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然泽使劲法子让我对他失去信心,无所不及地打击我,说一些让我伤心欲绝的我,甚至有时看见我都躲着我的这一切,全是因为他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真的在一起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他拼命地拒绝我,只为我死心。在他恨之入骨的父亲因为没儿子找上门来之后,为了配得上我,他毅然决然答应随父亲远赴意大利。
我曾看过这样一段话,你爱一个女生,不是下课后给她买买水,周末陪她逛逛街发发短信,而是努力使自己变得优秀。日后或许会有更好的人来爱她,你要做的是比其他人更好。要知道,未来不仅是未知,爱情能改变现实。
这或许就是项然泽爱我的方式,但是,它也断了我们有结果的可能。
我说,项然泽现在的我过得很好。
我不再看他痛苦的神情和他背后跟他同样失去光泽的昂贵吉他。一年前,他身后的那把破旧吉他,是我一直因为喜欢他而喜欢的东西。
两年的光阴,存在着这样一个故事。她是一个学习各方面十分优秀的女生,他是一个只在酒吧驻唱的歌手。他嫌她不够坏,她拼了命地变坏,他怕她不够好,发了疯地学好。到最后,才发现,彼此终究还是两个世界。
手中的热茶变得温热,校门口的玉兰花香味似乎飘散到了这里,轻触鼻尖,树下是他焦急等待的身影。
我在这天晚上,拉着程诺去了精品店,在右耳上多打了3个耳洞。
从此以后,我的生命里只有,程。
项然泽回来的消息速度地传到了米妍的耳朵里,她不客气地拔掉我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小说,询问我是不是真的。
是啊,回来了。我低头在程诺的抽屉中翻腾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的钢笔之后,郁闷地叹了口气,怎么?你看见他了?
米妍摇了摇头,没呢。蕊儿看见了,听她说项然泽又回到“火焰“驻唱了,现在生意又火得不得了。怎么办?那以后不是老碰见他,你多尴尬呀?
那就不去了呗。我不以为然,看见邵蕊儿拿了一瓶水就准备去给在季瑾送水,我忙扔给她一瓶,帮我送瓶。
呀,帮我也送下。米妍立即从左晗锐抽屉拿了瓶也扔给了邵蕊儿,你们两个懒得真是可以。她斜了我们两个一眼,出了教室。
不去了?米妍狐疑地打量着我,我这要理解为你是怕见着项然泽呢?还是你变得安分守己遵守你家那位的话呢?
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我回了她一句,拿出素描纸准备下一节课的任务就是画画。
贝可,我来时在校门口看见项然泽了,他要我跟你说一声他想跟你见一面。刚进来的丸子见着我说。
我放下了手中的铅笔,听见米妍无风不起浪的吹了一声响亮地口哨。
我走到走廊上,看见操场上篮球打得热火朝天,问了米妍一句,你说我该不该去?
这又什么不可以去的,你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奸情,如果你怕你自己把持不住将项然泽就地正法的话,你就别去了吧。
我不等她说完就火速冲下了楼梯,我终于有些明白丸子为什么总是说米妍总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说,没想到我真会来。
我笑了,没想到你还来。我们走向学校对面的咖啡厅,六七月的天气,早上十点的太阳,不太毒辣却勺人心。
贝可,也是在这样的天气,我记得有一次你强拉着我要我陪你去吃冰,我烦躁地吼了你一顿,你当时说,如果我不答应你,你就缠着我一辈子。他看着我搅拌着手中的咖啡,那么,贝可,你说过的,一辈子呢?
我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多费口水,我爱了就是爱了,不爱了也就是不爱了,这样,还何必谈逝去的过眼云烟。
他直视着我,就算我现在不可能成为你心目中的他了,我为会像你以前对我的,成为你理想中爱的人。我可以做到像他,我并不介意做他的替代品。
我忽然觉得心中百般滋味,我说,项然泽,人总要学会长大。你曾经惊艳了我的时光,他就温柔了我的岁月。
你们那么的不像,你有主见,有上进心、你会为了你自己的决定努力奋斗。你身上透着一股冷冽的气质,这是曾经深深吸引着我的。你的成熟,也曾是我曾飞蛾扑火般的迷惑。所以,项然泽,请保持,我记忆中,你美好的模样。
程诺,他给了我在你身上没有的距离。他经常会耍孩子气,他有时温文尔雅的在窗户边画着画,把我这样一个肆无忌惮的女生装扮成我也不例外拥有的公主梦;他有时又很阳光活泼的跟朋友谈论最新一季的篮球赛;他会在和朋友聚会时霸道地搂着我的腰;他会在我故作生气时厚脸皮的冲我撒娇。这是我爱着的程诺,我开始觉得我为你付出这么多得到的不幸,只为让我遇见如此美好的他。
项然泽,你知道吗?我曾经很担心,他这样的一个男生,肯定不体贴不细心不懂得照顾我。
我低头轻笑了声,可是现在看来,是多余了。项然泽,你说你喜欢我,如果这是在你离开之后的三个月打电话过来对我说的话,我想,我一定会抛下这里的一切去意大利找你。但现在,这句话在我的心里,给我带来不了任何波动。
程诺知道我其实很讨厌喝酒,知道我一打架就会抽烟、知道我最喜欢他笑哈哈地对未来充满肯定、知道我不管什么天气都不爱带伞、知道我生气的时候口不择言、知道我不爱等人,哪怕那个人对我而言,他再重要。他知道的,你不知道,这样的你,怎么像他?
我说完这番话,长舒了口气,看见项然泽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出了外面,没有说一句话。
我看见他消失在这家街角的咖啡店,消失在我破碎的瞳孔深处,消失在我再也望不到的视线中。
不过是,人走茶凉。我却笑了。
我说你怎么叫蕊儿给我送水呢?原来是咖啡店里私会情郎啊。我刚进教室,就听见程诺冷嘲热讽。看季瑾和左晗锐他们几个脸色像霜打了茄子样的,应该是被程诺轰炸过了。
我怎么了?见个面而已,又不是偷人。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有说你偷人了吗?贝可你说话能别带刺吗?他站起来看着我,对我这个词语很反感。
我怎么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性格是这样,你干嘛一进来就朝我兴师问罪啊?别人不知道,真以为我红杏出墙呢。
算了算了,这事各退一步海阔天空,都有错好不好?左晗锐忙出来打圆场,现在中午了,都出去吃顿饭吧。
听到这话我立马吹胡子瞪眼,我有什么错?明明是他先语气不好,怎么赖我头上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去外面见旧恋人还是我的错了?程诺笑了,可以,让我认错也行,这次的中药鉴定必须及格。
这话把我给炸毛了,喂!程诺,你明明知道我中药鉴定考个三四十分都难,你这不明摆着坑我吗?
只要你这次及格了,我向你道歉,但你要是没及格,你就得跟我道歉。
不用这样吧?邵蕊儿见我桌子上的书堆得比人都还高,你干嘛下这血本啊?你还不了解你家程诺吗?他那样说无非是不想再给你吵了,你没必要这么认真的。
我头也没抬,飞快地划记着这个学期做过的重点笔记,座右铭已经火速地改成了“士可杀不可辱。”我一定得赢,不能让他看扁了。
米妍见我这样,朝邵蕊儿摊了摊手,临时抱佛脚,也不一定抱得稳啊。剩下欠揍的话,在我一本书百发百中的机率打在了她脸上的时候,被她硬生生地吞回了喉咙口。
我们是男女生各分两个考场,所以我胸有成竹地看着跟我处在同一平行线要进入考场的程诺,用大拇指表示极度自信之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考场。
在当卷子发在我手上的那一刻,我维持了十分钟的笑脸完全机械式僵硬在了脸上。我感觉胸腔里的某个东西发出一种悦耳地声音然后破碎了,我立马着急地戳了戳前面的邵蕊儿,压低声音道,这为什么和你给我的重点完全沾不上边啊?
老师说他讲过的都是重点啊,可能我划记的是他所说的中间稍显不重点的一部份。我干瞪着眼看着邵蕊儿说完这句话后,奋笔疾书地在试卷上舞动。
在考场跟试卷上的字“深情脉脉”对视了三十分钟之后的我,终于坐不住了,往桌子边缘敲了三下以示暗号,惊喜地看见米妍将不知何时写好的纸条趁监考老师转身时忙丢给了我。
我看着呆在我桌子斜上方不远处的纸团,喜出望外,手放在桌子上准备伺机而动,发誓出去后一定要米大美女一个香吻!
在离纸团两厘米的地方,一声亲切地叫唤让我不受控制的全身如抽风般地一颤,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着讲台上十分“慈祥”地看着我的监考老师,又低下头对手中的纸团诉说了一番缠绵的思念,儿子,妈终于还是要让你落入狼窝了!
走廊上我低着头面如死灰地站在程诺面前,无数把辛酸泪无以诉说。
程诺,你可要好好请我们吃饭啊,我们俩可是帮了你很多呢。在邵蕊儿和米妍欢快地说完这句话不到五秒,我立即拖了脚上的鞋子追着她们就跑,你两丫的有骨气,为了一顿饭就把我给卖了,我一鞋子抽死你们这两个兔崽子!
时光的尽头,午后的阳光下,窗户边的笔记本被风轻轻地翻了一页。
项然泽,对于我来说,没有你的城市,曾都是孤城。可我不想,让这座城市,再变成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