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阳宅后,诗渺拿出录音笔,“今天是我跟藤夙在一起的第一天,我不知道这个决定正确与否,我只知道他很爱我,我也相信终有一天我会爱上他。只是,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恋依,希望她可以谅解我们。”
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不知不觉已经太阳高照。有人推开了她的房门,把早餐放在她的床头柜上。迷迷糊糊中她微眯开眼睛,突然,她霍的睁开眼睛坐起来,“你说谁?”
女仆行了个礼,“我是新来的女佣,专门负责照顾您的生活起居,以后可以叫我容嫂”女佣给了诗渺一个慈祥的微笑。
“容嫂?荣嫂?”诗渺端详了她良久,相仿的年纪,相仿的体型,居然连称呼都一样。这个女人活脱脱是荣嫂的番外版。
“是的,少夫人,如果您已经休息好后,请在用完餐后去楼下客厅,森管家在那已经恭候多时。”
这个中年男子永远都是西装革履,他严谨、简练的发丝中已泛有丝丝银白,他的背影很僵硬,“森管家,”诗渺唤了一声他一声。
森管家转身,给了诗渺一个僵硬的微笑,“少夫人,”他走向诗渺“那个女佣是董事长钦点的,她的特点您发现了吗?”
“嗯,她跟荣嫂很像。”
“所以,我对她做了调查,她本是金氏家族的资深女佣,在金氏家族工作了二十五年,得到一笔丰厚的资金后,本可以退休返乡了,可董事长却用高价重新雇用了她。”
“所以呢?”诗渺问。
“我想促使董事长这样做的唯一原因应该是您吧,选择她是因为她有优异的服务技能和服务态度,选择像荣嫂的她是因为可以让她更快的适应您吧?”
“可能只是巧合吧。”虽然一切都像森管家所说的,但以轲辙对她的态度来看,她似乎更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他怎么会花心思花时间在一个令他讨厌的女人身上呢?
“少夫人,请跟我来。”森管家领着诗渺来到了阳宅的后部,这是诗渺从未涉及的领域,这里的土地混合着泥土的清香,这里的空气释放着薰衣草的芬芳,她一瞬间爱上了这个地方。这里的佣人们她从未见过,他们只知一味地在农田里劳作。森管家说这里的动植物都是由专业的农民培育,不受任何污染,直接供给阳宅的厨房。薰衣草的芳香越发浓烈起来,突然,一大片绛紫色冲击着诗渺的视觉,是一片种满了薰衣草的花田,这令她欣喜若狂。
“这里有世界上顶级的养花大师,使夏天的产物提前盛开了好几个月,从此后他们会使用国际上最尖端的技术使薰衣草四季盛开。”
“这里的薰衣草这么漂亮,应该让人们欣赏啊,为什么还要用篱笆围起来呢?”诗渺疑惑的问,这么美丽的景致,她多么想化成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这是董事长的命令,除了园丁,擅自闯入者都会受到惩罚,但这个规定却不包含与您。”
“不包含于我?为什么?”
“因为它原本就属于您,董事长知道您酷爱花,便亲自从法国爱丽舍宫移植了薰衣草花种种植于此,这周围也已种满了其他花种,他将这里取名为‘诗园’。他走过去打算为诗渺开门。
‘诗园’?是以‘诗渺’命名吗?这又意味着什么,如果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如果爱她他又是在用一种怎样的爱在爱着她呢?诗渺突然有种被点击般的感觉,他是爱着她的吧,因而她也应该相信那个女佣不是一个巧合吗?可她实在太累了,累到她已想不动了。
“森管家,我们走吧。”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森管家的手僵在篱笆上,若不是她的脸上还有淡淡的笑意,他还以为少夫人生气了。
子夜,恋依的房间内。今天很难得,可能是坐飞机太累的缘故,恋依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像只温顺地猫咪般把头靠在藤夙的双腿上。藤夙用精致的手指将恋依的刘海理向一边。
“我跟诗渺在一起了。”藤夙低声细语地说。
“……”
“你一直都知道的,这是我的问题,请你……”
“嗯。”恋依翻了一个身,她将脸转向外面,他是怕她为难诗渺吗?所以才急着将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她又何尝不想像泼妇一样将诗渺骂得狗血淋头,就像她对待下人一样,可她就是无法那样对她,她做不到。类静静地流淌,印湿了藤夙的裤子,他的双眼猛地蒙上了一层雾水,他凝视着她的侧脸,将她拥得更紧些。
闪着巨大霓虹的micron下,酒吧迎宾员穿着制服微笑迎接着每一位客人,身着纯手工制作的时尚性感露肩礼服的恋依和穿着并不适宜娱乐场所的舒适便衣的诗渺,一起走进了micron。
五彩强光聚光灯下的舞池中,人们疯狂地狂欢着,他们随着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摆弄着身姿,摇摆着脑袋。恋依带着诗渺绕着舞池边缘坐到了相对安静的黑暗里。恋依点了一杯圣地门,这让诗渺很惊讶,这是一瓶强化葡萄酒,她为什么要喝这种烈性酒呢?可看到恋依这双默然的黯眸,诗渺欲言又止。今天的恋依很反常,明知她不喜欢这种场合却不顾她的反对硬生生地和她来酒吧。
恋依的目光落在舞池中,她似乎正在仔细地搜索着什么。诗渺顺着她的目光好奇地看过去,人们依旧在欢快地舞动着,互不相识的你们拥挤在一起,这种复杂混乱的场面会让她的眼睛感到疲劳。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诗渺扭回头。
“没有物色到什么男人吗?这里可是本城最豪华的酒吧,平时也会有上层社会人士出没于此。”恋依的声音平淡的出奇,说话间她闪躲着诗渺那双因惊讶而瞪大的双眼,她知道诗渺的感情之路走得有多坎坷,她也知道他们在一起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夙。可是她真的很难受啊,她必须要发泄啊,在这个关系中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啊,难道她连责怪都不能理直气壮吗?接着,她又将一杯圣地门灌入喉中。
“恋依,这是什么意思?”听到这句充满敌意的话,让她震惊地咂舌。
“我知道阳轲辙不爱你,但这里也有又帅又多金的男人,以你的姿色足够成功的俘获一个,又何必一直要纠缠着夙呢?”眼前这个女人曾是她认定最好的一个朋友,现在她却亲口对她说着及其伤人的话,为什么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像一把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刻在她心上。
“对不起,”除了说对不起,诗渺还有反驳她的权力吗?任何事她都有理由据理力争,唯独这件事令她无言以对,她是破坏他们的第三者,“这件事原本就应该早些告诉你,可是我没有勇气告诉你,因为你比我更爱他。”诗渺拿起酒水饮了一小口,果然很强烈,比她想象地更厉害。“是我没有资格拥有他。”她看见恋依又喝了一杯,不禁令她有些担心。
“所以呢?既然知道自己不适合他,又为什么要接近他?”连续几杯烈酒下肚,恋依很快就头晕目眩了,但她却丝毫没有感到舒服一点,连泪水也不知不觉地泛滥起来。
“母亲去世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爱我了,”说着,诗渺哽咽了一下,“我在长期的孤独与寂寞中挨过了四年。伤心了,没有人安慰,只能躲在角落偷偷啜泣;害怕了,没有人能依靠,只能将棉被越裹越紧,即使已经大汗淋漓;孤寂了,没有人陪伴,只能坐在黑夜中等待天明。后来,藤夙来了,于是,我就像即将被海洋吞噬的人抓住浮木般抓住了他。我厌倦了那种不见光明的黑暗日子,我也渴望幸福。”诗渺顿了一下,接着说,“原本,我是奢望得到你的原谅的,现在我已知道你的态度了,这又是一段不被祝福的感情,是我的错,我会把他还给你。”诗渺以为她终于可以得到幸福了,谁知竟是空欢喜一场,她的明眸黯淡下来。
恋依倒在桌子上,诗渺一时不知所措。
一个身穿英伦西服,赋有浪漫气息的年轻男子向诗渺行礼微笑,他的笑容如春季盛开的桃花般艳丽和温暖,“欢迎夫人来到micron,我是这里的老板,我们会为您提供尽善尽美的服务。”他的语气轻松又不失礼貌。
诗渺听得一头雾水,“可我不认识你。”她平时是深居简出的,连朋友都不再联系,怎么会认识一个酒吧老板。
男子微微一笑,“您不认识我是应该的,但是SUN集团内部的人没有人不认识你,这家micron是SUN集团旗下众多子公司中的一家酒吧,您是否需要到董事长的个人贵宾室休息一下?”
“不必了,”诗渺看了恋依一眼,又转头对男子说:“那就麻烦你送这位小姐回家吧。”
“愿意效劳!”年轻男子很爽快地答应了,乌黑的眼睛明亮明亮的,盛满了热情,“为您服务十分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