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子俊妈把大门,里屋门一一反锁,子俊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出去,看着妈把门一一反锁,就没有出去。
子俊爸妈对肖菲没有任何转变。
肖菲睡了,子俊回到了那个小小的乱糟糟的书房,那件雨衣在墙上挂着,已经晾干了。子俊把门反锁上,他检查了一下用湿毛巾擦过的被子和被子下叠得整齐的裤子。没有人动过,他用手摸了一下,还是湿的,不过比早上好多了。一股浓浓的檀香味弥漫过来。子俊走了出来,子俊妈带着紫红色的帽子,双手捧着一点燃的三支香虔诚的站在客厅内的香坛前,一次次的拜,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子君听不清。子俊从没有见过妈祭拜,妈怎么会信这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子俊觉得有些可笑。子俊妈拜完,在一张枣红色的椅子上做了下来,他看到身后正在偷笑的子俊,很不乐意。
“俊呢,要严肃,要老天爷保佑我们全家平平安安”子俊妈若有所思的说。
“家里不是很平安吗?”子俊不解的问妈。
"这几年,你不在家,你不知道,村上死了很多人,自杀的,喝**的,跳井的,暴病死亡的......”子俊妈的话语了充满了恐惧和哀伤。
“没有人知道怎么回事吗?”子俊有些害怕了。子俊昨天问爸妈村后坟墓的事,他知道爸妈一定有事不让子俊知道。
“记着,晚上不要出去,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子俊妈并没有回答子俊的问话,而是告诉自俊不能出去,可是子俊昨天晚上已经梦游出去了。
“如果出去了会怎么样?”子俊问妈
“不能出去,如果出去了,就会像村后坟墓里的人一样,会死。”子俊妈生气的给子俊说,她不想给儿子说有关死亡的事,因为他不想让这个宝贝儿子给死亡粘上边。
我要死了吗?不,那是梦游,梦游算吗?子俊想问妈有没有梦游死亡的。但是,他没有问,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个穿着白色睡衣肚子大大的那个女人和他之间的事。他仿佛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魔鬼,张着血盆大口等待他们的出现,随时将它们吞下。
子俊准备回屋,他从肖菲的门前走过。想去看一下肖菲有没有睡觉。他不想看见那件白色的睡衣,他回到了自己小小的乱七八糟的书房。子俊掀开被子,虽然床头的被子有些湿,子俊把枕头朝下拉了一点,把湿的部分压在了枕头下,暖一夜,明天差不多干了。他把双手枕在头下,四肢放松的望着天花板。那个穿着白色睡衣肚子大的女人又出现在天花板上,她披散着长发,惨白的脸,没有眼珠的黑洞洞的眼角滴着血,张着大大的嘴巴。子俊赶紧闭上了双眼,他感到那个可怕的女人耷拉着脑袋站在了床头,子俊不敢睁开双眼,那个女人无处不在。子俊让自己不要去想,可是那个女人总是挥之不去,她耷拉着脑袋在子俊的脑海里走来走去。子俊真的很后悔,那一天晚上他为什么要喝醉,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三年前的一个夏天,子俊还没有出去打工,也没有认识肖菲。那天晚上,子俊喝醉了,很晚才回来,他走在李佳墙边的时候,再也走不动。哇哇的吐了起来。李佳出来上厕所时,竟然看见老同学子俊喝的一塌糊涂,就把他扶进了屋。李佳的老公曹远整年不在家,他不爱李佳,甚至连一个电话都不打,李佳很伤心,他和子俊聊着心事,干脆拿起来柜子里放了很久的一瓶白酒,两人又喝了起来。后来竟然滚在了一起。曹远没有多久就回来了。子俊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几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天很黑,李佳穿着白色睡衣,挺着大大的肚子,约子俊在李佳屋后见。那附近有一口井。当子俊知道孩子是他的,李佳要子俊娶她时。子俊坚决不同意,转身要走。李佳伸手去拉子俊,子俊使劲一甩,把李佳甩到了井里。李佳苦苦哀求让子俊救他,而子俊没有任何反应。李佳开始大声的呼喊,子俊怕别人听见,在地上抹了一个砖头,扔进了井里。李佳没有声音了。此后结论是,李佳晚上失足落入井里。这一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子俊和死去的李佳知道。子俊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一件事发生后,子俊出去打工了,一去就是三年。在南方的那么多年,子俊很少,几乎没有想起过这件事,因为这件事的结论是,李佳失足落井,跟他没有关系。当他回到家时,总是看到她的影子,子俊知道是自己的幻觉。可是这种幻觉让子俊不安。
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李佳披散着长发,穿着白色的睡衣,耷拉着脑袋,在子俊的脑袋里晃来晃去。村后的坟头在子俊的脑海里快速的旋转着,子俊感到眩晕。昨晚的梦游?妈说,晚上出去了会死,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这些东西在子俊的脑袋里交错着出现,他真实是受不了。他无法入睡,翻来翻去。
“要疯了吗?”
“不,不能疯”子俊给自己说。因为他不想成为一个疯子,站在路边,身上散发着恶臭气味,头上一团团粘糊糊的东西,嘴里不停的说着,时而发笑,有时也会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头朝一边砸去,然后冲着天空发笑。他们不知道要走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他们就这样走着。子俊认为这就是疯子,子俊还不知道,有些人疯了后会杀人的。子俊想到了这里,告诉自己。那些只是幻觉,只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