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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女人的护身符

其实,为了活得出色些,谁都不会停止追寻。拿什么作护身符,不同的女人不同时期是不一样的。

因为人生有缘,我和三位独特的女性相继为友。

先引荐A女士吧。不说年轻貌美的她是怎样吸引了他,只说为了嫁给他,她毅然辞去某省电视台节目主持的工作,跟他来到首都北京成家立业。

她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一心一意相夫教子成为她强烈的愿望,可是,某一日天旋地转,她忽然发现丈夫有了外遇。

心灰意冷之下她提出离婚。

为了儿子,他不同意离婚。

可她坚持已见。

离婚以后,她带着儿子在外租住,并把父母接到了北京替她看护儿子。

经他人引荐,她应聘到中央电视台一个文艺性栏目当记者。特殊的电视台,特殊的栏目,特殊的采访,使她认识了许多文艺界的名星,聪明好学的她将他们的联络方式和地址一一存贮起来。

如果你现在要举办一台商业性的文艺演出,找她准没错,像国内的杭天棋、李湘,港台的高明骏、周杰伦,她都能联系到组织来。你只要与她这位经纪人签订了合同,她就会认真履约,善解人意为你着想。比如,她会替你买好来自天南海北的几十位演员的往返机票,机票几乎都打过折扣,凭她与机场的关系,首先为你节约了一笔资金。你也不必亲自上北京来接演员,只需准时派车到当地的机场就行,这又为你节约了几千元的往返机票钱。

几年来,她东奔西走,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诚信,成全了许多场文艺演出,也挣了一些中介费。

当终于有钱在北京买一套像样的房子时,疲惫不堪的她忽然觉得儿子和房子不再是她的护身符了,她真正的护身符是一个完整的家。

有一天她敞开心扉对我说,她很后悔当初的刚烈之举。如果,她早知道人生中有许多无奈,她就不会坚持离婚。

我知道她说了真话。可是,在此之前,我周围的几位男士,听说了她离婚的原因,评论惊人的相似:这个女人很可怕。

言下之意,自尊、自强、自立的女人很可怕。不可怕的女人逆来顺受,任丈夫随心所欲。这是什么逻辑?我嗅到了一股焦糊气味。

人人都知酒文化使陌生的人越走越近。于是,在业务往来中借助酒文化必不可少。

我和B女士第一次举杯相识时,彬彬有礼。

第二次相遇时,也在饭桌旁,我们举杯,古道热肠。

后来因为她跟我所在的单位有业务关系,我们有了更多的接触机会,也终于有了酒后吐真言的一幕。

原来她一直使用的是假护身符。

她不敢说实话,为什么?

明明离异后只身一人来到宁夏做生意,却谎说自己得到了丈夫的支持。

面对你丈夫在哪工作的问话。

她答得顺口而体面。

有一次,我说,真羡慕你,这么长时间在外做生意,你丈夫竟然不干涉你、约束你。

她笑着说,他人的确不错。

在座的都信以为真。

许久,她让假护身符伴随着自己,从这点来看,经历了风霜雪雨的她比A女士成熟得多。她懂得一个没有男人保护的女人生存的不易,索性退而求其次,虚拟一个,起到名义上的保护。而A女士,经历了单枪匹马的冲锋,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缺少的正是宽容,傻眼了。

可想而知,已过不惑之年的B女士宁愿用假护身符,也不愿用真护身符,足见她先前的婚姻的确不幸。

一个自尊、自强、自立的女人怕人们不能善解人意,使用了假护身符,怪谁呢。生活中的强者往往敢作敢为,而对弱者,我们这个社会是不是反省一下,还有多少陈旧的观念约束着女人?

接下来,要引荐的C女士,是某大学教计算机课程的老师。她与A女士和B女士人生经历有所不同。

她第一次婚姻失败后,四处投医问药,医生们对她不能怀孕未能提出什么实质性的治疗方案。

回到单位,为了弥补心灵上的空虚,她办起了校外计算机培训班,成天和孩子们在一起。

穿梭于学校和培训班之间,虽很忙很累,但她的收入逐渐有了起色。

又一个春天,我们相聚,她对我说,她想收养一个孩子,在她的大房间里只有她和孩子两人,一辈子也挺好的。

我说,以我的经历,一个人带孩子不如两人带好。

她第二次结婚时,我送了她两张挂毯作礼物。

她丈夫带着一个男孩,男孩管她叫阿姨。

一家三口生活了一年多,她丈夫忽然要与她离婚。

作为好友,我拨通了她丈夫的电话。

他说她,回家怎么骂他都行,千不该万不该打电话到他的领导家,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

原来他的领导爱在周末搓麻将,他过去陪同,次数是多了点,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妻子竟然打电话,以教师对学生的口吻对他的领导说,你以后打麻将,别再叫我丈夫。

只一句话,严重伤害了打麻将的男人们的自尊心。

为了争回面子,他坚持与她离了婚。这举动多少有点像当初眼里揉不得沙子的A女士。

两年后,C女士第三次嫁人。这次出嫁,她没有请朋友摆筵席,只在电话中告诉我,她与丈夫都是搞计算机出身的,两人齐心协力使计算机培训班越办越红火。

除此之外,他的丈夫有一个女孩,希望C女士能为他生个男孩子。

越想生育,越怀不上孩子。现实中的C女士不得不在无望又紧张的状态中放弃了孩子。

2003年的春天,“非典”肆虐,学校的课程几乎停了下来,他们的培训班里没来一个学员,注重身体健康的C女士和丈夫清闲了好几个月。

一个惊喜从天而降。

我再次见到她时,她满怀喜悦第一句话就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

38岁,才怀上孩子,多么不容易呀。

我由此联想,以前的C女士之所以不能怀孕,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了?不管怎样,都该为她找到护身符庆贺一番。

近览护身符,过去那个配戴的贵重物品变换了形式,好像一盘棋的格局,具体到每一枚棋子,它有太多的意味,如何维护好这些生命中的亮点,并不由女人的意志为转移。

到头来,什么是护身符,什么就是女人的最爱。从具体到抽象,眨眼间几十年过去,无论什么作护身符,女人们总是无怨无悔。

小时候,护身符是父母之爱,有了它的呵护,女孩子有吃有穿过新年,幸福感安全感溢于言表。稍大点,优异的学习成绩又成为学生时代的护身符,如果“这个女孩子”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前途无量的赞誉定使她信心十足。再后来,结束了姑娘时代,能遮挡强烈阳光、抵御凛冽寒流的丈夫又成为女人的护身符,这个时期的女人最容易失去自我,全然不知月圆月缺,亲爱的丈夫和父母将按照常规日渐隐退了曾经令她刻骨铭心的那份饱满的爱。A女士对此深有体会。

伴随着孩子的出生,女人将失落的情感着落到孩子身上,倾注了从没有过的母爱和柔情。这母爱和柔情是孩子的护身符,也是女人自己的护身符。如果一个女人不能亲自生孩子,没有母爱和柔情给孩子,那将是人生的一大不幸。孩子的出生证明了C女人的生育能力,也使她实现了做母亲的梦想。

寄托也罢,载体也罢,孩子将承载着女人的护身符逐渐长大,女人因之越发自豪和欣慰。可是,斗转星移,有一天,孩子却像卸下负担似地说,妈妈再别管我的事了,我长大了。

长大了的孩子不需要再监护。B女士的孩子出国留学去了。她不能强迫孩子继续承载她的“母爱与柔情”,她的“母爱与柔情”一时间无处寄存。她到车站,“请保存好您的贵重物品”;她逛商店,“请保存好您的贵重物品”,她终于面对现实感叹道,我的贵重物品已离开了我。

于是,为了提高生存质量,振作精神努力工作,因为事业成功,至少能拯救一个人的精神,女人也不例外;但为了在世人眼里呈现一个温馨的家,下班后总是急匆匆的,步履跟孩子在身边时一样无法放慢。

又一个清晨来临,仍然爱好化妆的她,面对今非昔比的自己,自问自答:

现在,我最需要什么呢?

健康,乐观。对,乐观和健康,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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