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还是那句话,这要是让杨玉枕怀上了,自己的脸可往哪儿放!人家若是侍。寝一次就怀上了,自己进了宫三年半,怎么就一点动静儿都没有?
皇后身子骨不好,贤妃又不招人待见,若是自己能怀上一个该有多好?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仿佛就在眼前,想伸手抓却抓不到。
不知杨玉枕若是知道萧充容与陈婕妤此时心里所想该美成什么样子。她只知道皇上召自己侍了寝后,未再召过别人。
皇上毕竟是皇上,这些日子留在养心殿,肯定是在抵抗我的诱惑我的娇媚。
身为至高无上的皇上,哪能在我第一次侍寝时便被迷住?看起来那么清冷,一下子就宠上一个宫妃,说出去多没面子啊,怎么也得等上些天。
这几天之所以不想召其他宫妃,必是皇上经历过我之后,觉得她人没有味道了。
嗯,一定是的,杨玉枕自信满满的回了永平宫自己的偏殿,都不屑于去正殿向装病的贤妃探探病问问安了。
贤妃王丽敏正在自己的永平殿暖阁里用着并不奢侈的早膳。一碗花生核桃牛乳酪,四样咸甜各式的点心,小菜分别是一碟盐渍青梅,一碟八宝酱菜,一碟红油耳丝,一碟野鸡瓜子。
贤妃伸了手指轻点面前的细瓷金边小碟儿,身旁站立的宫女立刻取了一只灌汤鲜肉包呈了过来。贤妃一边吸着包子的汤汁一边问:“香墨,我叫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
宫女香墨躬身答道:“禀小姐,皇上这些天谁也没召,据说是每日在养心殿批折子到半夜,便直接歇下了。”
贤妃吃完灌汤包,喝着花生核桃牛乳酪,继续问道:“也没见着白日里往哪个宫去过么?”
香墨依然躬身回答:“禀小姐,这个倒没人瞧见,只是去过慈宁宫两次。”
贤妃放下手里的碗:“收了吧,我饱了。”
这香墨是王丽敏从娘家带来的,入宫前也是从小儿就贴身伺候着。既是贤妃的娘亲自挑选调教出来的丫头,对待主子当然恭谨有礼,平时做事又算得上机灵。
在这永平宫里,除了她能听见贤妃的一个“我”字,平日里贤妃与哪个奴才都是以本宫自称。贤妃也得了自己娘的嘱咐说,大事小情儿都要问过香墨。
贤妃有些沮丧,“你说那个夏菲烟,偏偏将这个杨玉枕安排到咱们宫里来住。我本以为她长得不错,能勾着皇上多来瞧她几回,结果还是白高兴一场。”
香墨轻声说道:“小姐说的也不尽然,前些日子不是召了她侍寝过一次么。”
“当初和您一同进宫的那一拨儿,除了您和皇后娘娘,哪个不是等上了三两个月呢。这杨玉枕又长得比那两个都美些,可以再观望观望。”
“皇上从小儿不是在宫内长大,性子又有些偏清冷,真正宠上一个人也难呢。”
“不过这杨玉枕就算受宠了也算不得可靠,这两日都不来给小姐请安了呢。回头奴婢替小姐敲打敲打她。”
贤妃点头:“若不是我指望着她往永平宫拉拢皇上,能让我借个光儿再怀上个龙胎,早就找她麻烦去了。”
“还是香墨你的主意好些,前些年我不听话,谁侍了寝都去找人家冷嘲热讽,使得太后和皇上都对我有些偏见,皇上也不爱往咱们这儿来了。”
“看来我这病得多养些日子,时间久了她们也就把这茬儿给忘了,以为我平和了起来,没准儿就能对我再好些,皇上也就能来看看我和悦儿。”
香墨躬身点头:“小姐英明。往后无论是谁受宠都先撂着她去,只要没谁怀上龙胎,谁也越不过您去。”
“奴婢看那皇后娘娘整日里病怏怏的,主子今后若能学得平和些贤惠些,再将皇上拉拢回来早日里生下个皇子,这后宫大权迟早都会落在小姐您手里。一切的事儿到那时再说再算也不迟。”
若说这主仆俩算计得还真是好。其实就算贤妃拉不回皇上也生不了皇子,若真能像香墨说的学着平和贤惠,以后在这后宫里的日子也不会难过。
毕竟这贤妃是太后娘娘的亲外甥女,皇上的亲表妹不是。又是堂堂的从一品贤妃娘娘,永和宫的一宫主位,大公主的亲娘。不求别的只需再给悦儿要个封号,一辈子也就算得风光富贵了。
只是这俩人如今便惦记着得了势后要与得宠的宫妃算总账。一旦哪件事儿做过了火又败露了出来,岂不是将那风光富贵统统葬送了去?
贤妃可想不到这些,只顾得点头赞赏着香墨说的有道理。
取了自己手上的黄金镶玉手镯拉过香墨给她带到手腕上,拍着她的手说道:“还是你待我最好啊,若是我早几年便听了你的话,总不至于我的小悦儿都快两岁了,连个封号都没有吧。”
“我以后都听你的,就先委屈些,夹着尾巴做人。等咱们得了势,首先就得把那个萧充容的帐算一算。”
“当初我怀着小悦儿的时候假装肚子疼,让你喊得皇上来看我,她都非得在皇上身后跟着来。”
“一看太医说我没什么事儿不会小产,竟然拉着皇上就要走,不仅假模假势借口说什么人多闹心,都走了好让我静养。还敢将奴才们都打发下去,只留你一个伺候我。”
“今年这不是又仗着她在正月里被皇上召了两次,去坤宁宫请个安都敢当着皇后和另外几个对我明里挤兑。这也多亏正月里又进了几个新人,否则她迟早爬到我头上去。”
香墨从打八九岁就跟着贤妃伺候,自己的主子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这贤妃王丽敏从小就拔尖儿,姨娘们生的女儿可没少被她欺负,整日里专横跋扈,吃的穿的都得要最好的不说吧,一句听不得的话就撒泼耍赖,闹得整个府里鸡犬不宁。最后是哪个姨娘惹了她,都得乖乖去给她赔礼。
毕竟人家是正房生的,那正房夫人还是太后的妹妹不是,这嫡生的小姐总比姨娘的身份尊贵得多,她哪儿受得了谁骑在她头上啊,就算无意的也不成。
香墨至今还记得王丽敏十三岁的时候,穿了件新做的对襟交领橘红衫子,美美的去给两个姨娘生的妹妹显摆。
当时那二姨娘在一旁说了句话:“大小姐穿这种领子的衫子可不大好看,显得下巴尖了些脸长了些,以后还是裁些别的样式穿吧,我看圆领的就好得多。”
其实王丽敏的二姨娘说得一点错儿也没有,香墨在一旁也觉得小姐穿这种领子的衣裳不好看。
没想到那王丽敏快步回到自己房中,脱下衫子用剪刀剪个稀烂,扭头回去将那烂衣衫扔到二姨娘脸上,便跑到正房夫人那里大哭起来。
正房夫人王丽敏的亲娘拉着香墨问明了缘由,立刻将那二姨娘叫到房中痛骂一顿。
二姨娘讪讪的说道:“婢妾也未说些不好听的,只说圆领的衣裳更衬小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