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冷岫烟的嘴角漫过一次苦笑,双目呆滞无神,如果说他不是她仇人的儿子,如果说她没得病,如果说他没看到那幕奇景……
景山飞泉会影射药王谷内发生过的景象冷岫烟是知道的,她本是想以喜欢莫少黎为借口、顺便借着出现的景象逼走四方侯的。
景山飞泉中会出现什么样景象的她虽是无法预料,可她和莫少黎在药王谷生活了那么多年,关于两人的影像一定不会少,随便哪一幕她都可以拿来做借口。却不想,出现的居然是那晚的荒唐事。虽然她只是脱了衣衫,可这却足够了,根本不需要她再做文章了。
眼底泛起泪意,冷岫烟强牵着嘴角,扯出一个颤抖的笑容:“不会了,我们回不去了。”
试问天下间有几个男子在看了那样暧昧的景象后还能不改初衷?
即使他能,可她也放不下这一切!她宁愿抱着爱他的心去死,也不要糊涂的忘了这一切重新开始!
宁王的眼底泛起疑惑,“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你们回不去了?”
宁王温和的目光居然有着穿透人心的犀利,冷岫烟收回了心神,不想治体内的蛊毒一直她心底最隐秘的事,她不愿任何人知道自己这份心思。
眼底一片清凉,对上宁王的目光,冷岫烟镇定自若的道:“因为我要离开药王谷了。”
江枕浓发怒了!
密室内,整个石桌被他一掌拍的粉碎!
冷岫烟斜斜的靠在石床下,身边大大小小的全是酒瓶酒坛,整个密室内,浓重的酒气直可让人当头晕倒!
花白凤掩着口鼻,蹙了眉,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叹息。
见是师父师叔来了,冷岫烟缓缓地起身跪下行礼,“师傅好!师叔好!”
到底喝了多少酒,冷岫烟自己也记不清楚了,身上软的很,脑子却格外清醒!江枕浓一进密室看到她这样便气的拍碎了桌子,花白凤受不了酒气难过的掩住了面,心疼的看着她——这些她都看的清清楚楚,却又仿佛都未看见。冷岫烟觉得,酒真是个好东西,最起码你可以借它真实的装傻充愣。
江枕浓定定的看着冷岫烟,眼里都是心疼的震怒。脸色苍白发青,他的手指都在微微地颤抖,却仿佛声带凝结了般说不出一句话。
见江枕浓是气急攻心一口气郁结五内不得舒缓,花白凤慌忙的扶着江枕浓坐在了石凳上,替他拍了拍背顺顺气,嘴里好言安慰着:“丫头还小,难免做些傻事。你有话好好说,不要气坏了身子。”
气息得到了舒缓,脸色也不再泛青,江枕浓吐纳着气息缓了缓,伸手入怀拿出了一个药瓶递给花白凤道:“先给她把酒解了。”
冷岫烟乖巧的服下了花白凤递来的清风丸,顿时一股凉爽之意袭便周身,仿佛站在了朗朗月光下被清风徐徐的吹过一般,惬意而舒服。
再睁开眼时,冷岫烟的酒意已经散去,眼底清亮,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而花白凤也点起了水沉香,一室的酒气都被缓缓地稀释成了清雅的沉香屑味道。
江枕浓并未许冷岫烟起身,所以她还是跪着,俯下身去轻轻一拜,冷岫烟语笑嫣然的道:“师傅的‘清风丸’就是不一样,药效神奇又显著!我也照着方子炮制过,可做出的却连师傅您做的十分之一也不如!”
明显的拍马屁!虽然心里清楚的很,可江枕浓还是舒缓了面色,手一挥道:“起来吧。”
心内暗松一口气,冷岫烟想总算师傅没追究蒙混过去了。伸手扶着石床,冷岫烟缓缓地站了起来。
密室内的酒气被稀释了,花白凤的面色也好了许多,她明艳动人的脸上浮出笑意,妖娆而妩媚,只听她柔声的道:“丫头真是鬼灵精!害我和你师父白担心了半天,就怕你想不开!”
虽是未回应花白凤的话,可江枕浓看冷岫烟的眼神中的确多了一份凝重,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心思般。
微微愕然,冷岫烟随即问道:“什么想不开?”
看了看江枕浓,花白凤眼底带着忧愁的道:“回谷这么些日子了,你一直不着急治体内的蛊毒,昨个……宁王爷突然说你要离开药王谷,你师父和我听了都是急坏了,商量了半日,决定来问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白凤的话说的婉转而恰到好处,冷岫烟听了心底不由一热,复又跪下了,深深一拜道:“谢谢师傅师叔疼爱,徒儿心里感激不尽!”
见冷岫烟行如此大礼,花白凤忙的上前便要扶她起来。倒是江枕浓直直的看着冷岫烟道:“让她把话说完。”
见江枕浓如此说,花白凤便也收了手,任冷岫烟又是深深一拜,说道:“徒儿不孝,让师父师叔操心了!可是徒儿确实要离开药王谷,去办一件事。”
江枕浓道:“什么事?”
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江枕浓,冷岫烟道:“徒儿要去救沈芳洲。师傅,三师妹中的蛊毒想必您也知道,徒儿不能坐视不理,再来,也是替师弟了了一桩心事。”
“你这丫头自己的毒还没解,却净想着别人的事。你……”花白凤微一梗咽,眼里已有泪光,再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枕浓面无表情,只是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找他?”
他?凄楚一笑,冷岫烟摇了摇头道:“徒儿会乔装打扮,治完了病就回来,并不想和他相认。”
听冷岫烟如此说,江枕浓眼光幽深的看了她半日,只看的花白凤都发现了其中的异样,最后,江枕浓长叹一声,道:“你的病只能再挺两个月,你要尽快赶回来。”
看着江枕浓,冷岫烟竟有一瞬间的失神,师傅刚刚的眼神太过有深意了,她实在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可她随即反映到——师傅答应了?!
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偷跑的冷岫烟,忙着欢喜的一拜道:“谢谢师傅!谢谢师叔!”
花白凤的卧房和江枕浓的一样在谷中的西南角,那里背对千水湖,十分空旷幽静。
累了一天,花白凤入夜了才回房休息。莫少黎不在了、丫头也要走,只剩下她一人帮着江枕浓给宁王爷治病,这一日日的,还真是有够累的。
虽是身上乏,可花白凤心里却开心的很,那种心里有着落、有依靠的感觉,即使再忙再累也只会让人觉得充实,更何况是师兄在自己身边……
进得房内,花白凤的嘴角还挂着一抹甜蜜的笑,不想被屋内早已等候多时的人看了正着。
面上有着惊异,花白凤疑惑的问道:“丫头?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没错!早已在花白凤房内等候多时的人就是冷岫烟!
温雅一笑,冷岫烟道:“我来,是想和你要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