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平有些内疚,觉得自己过分了一些。人家帮你找房子找工作给你买东西这都是在帮你,并没占你一分。你这样对人家谁能受得了呢!他思想到这儿给了自己一耳光命令自己尽快洗澡,洗好澡以后去给二女赔礼道歉。
这时,门开了。
龙小娴提着包走进来。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笑,问他能不能干得了。
他说能,还给龙小娴算账。说如果每天都能装八车的话,那月收入可达2000块。月底完全有希望还清债务。最后对二女的大恩大德表示感谢。
龙小娴笑,好人都被你骂的狗血喷头。恶人还能活命吗?这是你的衣服,晓虹说要退你自己去退。你这人真是死心眼那钱是人家给你的,又不是你要的,为什么不能花呢?
守平叹息道:昨晚我也是一时糊涂。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衣服不退就不退吧,反正这个月的钱我能还上。就是那个钱,说什么都不能要。人家的终归是人家的,再好也是人家的。咱们有本事挣就多花,没本事挣就少花。做人总得有点骨气不是吗?你跟她说把钱还掉。我说,她不会听我的,还气!你看昨天她那样子我死她都不解恨。
龙小娴捂嘴笑着上班去了。
正要脱裤衩,门开了。
万小红裹着睡袍靠在门框上。
守平呀的一声用棉袄挡住了大裤衩。
吵什么啦,人家刚睡着啦,讨厌啦。
夏守平旋即醒悟,刚才和龙小娴说话声音太大,吵到人家了。这墙不是老家的二四墙,隔音效果差。一边说话声音稍大一些,隔壁都会觉得如雷贯耳。他连忙道歉说以后喘气都会小心一点。满以为万小红听完道歉会收兵回营的,哪知道这位姑奶奶胆子贼大,火辣辣的看他一眼,一步三扭的走到床前坐下,二郎腿一翘,白生生的大腿就暴露出来了。娇滴滴的说:挡什么挡啦?你当人家没见过的啦?说着话,还晃悠大腿,似乎想证明自己的大腿更白一些似的。
夏守平没看她,他在低头检查自己,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保护的。老家有句话叫做男不露脐,女不露皮。女人的脖子以下的身体都是不能随便露给人家看的,除非她的丈夫。男人脐以及脐以下的部分,也不能给人家看,除非是你的妻子。现在虽然比以前开放了许多,可任何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在外人面前只穿一个大裤衩,总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他低着头,红着脸说:是是是,你什么都见过。说完又觉得这句话说的别扭,怕小红生气。又补充一句:我是说你什么样男人都见过。补充完觉得更别扭了,便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什么。
没想到小红一点也不生气,还笑:没错啦!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啦。说完扭着腰肢离开了。
守平如释重负,赶紧将门反扣上长出了一口气。这城里人竟这样看待身体,还以为美的不得了,这是胆大还是心大了呢?
以后一定要扣好门再洗澡。
现在这个年头经济为尚,只要能赚钱的东西都可以拿来摆摊。身体也成为摊上的物品,这是一件羞辱的事。但更羞辱的是偏偏要在这羞辱的脸上罩以美之名!不是很可笑吗?
在这个时代,传统的观念往往被大胆破除,因为人们觉得旧事物是可以超越的。于是一切与旧事物相关的东西都被认为是虚假的。一切带有传统的烙印,由于时间的久远才成为神圣的东西注定要被人怀疑,被人嘲笑。一切现存的关系和设施都遭到批判。因为在进化的压力下,过去的似乎为千秋万代建造的的最最引以为傲的擎天柱,纷纷垮台。所以一切权威都动摇了,丧失了往昔的信任,尊敬和爱戴。一切现存的事物都必须证明自己有权继续存在。一旦受不起新生事物的批判,便会被无情的判处死刑。
小红从夏守平的房间里走出来的事被扫院子的老肥看到了。时间,地点,人物三者结合老肥立刻产生系列的联想。这联想很是震撼她那颗多愁善感的心。
这还了得!
她把扫把一丢,进去敲龙小娴的门,还掐着嗓子喊:小娴啊,快开门啊!出大事了呀!
敲了半天无人应门。老肥估计可能是去上班了,这可怎么办呢!一肚子的话不说出来会憋死人的啊!老肥又杀回院子寻找倾诉对象。不知道的看到她那着急忙慌的样子准会以为是丢了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呢!
院子里的门都上了锁,只有程云芳的门为她敞开着。她有些难过。这程云芳总觉得自己的老公是个小包工头,趾高气扬的,平时老喜欢拿鼻孔看人。和这样的人说话压力太大,不快乐。可是憋不住了怎么办呢?你总不能“便”到临头还去选择厕所吧!老肥别无选择地走到程云芳的门前尽量装出淡定的样子。说:好像要出事了。
程云芳刚起床,正坐在床沿发醒后呆呢!听到老肥这杀机四伏的话,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问:什么……什么事啊?
老肥嘴一努说:就是那个小红和夏有病的事。
程云芳来了精神,问:有事啊,快说来听听。
老肥看她急于分享的样子,老怀大慰。便添油加醋的把刚才看到的事说了一遍,内容具体到发丝上。说到紧张处处,手舞足蹈,像飓风中的千年老树。
程云芳听完埋怨老肥:看!我说什么了,我早就告诉你不能把房子租给这种人,你不听。你偏不听,这下可好了,大杂院成了窑子,丢人丢大了。你等着瞧吧,警察早晚会来,有你后悔的。
老肥道停止了舞蹈:你可不要乱说啊,我怎么知道她是干这个的!她脸上又没写**两个字。老肥很无辜,仿佛面对的不是程云芳,而是****抓人的警察。
程云芳诘问:这话,你信吗?
老肥没再接话,跺跺脚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