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聊天
朱梅的父母在广州做生意,她的弟弟在重庆读研,她最亲的人都不再身边。
可要致远去做这些事情,他还是不愿意的。
屋子里的气味变得异常的难闻,终于在挂第二瓶水的时候,朱梅睁开了她的眼睛,思维也渐渐清晰,但她浑身无力,不能动弹。
她要致远拿来手机,告诉了致远打她阿姨的电话,她阿姨在县城打工,唯一离她最近的亲人,她想要她的阿姨来照顾她,她不能太难为致远。
致远仿佛看到了救星,他打了电话过去,他把事情说得很严重。
这时雨娟带着爽爽回到了家中,经过调整的心已经舒坦了很多。
致远不在家,雨娟想不出致远会去哪里,难道去见朱梅了?雨娟讨厌自己的猜测,可总感到只有这种可能。在她的感觉里,致远会在家等着她们娘俩,毕竟也有这么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雨娟要爽爽打电话给爸爸,她拨通了致远的电话,电话却在家里唱歌。
雨娟拿到了致远的电话翻着,令雨娟气愤的是,上面有无数个朱梅的来的未接电话,然后最近拨出的电话也是朱梅的号码。
平静了的心不能再平静了。雨娟感到自己太幼稚,他和朱梅有着一夜情,他们的关系怎么能说断就断呢?致远不去惹她,她还是会粘着致远的。雨娟真的无法想象世上竟有这样的女人,而且要让她碰到。
可以的话,她想剁了这不要脸的女人。
骂别人有什么用,关键是致远要理她呀,在这么多的未接电话中,致远还是忍不住拨了过去,这是更令人心疼的。
雨娟的心快要气炸,她想出去看看,如果致远还在朱梅那里,她会当场宣布和他离婚的,这样的男人,要也罢,不要也罢。
雨娟要爽爽一个人在家看电视,说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爽爽不同意,雨娟说不去的话就给爽爽买回上次她看中的红裙子,爽爽答应了。
气愤的雨娟直冲朱梅的家。
此时朱梅的阿姨已经到了,正在帮朱梅清理身体,致远和医生都在客厅,致远在拖着地板,清理客厅的残局。
雨娟大声地敲开了门,门是致远开的,可没看到朱梅,只觉得家里有股难闻的气味。
致远本想在朱梅阿姨来的时候就回家,他还清楚地记得雨娟和爽爽在这个下午要回家。可朱梅这边他还是放心不下,这是一件大事,一件关系着一个生命的事。所以他想等朱梅好一点的时候在劝劝她。
雨娟不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很气愤致远在这个家里。
雨娟也不想和致远在别人的家里吵架,她说了她早就想好的话,“我们离婚吧!”
这几个字雨娟以前也常说,但此刻致远知道它的份量。
致远没有心情再呆在这里了,他要朱梅的阿姨好好照顾朱梅,然后马上追了出去。
雨娟走在街上,泪水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被这又搅得无法平静了。
致远很快就追上了雨娟,他看到雨娟哭泣的脸,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雨娟都会歪曲他的意思,进而让自己陷于难堪的境地。
雨娟不和他说话,她伤得太深,她感到任何语言都不足发泄她心中的痛苦,此刻,她对致远是彻底死心了。
雨娟记起了要给爽爽买裙子,但她实在不想多走路了,她只想回去休息,她感到她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你去经茂针织那里去把爽爽要的那红裙子买回来,这是我刚刚答应她的。”雨娟用带泪的声音对致远说。雨娟认为,就算致远的心里就是有了别人,但女儿还是他的,他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吧!
“好的。”致远很快地回答。
雨娟先到家了,她告诉爽爽爸爸去帮她买裙子了。爽爽非常高兴,那是她近一个星期的梦想。
几分钟后,致远带着爽爽的裙子回来了。爽爽很高兴,爱不释手地玩弄着裙子。
致远很自觉地去做饭了,致远只能用行动来表明他对雨娟的一颗心。
看到致远的表现,雨娟真感到这个男人难以琢磨,他到底想怎样?如果他爱的是自己,就不应该在这是非关头还去见朱梅,如果他爱的是朱梅,就应不要对自己这么好?难道他如同大部分男人一样,希望外头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本事,家里的都难驾驭,为何还去惹外头的呢?
生活又如同以前,致远做好了饭菜,开始一家人吃饭。
一家人的不和谐导致了每餐都剩饭,这一家三口在这段时间都瘦了,整个学校的人都在为不断增加的体重感到不安时,雨娟的一家却都瘦了。
爽爽睡去后,是雨娟和致远最难过的时间。爽爽醒着的时候,家里还有个说话的人,爽爽睡着后,这是一段不正常的沉默时间。
今晚,雨娟却不愿沉默了,她感到她会被这沉默压死。
雨娟来到了致远的电脑边,“怎么不打电话给朱梅,她好象病得很严重呀。”
“她有她阿姨照顾。”致远在雨娟面前永远是迟钝的。
“她有她阿姨照顾,那你为何要去呢?”雨娟在致远面前永远能回答得一针见血。
“她阿姨开始没来。朱梅今天喝了很多酒,我到她家的时候她已醉得毫无知觉了,如果我不叫医生,她可能会死去的。”致远实在不知道怎样回答雨娟的话,他只能实话实说。
“她醉的原因,是不是她打你电话,你没接,然后威胁你要喝酒,然后你就最终放不下心,就打电话给她,她没接,你就跑去看了,是吗?”雨娟根据她看到的电话,开始发挥她的想象,而且她认定就是这样。
致远很无奈,他不知道朱梅为什么喝酒,他只感到他俩的误会已经很深,“应该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雨娟紧逼。
“我不知道,我到她家的时候,她已失去知觉,当她醒来的时候,她要我打电话给她阿姨,她没和我说别的,她应该是有其他烦恼吧!”
“她有其他烦恼,为什么就会想到你,说明你在她的心中的位置非同小可呀!”雨娟更加地气愤。
致远只能沉默,他也不敢再摆弄他的游戏,他感到他的灾难就要降临,他真的后悔那天要去喝酒,使他天堂的生活跌到了地狱。
“那好,我就成全你们,我不爱你,你再换一个那么爱你的女人,你的日子不是要好过得多么?”雨娟的话里带刺,“我不是你,我很干脆,你要离婚,我绝不死缠烂打。”
“我怎么会和你离婚呢?”致远很无辜。
“你不和我离婚,那你想怎么样?老婆要,情人也要,是吗?”雨娟很烦了。
“当然不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和她有什么瓜葛了。”
“有用吗?”
“一定,就是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我都不理,行吗?”致远已被逼得没有退路。
“那你的心不会疼死。”雨娟是根本不愿相信致远的话了。
对话到这里,雨娟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致远和往常一样,不会和她离婚。她也不愿出现上次的场面,她也只能这样将就地过着,她不想再折腾了,她感到她已筋疲力尽。
“好吧,今晚你和爽爽睡,我想用用电脑,我晚上睡不着。”要是以前,雨娟这要求是难以达到的,可特殊时期,致远很听话地走开了。
分床已有差不多一个星期,每晚雨娟带着爽爽睡在那张大床上,每当她失眠时,她还是不那么平衡,她知道致远可以用游戏来打发这漫漫长夜,她呢?只能让这不愿想的事情在脑中一边又一遍地上演。
她要致远尝尝没有电脑的滋味,在她心里,致远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致远好过。所以今晚,她要求换了房间。
电脑还是开着的,雨娟坐到了电脑前。她开了QQ,她希望能找到可以说话的人,隐隐地,她心里还是在想念着曾邵强。
曾邵强的头像亮着,曾邵强已经加了雨娟为好友。
“好吗?我是彭雨娟。”雨娟点击了曾邵强的头像开始和他对话,她已经说过,彼此都是普通朋友,聊天应该还是可以吧!
“好,好久不见,你还好吧!”曾邵强很激动。
“不是很顺利。”雨娟的回答。
这时曾邵强已在那边开通了视频邀请,想和雨娟进行语音聊天。
雨娟拔掉了自己的视频头和耳塞的连线,她接通了曾邵强的视频和语音。电脑上曾邵强确实比读书时帅了很多。这年月,条件好的,当然会越来越帅,或者越来越靓。
“我电脑没有视频头和耳塞。”雨娟说了谎。雨娟实在不愿曾邵强看到她人如黄花的样子,她也不愿用声音和曾邵强交流,她不想曾邵强听到她忧愁的声音。她也只想用文字来彼此沟通,脑袋还有足够的思考空间。
“哦。”曾邵强很失望,时隔多年,他的脑里依旧能记起当初在校时的雨娟,只是不知道现在变了多少。
“你还很年轻。”雨娟想说曾邵强帅了很多,但终究感到不太合适。
“不年轻了,快三十了。”
“那是年龄,我说的是形象。”
“你呢?我好想见见你。”
“我老了,可能比四十岁的人更老,你还是不见好,见了你会躲我的。”雨娟确实没有勇气让曾邵强看到她。
“我不信。”曾邵强无法想象雨娟说的那形象。
“我很瘦,比读书时更瘦,不到八十斤了,脸上的皮都起皱了,眼睛也陷了下去,这样你信了吧!”雨娟把自己描述了一番。
“怎么会这样,生活不顺利吗?”曾邵强很心疼地问道。
“没有钱呀。”
“你们不都是教书吗?现在老师工资高呀。”
“高吗?我们一千元一个月,还要负担两边家庭的开支。”
曾邵强无法想象是这样的境况,他的儿子每个月的开支可能就不止这个数。
“有困难吗?需要我帮忙吗?”曾邵强只能这样问道。
“那倒不用,我是发牢骚的话,钱其实多有就多用,少有就少用。”钱是能伤人,但更伤人的还是志远对她的感情,她不能和曾邵强说,因为她绝对没有要博取曾邵强的同情,然后再得到他的感情,她感到她已经配不上曾邵强了。
“你有没有再找到你心仪的美女呀?”雨娟岔开话题。
“没有。”曾邵强一脸失落,他心里还有着雨娟,但他是不能表白,这又是怎样的令他难受呀,为何每次都要这样,难道注定今生要和雨娟无缘吗?
“你这样的人应该很抢手呀,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吧!”在电脑前和曾邵强聊天,雨娟暂时忘记了她的苦恼,她感到这个晚上要过得轻松些。
“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和你差不多就行了。”曾邵强没办法,他只能这样表白,但愿雨娟能听懂。
“那只是你曾经的回忆,我现在外表不好,性格也不好了,像我这样的,你会最先排除的。”对于曾邵强的话,雨娟还存在着一份感动,但她感到物是人非,她已不是当年的她了。
雨娟和曾邵强一直在聊着,聊了现在了过去,聊得是不亦悦乎,但他们都没去接触那个词,他们都很小心,不想让这份友情变得难堪,也不想最后让这友情都化为乌有。
致远在房里也很难眠,从他和雨娟结婚起,或许还说得过一些,从他看到雨娟决定追雨娟起,他就没想过要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雨娟占用了他的电脑,这又令他是如此地不安。雨娟会用电脑做什么呢?她是想和她心中曾邵强聊天吗?聊天,家里有视频,还可能****吗?致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他感到雨娟太难以捉摸了。
致远轻轻地走到了雨娟所在的房间的门口,他听到了雨娟敲键盘的声音。雨娟是在和人聊天,应该是和曾邵强聊天吧,致远的心里又多了一丝不安,雨娟的心里是低谷期,这时男人很容易走入她的内心的,他和朱梅难道不是这回事吗?他对朱梅还没有感情,雨娟和曾邵强还有着那么深厚的感情铺垫。致远越来越不敢往下想了,如果没有和朱梅的事情,他还可能开玩笑地说出来,现在他感到他好无助,他是只待宰的羔羊,雨娟和别的男人跑了,罪名还在他的身上,这又是件什么事呀!
致远真想推开门去看过究竟,如果真是雨娟和曾邵强在聊天,在互吐心思,他就成全了她,这样他就不会这么可怜。
致远终究还是没有这勇气,可这婚姻怎么就这么地摇摇欲坠呢?致远感到问题根本不是处在他的身上,而是出现在雨娟身上或者是曾邵强身上,他实在是不甘心。
离婚,对致远来讲,这是一个恐怖的词语。他很享受之前和雨娟的生活,一家三口,每天有说有笑。
他不会离婚的,致远再一次坚定了他的想法,不管怎样,他都要守住雨娟,他会用行动来对雨娟好,他不会让别人抢走雨娟的。
一个小时了,键盘声仍在继续,致远快疯了,印象中,雨娟和他从没这么多的话,这也是雨娟常常抱怨他的原因,说她找了一个没有共同语言的人,难道她和曾邵强就那么地有语言?
致远感到每一下的敲字声,都如一根针刺着自己,到这时,他已遍体鳞伤,鲜血淋淋。
不管结果如何,致远下定决心推开了这扇门。
电脑旁,雨娟并没有开视频,她只是在纯文字地聊天。
致远走到了雨娟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