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心的话你个王八蛋能不能别这么聪明?但某件事不解决,两个高徒迟早会因为不值钱的阿欣顶起来,再加冷青云也掺一脚,本门大乱!于是狠狠抹了巴脸:“有啥好谈,你堂弟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跟晓月一样没得劝!实不相瞒,冥使发话说不干涉阿欣的生活了,焕生说是阿欣自己办到的,你信?铁定走了柳晓青的门路!唉,晓月只是实习冥使,我这不也叫没办法!你是聪明绝顶举世无双旷古绝今的超天才,如今只有我们两个来化解矛盾了。喏,我跟你搁句话,你不要在晓月和焕生之间火上加油,我但凡能帮到的一定帮你。”
高伯元恨得心中长牙,才不信小狐会帮他。莫说小狐,就是血焰花,都劝过他放弃阿欣,可他要放弃阿欣,只要松松口,这么个小弱灵分分钟死定!MD怎么才能套住小狐,令她谎言变真言?
垂首沉思了好一阵,他抬眼道:“你不用太烦心,我有办法让晓月不跟焕生计较。说起来我堂弟也好办,他就一个认死理的人,你拿话套住他,比如说阿欣爱谁是她自己的事。再一个,他已经看到阿欣开始了她的新生活,趁晓月还没回来,你设法调开他。不用担心人手不足,伏击要力量更需要动脑子,不是有很多家伙在此探头探脑?”
小狐听得频点头,心道果然是没有最狡猾只有更狡猾,只是俺还要套住幼神,不能打发你讨厌的堂弟开路。YYD,怎么才能平衡关系?平衡啊平衡,快点从天上掉下来!
阿欣压根不知道自己危险,还为她的阿元担心呢。晚饭那会她被金老大带回上房“喝茶”,耳朵却克制不住地倾听外头动静。
很快院落传来金戈交击声,那声势比冷青云夜战温迪罕伦还可怕。
阿欣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克制不住地替神通广的高伯元担忧——主要是她转世为刘素欣后,有回一伸手就把准夫君摔了个头破血流!
她想高伯元没武功,血焰花又不在,南宫派一直没露面,不知有没有人保护他?金小三会不会趁机收拾他?小狐狸是不能指望的,恶丫头的许诺倒过来听还差多!尤记得那丫说过“没看出来你这么单纯,我说什么你都信?那好,天上正掉金子呢,赶紧拿锅碗瓢盆出去接,保你立马富可敌国”。
高伯元在店堂说的那些挖心挖肺的话,她没法毫无感觉,忍不住心中生怨:难怪人家会说放爱一条生路,如果你出个事……不不,我抗打击能力不过关,你还是赶紧脚底抹油跑回南宫派比较好!
突然她想起梅林客栈封店了,高伯元想走都走不了!顿时一张小脸煞白。正此时后院红梅林中喊杀声大作,吓得她手一颤差点将茶杯掉地下。
仿佛嫌她还不够惊恐,四疯熊制造的烈火腾地映红了半边天!野店没有围墙,那火直似要卷过来吞没客栈!伴喊杀狼嚎,大地都在颤抖。
阿欣眼一黑腿一软瘫向地,金老大伸手托住她:“莫慌,大哥在这呢。”
阿欣木木地手撑桌,心中阵阵发酸,往事历历涌眼前:做王生时,小一岁的阿元一直像哥哥似的护住我;这辈子虽说把我治得痛不欲生,可他不是故意的;我逃了,他又跑到凶险的野店来找我……
不成,我不能不闻不问!她抬起头决然道:“我想找一下……杜、杜小姑娘!”
金老大早辩出四疯熊的吼声,连柳晓青为示警刻意提高的说话声都听到了,心的话这一出去,老子铁定被那四只熊逮住比试!于是明应暗拒:“好的,只是这会她准去瞧热闹了,喊都喊不住,明儿咱们再找她。”
阿欣无言以对,金老大一直不愿管闲事,她又不敢说是要找高伯元:堂堂举人被小妾戴上绿帽子,叫他脸面往哪放?
梅林厮杀声结束得比院落打斗还快,但四疯熊泡制的烈火却没那么快熄灭,间或夹着一两声凄厉的狼嚎。阿欣腿肚子打哆嗦,昏头涨脑地想:狼跑进客栈,第一个咬死的就是手不提三两的文弱书生!
她情不自禁站起身想独自跑出去寻找高伯元,然后南宫派的魔影浮现、来野店那天亲历的血腥厮杀浮现……说死就死啊,人命凭地不值钱!话说回来,要能死那么痛快倒也好,就怕受伤不死再领教高医生的医术……哇呀呀不敢想了!
金老大本是怜香惜玉种,但人家要凝神倾听梅林动静,没功夫管她。阿欣在那儿站起坐下、坐下站起,间或撞到椅桌,制造的骚乱令金老大更得全神贯注。
终于四疯熊被柳晓青巧语驱走了,金老大这才有心思安慰惶恐女。他发梦也想不到阿欣在担心高某人,只当是被那家伙吓倒了,温言道:“妹子放宽心,这会那些大人物都在忙大事,没功夫想起小女子,总要等大事办完了才会记起。哼,这里的事有得拖,明天大哥一定跟杜小姑娘商量妥当!你看,今天葛家来卖糖葫芦,她都跑去帮场,她对着初次见面的人都那等热心,哪会不帮你?再说有大哥在这块,不用怕。”
阿欣一听更惶恐,心道我是安全了,阿元会如何?
她都搞不清怎么会这样搁下不姓高的,按21世纪爱情理论,肯定不是爱上了他:做王生那一世是习惯性听他的话,他说干啥就干啥;转世成刘素欣后,别提了,除了痛苦就是屈辱,惟求逃离!可是,他对我不弃不离,为王生送终……恩情?YYD,这么大的恩我怎么报?干脆恩将仇报得了!
于是阿欣同学灵魂深处爆发革命:报个P恩,阿元一肚皮鬼主意,上辈子在飞霞山明明两个人“犯罪”,他没事我丢命!他这种人才不会立于危墙下,他是血焰花的未婚夫,就算血焰花有事顾不上,南宫派绝对不会让他有危险!我不过是一介用来贿官的小女人,替人家操什么心!对对,没准人家正笑话我!
惶恐暂去凄苦满心,眼中泪止不住往下落。她搞不明白回到宋代怎么会成了个泪人,依稀在21世纪时没这么爱哭,投海的时候都没掉一滴泪!
“大哥,她是老三的女人!”
内屋冷不丁响起不屑的声音。
阿欣闻声惊抬头,原来是从没拿正眼看过她的金老二。此君打黑呼呼的内屋冒出来,一身夜行衣,也不知是刚从外头回来,还是正准备出去。
金老二快气疯了:老三才为这女人跟一个书生文斗了一场,掉头老大就跟这女人搞在一起,这要被老三发现还不武斗!
金老大夷然不惧,照旧揽着阿欣,一脸柔情地摩挲她的玉颈乌发,瞧架式打谱当着老二的面把某项工作进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