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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迅速崛起的东方(2)

在世界范围的商品供应已经出现不足的情况下,中国的迅速崛起把需求提高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如我前面指出的:增加产量要花时间,例如,即使在你找准金属矿床之后,把金属带到市场也要花好些年。据不同的分析师分析,由全球最大的铁矿石生产商、铜生产商规划的所有的扩建增产,都不足以满足2010年中国对这些物料的需求。

未来20年左右,在中国成长为世界第一经济大国的过程中,中国对几乎所有种类的商品需求量都将增长。由此可见,商品价格在未来20年会持续上扬。2004年年底,中国三个商品期货交易所的交易额达1.3万亿美元,并且仍在增长。中国政府已经谨慎地允许中国公民进行涉外期货交易,也允许外国人在中国交易所进行交易。2003年,芝加哥期货交易所与大连商品交易所签署协议:彼此共享信息,在远期共同开发产品。有报道说美国其他交易所的高管们也纷纷访问中国,探讨合作方式,希望能从中国商品交易活动中分一杯羹。限制开始放得更宽。

尽管中国对资源的消费之巨令人惊讶,但中国有个用之不尽的资源同样令人惊叹不已:那就是海外的华人。现在至少有5 700万华人居住在中国境外60多个国家,其中85%在东南亚。单单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居住的华人就超过100万。很多华人事业有成,比如在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华人掌控着70%的财富;在泰国,81%的公司归华人所有。据估算,把所有海外华人的资产加起来可以造就世界第三大经济体。

更重要的是,虽然居住在海外的华人90%已经是拥有居住国国籍的公民,但大多数华人仍说中文,跟祖国有着家族的纽带,倾向于投资到中国。中国欢迎他们的资本和专业知识。实际上,中国80%的投资来自海外华人。为鼓励这种爱国精神,中国将给几乎任何一个有中国血统的人颁发护照。

下一个世界货币

一些专业人士认为,中国的货币--人民币,被严重低估了15%或更多。即使人民币对美元升值翻番,中国仍具竞争力。(过去几十年,日元对美元升值达400%,日本依然保持对美国的贸易顺差。)人民币是世界上少数币值不浮动的货币之一,钉住8.3美元???变,导致它近些年对欧元和其他货币都开始走低。美元贬值意味着中国商品和服务在美国市场要比其在欧洲和日本市场便宜得多。美国从中国的进口,相对来说不算多,但是美国的政治家们仍然担心,中国的廉价商品和服务会挤压美国公司在全球的市场,因此强烈要求中国政府让人民币与美元“脱钩”。

保护主义的威胁已经惹恼了美国和欧盟,欧盟成员建议中国人可以考虑以欧元代替美元作为外汇储备。大多数欧洲政治家和他们在亚洲的政治盟友们通常都不会过多地抱怨中国,因为他们销售大量商品到中国,其中一些国家对中国有贸易顺差。任何人都不会抱怨他们最好的顾客。

因为历史原因,中国不允许货币汇率自由浮动,认为汇率上扬会使外资减少、出口额减少。但是现在中国充满投资机遇,更具投资魅力。依我说,让人民币贬值吧。如果有人想抛售人民币,就让他抛!无论是涨是跌,我是要买人民币的,我不信只有我一个人会这么干。我不信往家乡汇钱的海外华人会因此停止汇钱,我不信境外投资者会停止投资给世界最大、成长最快的中国经济。我认为,一旦中国汇率自由浮动,更多基金会注入其中。资本总是更有可能流向没有货币管制的地方。反对固定汇率制度的最大理由是:固定汇率过去行不通,将来也行不通。历史上没有哪种货币能维持固定汇率不变。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人民币将击败欧元、日元和美元,成为支配世界的货币。长期以来,世界各国的商人们都只会讨好美国的消费者,但到2004年,中国已经赶超各国,成为世界最大的商品进口国之一。现在,要是用当前的商品价格乘以13亿中国人,相信世界上的每个商人都会垂涎欲滴。

尽管中国正从世界各地购买比以往更多的材料,但它仍保持着贸易顺差,中国国库里堆满了外币--价值超过4 000亿美元,外汇储备仅次日本。中国是个债权国。美国在1987年成为债务国,从那时起就成了世界最大的债务国。美国的国际债务超过8万亿美元,并且还在增加,每21个月增加1万亿美元。数年来,美国都在花他人的钱过日子,而中国就是美国最大的债主之一。

这些信赖使人民币成为世界货币的完美候选--就只等中国领导人允许人民币在世界市场自由兑换和交易了。自由贸易的必要条件是:人们可以自由携带自己的钱出入境。中国何时也能这样呢?我不能确定。当然,无论如何,中国已经感受到了高价买入、低价卖出的折磨。有件事情是明确的:当外国政治家要中国必须这么做、那么做的时候,中国领导人不会理睬。有趣的是,1994年中国将人民币与美元挂钩时,美国拍手称快。现在,美国请求它们脱钩,而中国基于独立自主的立场,认为人民币汇率自由浮动有自己的最佳时机。中国已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而世贸组织要求其成员建立兑换基金。

印度同中国的比较

在结束1999~2001年环球旅行之后,我应邀到北美、亚洲、欧洲为听众们作演讲,在演讲中,我继续把中国作为世界下一个经济强国的典范。在答疑时间,难免有人会问:“那印度呢?”

近年来,印度给美国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想,这主要是美国人把工作外包到印度的原因。大多数美国人现在知道,要理清支付系统的问题、要买计算机,可以给新德里或印度其他地方的人去电话。许多传媒也指出,印度在建设现代资本主义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一个难以想象的贫困国家竟显现出信息技术革命的力量,正在促成世界经济全球化。印度也是一个民主国家,这是美国传媒报道的重头戏;美国的政治家和公众对美国在冷战时的夙敌苏联和中国还抱有点儿怀疑态度。

我不是一个印度民主神话的追随者,我只是个投资者。我认为印度是世界上最棒的旅游胜地:漂亮的人、精美的菜肴、引人入胜的悠久历史、深厚的文化、令人惊叹的名胜古迹。2001年和2004年我在印度的时候,搜寻有前途的投资机会,但结果令人失望。当然,过去15年来,印度一直在放松对经济的管制,政府承认需要国外的专门知识和资本。但我所访问的印度,反对自由市场之风依然盛行。(2004年国大党重新执政,这并不令人鼓舞。国大党是由尼赫鲁及其女儿英迪拉·甘地创建的,现在由英迪拉的儿媳--出生在意大利的索尼亚·甘地领导。)这并不是说印度就没有出色的资本家及创业故事,但对一个10亿人的国家来说,印度的体制束缚太多,要想成功可谓难上加难。

在大多数重要的社会和经济领域,印度都没法同中国比,甚至差距越来越大。周游印度时,我们几乎在每个城市都得买不同的手机;而在中国,我们的手机在任何地方都好使。在我们去孟买和德里购物时,看到最新款的电脑都是美国三年前的技术。印度不遗余力地保护本国工业,将新兴技术拒之门外。

此外,印度几乎没有世界级的基础设施。驱车从孟买到加尔各答,从东海岸到西海岸不到2 000英里,我们一路颠簸走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平均时速能达到30英里就算幸运的了--两车道公路,尽管铺过,但我们仍不得不与卡车、骆驼车、驴车挤在一起。那些要穿越印度的卡车司机更糟糕,平均时速12英里。中国卡车司机跑在世界最好的高速公路上,速度是印度同行的4倍。尽管每个人都在谈论印度已融入全球资本主义,但当我2001年去印度时,我吃惊地了解到:10年来,印度仅仅有一家公司实现了私有化--一家面包店。

当然,印度有一些大公司,但我不认为那些公司在国际市场具备竞争力。我两次驱车环球旅行,一路很少见到印度商品,而当今中国向全世界出口各种各样的商品和农产品。印度抱定一个受政府保护的10亿人的国内市场不放,资本过于集中,专门知识没有发展到在国外竞争所需的水平。

更加令人不安的是印度的教育体制。实际上,在中国,所有的儿童都能念完小学。而在印度,调查显示,6~10岁的儿童有一半多都没有念完小学;大学是为那些精英和有关系的人开办的,很多印度人到国外留学,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印度没有足够多的大学满足国民高等教育的需求。

印度人急于指出他们的国家是一个民主国家,但1988年我参观印度时,一些地方没有军人护送就无法去观光。

在印度,妇女被当做财产,而不是被当做人来看待。(称印度妇女为“二等公民”实在是高抬她们。)一半多(54%)的印度妇女是文盲,而不识字的中国妇女不到这个比例的一半。在印度,10万次分娩就有440个妇女死亡,这个数字是中国妇女分娩死亡率的7倍。在乡下,没有男性陪同的话,妇女是不允许走出家门的。我们旅行经过一个村庄,一个男子把手放在我妻子屁股上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情,但他旋即就尝到了女权主义的厉害--她一把抓住他的衬衫,抽了他三个耳光,就像电影《马耳他之鹰》(The Maltese Falcon)里博加特抽彼得·罗尔的架势。

下 跌

中国是个灵活的巨人,有勇气推动经济增长,这是有史以来自由市场规模最庞大、最勇敢的尝试,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期待的呢?中国的领导人已是惊涛骇浪中的巨轮的船长,他们必须学习如何掌舵。

政府统计显示,中国经济增长一年比一年快。2004年,报道的增长率是9.7%(一些西方经济学家说实际上有12%)。该年,中国对全球经济增长贡献了15%。每一个经济部门都全速前冲。中国人正在建钢铁厂、制造厂,正在投资纺织、制药、房地产。大大小小的银行抢着贷款给国有企业搞房地产,以保障地方经济增长。但不良贷款助长了房地产过热。到2004年年底,没有人能搞清楚究竟有多少坏账,结果导致严重的过度投资。中国的固定资产投资接近国内生产总值的50%。中国领导人正在寻找出路让经济降温,同时尽量不造成对经济的破坏,他们有1989~1994年的经验可以借鉴。

中国经济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必须放慢经济增长速度,但也不能过分。据大多数估计,一旦增长率低于7%将导致进口陡然下滑--对那些仰仗出口拉动经济的邻国来说,这可是坏消息;也会殃及远方的巴西,这个向中国大量出口商品获利的国家;阿根廷也会受到冲击,这个国家正向中国出口大豆。

2004年春天我最近一次到中国时,中国政府官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官员、外资银行家对中国实施经济软着陆满怀希望。中国总理向世人确切宣告,货币供应和银行借贷增长会放慢。当然,我并不这么乐观。

我期望事态像1989~1994年那样峰回路转,果真如此的话,那就是买入的大好时机。这个时机属于中国,属于商品投资。

下跌中上扬

中国将蹒跚前行,那里有13亿多消费者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中国人会将他们收入的30%多存起来或投资。成千上万土生土长的企业家会寻找致富之路。2004年在城市和农村,只有4%的中国人有小汽车。中国人不能凭空变出钢铁、铁矿石、铜、糖、大豆,他们必须进口原材料,这就将促成国际商品价格的另一轮提升。

美国在走向繁荣富强时也经历过几次挫折。例如1907年,就在20??纪美国开始主宰世界时,华尔街和美国政府经历了金融崩溃。过去60年,日本创造了崛起的神话,但也就是在1966年,在开始跻身世界最富的国家时,日本的整个金融体系崩溃了。若一看到美国和日本遇到挫折就卖掉投资,显然是个严重的错误。

精明的投资者所关心的是投资机会,并且在中国极富挑战的自由市场建设中兑现它。

言归正传,现在最好赚钱的还是买进商品--特别是在经济调整和整顿时期。

自2005 年 7月21日起,中国开始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整、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人民币不再钉住单一美元,形成了更富弹性的人民币汇率机制。--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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