是不习惯啊,无奈生活所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