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没有你的城市,都是孤城。可我不想让这座城市,再变成空城。
在跟程诺交往的一个月后,我打了个电话给路蔷,终于邀请到了她这个大忙人出来聚一聚。
路蔷是我的好姐妹,在高中毕业后为了追逐自己的理想一个人单身出去闯荡,如今值得开心的是,她已经是个小小的导演。
你有本事了哈,有男朋友也不会跟我说一声。路蔷给我倒了满满一杯酒,接着说道,怎么着?哪位大帅哥入了我们贝大小姐的法眼?
一个死皮赖脸的臭小子,整天就知道惹我生气,看见他我就烦。我大喝了口酒,半天又响起程诺让我少喝点酒的话,连忙又将酒杯放下。
是吗?路蔷明显不信,你眼里都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按你这时间,也应该进入热恋期了。
我看着路蔷喝得十分畅快,托着下巴叹了口气,路蔷,我这个人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我就怕,爱上一个人之后他无情地说要走,什么挽回都不可能有。
路蔷沉思了会儿,怎么?他没给你安全感?
我看着啤酒瓶翠绿的颜色,垂下了眼帘,他的性格跟我有太大的偏差,我怕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因为这个分手。
一个月的相处,我对程诺的感情,比所有的暴风雨都要来得猛烈。有时间我自己都会感觉到惶恐,我明白,心不动则不痛。
那时邵蕊儿还在不懈地追季瑾的时候,我曾经在她的博客上看到这样一句话,原来生命是一场回不去的永恒,原来让你爱我,如此的不可能。从未想到自己在看到这句话捧腹大笑的时候,邵蕊儿的话,会一语成真。
她说,有一天,我也会为了爱,忘了自己。
你不会还有跟他过一辈子的想法吧?路蔷歪着头看我,对我这个想法很反对,十七八岁的爱情,付出真感情太伤人了。随便玩玩也就算了。
我因为路蔷的最后几个字,忆起了她在我空间留的一条言,女人,要么谈恋爱随便玩玩不要当真,要么一直谈到结婚,要么高傲地保持单身。那时我觉得这句话很有哲理,也坚决自己会是最后一种。如今却在自己还没有完全分析得透彻的状态下,选择了曾经认为最不可能的第二种。
我一直都想要晚年之后可以跟心爱的人坐在落日的长椅上拍着婚纱照,那时的我们儿孙满堂,经历了或许生活带给我们的困苦与磨难,慢慢磨练成了普通人也会因为生活上一些不如意的事情发生口角,但我们还是坚定不舍将站在身边的这个人携手牵到了最后。
我也现在很渴望这个人,会是程诺。
程诺?路蔷惊叫一声,你的那个程诺不会是房地产龙头程见明的独子吧?
我斜了她一眼,真觉得这个女人聒噪,难不成还有别的人吗?天天嚷嚷着要嫁入豪门,你不应该打听得很清楚吗?
Oh My God!路蔷开始掏苦水,你有点本事啊?我是天天嚷着,可我这不一直都没目标吗?你倒好,速度比我还快?
别贫了。我还真发现米妍说的对,路蔷就是个无知的女人,什么事都要弄得像妇女进城一样。
有本事你勾搭左家大少爷左晗锐啊?人家公司可是娱乐传媒,你不是正好这口吗?我无心地一句话,立马引来了路蔷的高度重视。
我不忘打击她,真会想。人家现在对米妍正穷追不舍呢,见米妍那熊样,估计过不了几天,就是左晗锐的囊中之物。我片刻听见路蔷凉凉地说了一句,这好白菜怎么都让猪给拱了呢?我腾的一声就赏给了他一个爆粟,米妍是猪,凭你跟她这关系,也跑不了多远。
坐在一辆深蓝色奔驰的1280上,我盯着程诺半天不做声的侧脸,撅了撅嘴巴,伸出一个手指又弯了半截,我真的只喝半瓶。
我知道。他握住我的手,把我带入了他的怀里,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也会在乎我的话,这种感觉让我开心得都懵了。
我听到这语气,就知道头顶上方的他一定在抿唇偷偷地笑像只偷腥的猫,我抬起头,两只爪子抓着他脸上两边的肉就开始使劲地搓揉,怎么着?得瑟了是吧?觉得扬眉吐气了是吧?
他抓住我施威的手,我不是开心吗?我们在一起也一个月了,对我这一个月的表现,不知道老婆还是否满意?
不满意。我推开他,马上回答,以后不准叫我老婆,还没结婚呢。
怎么?你没打算跟我一辈子啊?他眼中的甜蜜变成沮丧。
我看见窗外一对正在闹别扭的情侣,男生决绝地扯开女生拉着他的手,女生一直追着他不断地说些什么。这是在万千变化中看到的一件很平常的事,只是无故的让我很失落,我不是不相信,而是我们信奉的爱情,总是在我们快乐得忘乎所以的时候,给我们致命一击。
时间最无情,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她不是他,不知道现在的海誓山盟,是否就会变成往日的沧海桑田。
程诺的声音轻轻传来,那好,我们过好现在,努力去创造去属于我们的未来。
我已经十分清楚,程诺这两个字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五脏六腑,她的皮肉血脉,甚至是无数个今天组成的千山万水中。
他那么向往着一个有他和我的未来,我在最后才明白,他的爱,刻骨铭心。
你那个什么兄弟啊?既然答应跟蕊儿好好在一起,就要好好对她嘛。我半吊在程诺身上往前走,对今天早上邵蕊儿同学接到的“爱情宣战短信”,向程诺发出严重的抗议。
程诺好笑地看见我这样,他不也是你朋友吗?而且季瑾也不知道他以前那女朋友会给蕊儿发这种让人误会的短信啊,这又不是季瑾的错。
什么叫不是他的错啊?我眼里哪里还有“季瑾是我好朋友”这几个字,开始口若黄河地为姐妹打抱不平,他当蕊儿是什么了?当初蕊儿追他的时候,我跟米妍可是明确反对的。一个小小的花花公子,也能得到我们邵大小姐的芳心。真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你都说了他只是小小的花花公子,蕊儿肯定能搞定的,别瞎操心了。想想我们等下去哪儿玩。程诺半天见我没搭腔,低下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怎么了?他见我呆呆地一直望着某处,也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在看到确定的一切时,程诺的眸色一沉。
校门口盛开的玉兰花树下,有一个打扮新潮时尚的冷酷少年,背着一把崭新的吉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倔强地看着他们,脸上有震惊有心痛有心酸。
这个人,是分别一年曾在贝可生命中雕刻下重要痕迹而如今几乎散落天涯两两相忘的项然泽。
我挂在程诺脖子上刹那间松懈了下来,脚步落地,看着朝我走过来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的男生,石化不动。
项然泽离开的那段时间,我疯狂的喜欢张韶涵的一首歌,名叫《最近好吗》。我迫不及待的希望有一天的我站在项然泽面前,坦然地问出这句,最近好吗?
我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眼泪近乎一下子盈满了整个眼眶,我做到了。
这张在一年半前无数次出现在我睡熟之前,安眠以后的脸,这个曾让不怕疼不怕痛孤注一掷爱着的男生,这份让我舍弃所有朋友劝阻一意孤行地选择做到他心中理想女生的爱,成了我如今长大的纪念。
我说我早已坚强,把回忆收藏,就这么样,离开你给的一片海洋。再遇见才发现自己原来早已放下,就这样自然地说,最近好吗?
项然泽提出要和我单独谈谈的时候,我以为等来的会是程诺的义愤填膺,谁知他微笑的看着说,我让你去,跟你过去的事情说声再见。
我跟向项然泽的脚步走向不远处的一家餐厅,走到半路有折了回来,对着这个一直看着我走通情达理的男生,搂着脖子狠狠亲了一口,这是今天给你的额外奖励。
项然泽见我坐定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以为你会等我,在意大利的这一年半,我一直都坚信,你会等我。
我笑了,我觉得这是一个无比可笑的笑话,了解我贝可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欢等人,更何况,你没叫我等你。
我无法理解这个曾厌恶得我避之如蛇蝎的男生,为什么会在凯旋归来的时候对我说出这番让人误会的话,项然泽的回答,告诉了我这段感情,失去的不可惜。
我承认,对于项然泽,我付出的远远比程诺要多,可并不否认,我现在还对这无望有期望。
在我追项然泽的那一年,我很叛逆,无法无天。
只要是有人说他唱歌唱的不好故意闹事,我都是想都没想义无反顾地一凳子砸过去,我用啤酒瓶砸过一男人的额头,鲜血直流。
我为他在酒吧跟一女人拼酒,喝了十二瓶之后,送进医院急救。
我为了救那时他对我说他喜欢的一个女生,在马路边被一群混混打得鼻青脸肿,说话的时候都是从口中争先恐后流出的血。
我将一直挑衅他的一个男人教训了一顿之后,进了拘留所,最后是左晗锐把我保释了出来。
我不顾米妍的阻止,在背后刻了一个长达三米的蝎子刺青,在右耳朵上打了9个耳洞,来纪念他的姓。
在我心甘情愿的做了这么多之后,他告诉我,那时的他,也是喜欢我的。
现在的心情要怎样表达,嘲讽惋叹抑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