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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杂文(3)

在运用中多带贬义,有"说不负责任的话""说假话""说瞎话""胡说八道"等意思。例:"少闲谝!""他是胡谝呢!"

在特殊的语言环境中可表示"关系密切、无话不说"的亲昵色彩。例:"你俩都是自幼在一起谝大的,谁还不了解谁?"

"只要他一谝,保险把你惹笑。"

"谝"的构词能力

可以构成一些新词,如:谝子,谝传鬼。

可以构成一些词组,如:胡谝、闲谝、愣谝、谝美了(尽兴地说了一通)。

用得最广泛的有"谝传"一语,动宾词组。"传",闲话;"谝传"即拉闲话。

"谝"的语法特点

"谝"具有一般动词的特点。

能受否定副词"不""没"的修饰,表示否定。"不谝咧!""没谝过。"表示试探:"这事你先别急,等我跟他谝一谝再说。"

可加不同的时态助词,表示不同的动作状态。加"着"表示动作的持续:"他们正谝着呢。"加"咧(了)"表示动作的完成:"我才谝了一阵。"加"过"表示动作的过去:"这话他也谝过。"加"下(方言读hà音)"强调动作的完成:"这是你谝下的,你得负责。"

虽然,"谝"的语法特点和用法与"闲聊""拉""扯"是一致的,但"闲聊""拉""扯"却不能完全取代"谝"。在比较严肃的场合,郑重其事地谈话时,是不能用"谝"的。如:长辈跟晚辈谈话时,能说"你胡扯",不能说"你胡谝"。

"谝"的古用法

①《说文解字》:"谝,便,巧言也,从言,扁声。《周书》曰:"截截善谝言";《论语》曰:"友谝佞"。"②《广韵》:"谝,巧言。"从上所引,"谝"似乎就是花言巧语的意思,所以在《古代汉语常用字字典》的附录中释"谝"为"花言巧语"。但是,这种仅仅释"谝"为贬义词的解释是不甚完善的。

从《说文解字》的解释中可以看到,"谝"即"便"。在《论语·乡党篇》中有"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庭,便便言,唯谦尔"的话。显然,在这里"便便"即"便"的叠音,并无贬义。《尔雅·释训》:"便便,辩也。"《论语集释》亦注"便便,言辩貌",即能言善辩的意思。"能言善辩"反倒是一种才能。所以《荀子·非相》才有"故君子必辩"的话。可见,"谝"(或"便")在这里反倒是一个褒义词了。

所以应该说:"谝"(或"便")的基本意义就是话说得很明白、流畅,而所带的感情色彩究竟属褒属贬就要看具体的语言环境了。贬义则可释为"花言巧语",褒义则可理解为"善于言词"。这种基本意义及其不同的用法都是与现在西北方言中的"谝"完全一样的。能否认为西北方言中的"谝"是古代"谝"的继承和保留呢?结论应该是肯定的。这有力的证据就是《周书·秦誓》中的"惟截截善谝言"一句。据《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注:"谝,巧言。……"用现在西北方言来说,"善谝言"就可解释为"善于谝传"。《秦誓》乃秦穆公的誓众之词,而秦的领地又是现在的陕西境地。因此,将古今同地而又同义的"谝"理解为继续和保留关系是可以说通的。

小结

1?郾西北方言中"谝"就是古文中的"谝"。只是在古文中出现次数不多,而现在在西北方言中却用得相当广泛。

2?郾目前的文艺作品中将这个"谝"字写做"■""■"等,其实是多余的,应该恢复其本来的面目,以"谝"为正字。

3?郾普通话今读(piǎn)。拿陕西关中话与普通话对照来分析,声母、韵母没发生变化,普通话的上声,关中话相应的调值为次高降调(42)。现在,西北方言中许多地方读"谝"音为(piɑn42),与古音的对照完全相符。而宁夏川区话读"谝"为(pià),只是韵部旁转的结果。

4?郾《古代汉语常用字字典》释"谝"为"花言巧语",当改为"善用言词,能说会道"。《现代汉语词典》《新华字典》释"谝"为"〈方〉夸耀、显示"(这是中原话)。建议在"谝"目下加上"〈方〉(2)善于言词,能说会道"。

可见,"谝"是值得玩味而有张力的方言词汇。

1990.8.11

灾难拷问灵魂

今天是2008年5月13日,现在是午夜。

四川地震,摇动半个亚洲,震动整个世界。斯是浩劫,诚为国殇。

大灾岂敢漠视,人事岂能怠慢。

危机当头沉着果断,灾难面前冷静坚定。总书记第一时间作出指示,总理第一时间赶赴灾区,指挥抗震救灾,焕发举国同心的魄力与勇气。解放军和中央多个部委第一时间迅速反应,积极联动。

媒体在几分钟内作出反应,权威信息第一时间穿透灾难的屏障,以跑在谣言前面的速度抵达公众,为抗震救灾提供了有力的信息支持,为全国人民了解救灾情况提供了大量真实的第一手资料。

生民之哀,家国之痛。数以万计的同胞罹难,将我们所有人带向了悲伤与疼痛。关注的目光迅速集中到受灾群众,支持和救援的温暖大手伸向灾区。

在那些被掩埋与被隔绝的地方,有我们所要寻找的亲人,有我们的祈求与祝福。我们哀悼死者,更祈望生还者的名录上能够尽量增加鲜活的姓名。

各级政府与部队在竭尽全力,民间组织和国际社会迅速响应。"早一秒钟就可能救活一个人","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尽百倍努力","不惜采取任何手段,不惜任何代价",总理的话就是灾难面前的国家表达、百姓诉求,更是对爱国者的有效动员。

我们以在第一时间反应来表达政治良知和公众良心,与缅甸在灾难面前的态度比,中国政府力度大,措施得力。

2008年5月12日,是护士节,灾区的护士在沉重和彻夜不眠中度过。

2008年5月12日,农历四月初八,是释迦牟尼的生日,佛陀并没有保佑灾区人民,只有党和政府、人民军队和全国人民在为灾区人民呕心沥血。

在重灾区,许多人面对死亡威胁,挺身而出,舍生忘死,拯救生命,其壮举感天动地。

汶川县县委书记幸免于难,在通信中断、道路阻塞、万分艰难的情况下指挥自救。

遵道镇欢欢幼儿园发生整体垮塌,瞿万容老师扑在地上,用后背牢牢地挡住了垮塌的水泥板,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孩。孩子获救了,但瞿老师却离开了这个世界。

28岁的私人诊所医生韩先成,在地震发生后,在没有人动员、没有人要求的情况下,赶到镇政府主动请战,第一时间把自己私人诊所里的急救药品拿了出来,初步救治100多名伤者,用尽药店里库存的全部急救药品,为成功救治伤者争取了更多时间。他为店铺坍塌压碎部分药品痛惜不已。惋惜如果药品不受损,还能救助更多的人。

当救援队将欢欢幼儿园废墟下一具具孩子的遗体挖掘出来时,大家都不愿再去多看一眼那一张张曾经天真的笑脸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当时无法及时找到为孩子遮盖的塑料布、棉布。当地经营布料生意的贺思萍,冒着余震、楼房随时都会垮塌的危险,二话没说,一口气冲上店铺二楼,为救援队搬来了一匹红色呢子布,为无辜的孩子保住了最后的尊严。

危机考验良心,灾难拷问灵魂。

当亿万人为灾难中的同胞牵挂于心,扼腕痛惜时,就在地震导致的眩晕刚刚过去之后,有些人摇摇头觉得还能在这个世界上行尸走肉,阴暗的心胸中跳出许多邪恶的念头,罪恶的指头在电脑键盘和手机上跳舞,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制造谣言,扰乱人心,为恐慌煽风点火。幸亏主流媒体抢先一步,幸亏人们已经习惯于有些人恶劣的伎俩,保持了高度的警觉,不然邪恶制造出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还有,在强震中,为什么垮塌最严重的是学校?在事情没有完全搞清楚之前,我们的问题可能提得太早,肆意妖魔化一些人缺少根据,对完成抗震救灾的首要任务于事无补。但这件事情是不是已经像鞭子一样在抽打着一些人的灵魂呢?

大灾之后,灾区人民一定会增强信心,恢复重建,疗治创伤。当人们痛定思痛、整理情绪时,有些人的丑恶灵魂肯定会在鄙视中挣扎!

补记:今天是5月15日。

著名作家李西闽被埋在倒塌的楼里,韩寒感到捐钱没用,主动到成都,给灾区买药救助,还要开车到重灾区去救人,结果被善意劝阻。之后他帮助一个医疗队联系车辆。学者朱大可也积极联系一些朋友设法抢救李西闽,但没有成功,最终将李西闵救出的还是空军救援部队。

在成都,三个散布谣言制造恐慌的人被拘留。

2008.5.14

大学的神圣像比萨斜塔

大学成了国内社会关注和议论的焦点,对于中国高等教育体制的非议也开始达到沸点。

研究生炮轰教授打骂学生引发的争议还未平息,"杨帆门事件"又引起强烈反响,舆论因此而轰动。

有必要对"杨帆门"作简要综述。

中国政法大学杨帆教授是国内特立独行的"非主流"著名经济学家。2008年1月4日晚,杨帆教授在上"生态经济与中国人口环境"选修课的最后一节课时,因为逃课学生人数太多,要关门整理没到场学生的名单,称"缺席者不能及格"。因担心不及格的逃课学生在课堂内学生短信通知下,意欲回到教室,但教室已被教授关闭不许进出。后来,门外一学生怒而踢门,教授大怒,开门痛骂,据说语涉"浑蛋""畜生""王八蛋""老鼠"等。杨帆让两名学生守门,然后训斥学生没有道德和是非观念,并训导学生要做诚实的人。这时一名女生欲离开教室,教授说:"我还没讲完呢,我还没上完,你干吗呢?"女生答道:"你不觉得你讲这些很无聊吗?"教授怒曰:"你才无聊呢!你叫什么名字?"女生答曰:"我不是上这课的。"教授骂道:"你滚,滚出去!"女生说:"我好好地走出去,干吗要滚啊!"教授怒吼:"你滚出去!"教授问课堂上的学生:"她叫什么名字,揭发一个,给我揭发一个。"学生没反应,教授迅速放下水杯,边说"抓一下",边出门去抓女生,发生肢体冲突,教授说女生踢他两脚,连踢带骂,后来教授将该女生锁在休息室里,直到保卫处将女生带走。

第二天,杨帆在学校官方网站发布"致有关院领导的信",对前一天晚上的事件作了简要说明,并要求学校处理相关学生。杨帆还在新浪网开博,就此事发表自己的看法并上传有关评价和言论。

有意味的是,听课学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录下一段不太清晰的视频,真实记录了"冲突"的全过程。

一堂选修课成为公众关注大学教育的"生动课堂"。由此引发了一场网上大讨论,跟帖多达数万条,发帖的不仅有大学师生,也有学生家长和社会人士。同时,平面媒体《北京青年报》《广州日报》《法制周报》《南方都市报》《光明日报》等报纸就有关情况进行了报道并发表评论。凤凰卫视等电视媒体也有专题节目讨论此事。

围绕"杨帆门事件"发表的主要观点是:

学生不讲师道尊严。有人认为大学生道德水平下降,学生该骂。有人赞扬杨帆教授,"此时本能地抓住女生,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更需要的是一个知识分子的良心。杨帆教授敢破潜规则,抓住的不仅是女士胳臂,抓住的还是道德滑坡的车轮;他维护的不仅是个人尊严,维护的还是中国师生关系的底线"。"一个社会的道德底线在哪里?国将兴,必贵师而重傅……国将衰,必贱师而轻傅。如果尊师重教的底线都没有了,老师还能成其为老师吗?学生还能成其为学生吗?"政法大学的部分学生也持此观点。新浪网有人甚至发帖称《不打骂学生的老师不是好老师》。

教师不能为人师表。有人称"课堂是教师与学生一起求知和提高人格的地方,如果出现背离此目标的情形,任何人都有权提出异议。学生固然要尊师,但师的言行必须要配得上这份尊重"。""师"文扫地,师道无存,何以要求学生单方面尊师?"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萧翰撰写《请记住他们是成年人--大学教育与80后》和《逃课是自由的象征》力挺学生,有人批评说,"原来还有像萧翰这样的老师为学生撑腰,也难怪学生胆大包天,课堂上为所欲为呢"。萧翰因此向学校递交了辞职书。网上有人发帖痛击杨帆:"杨帆一日不走,政法大学一日不得安宁。"此事在中国政法大学沧海云帆网曝光以后,引发轩然大波,绝大部分同学对教授不以为然。

大学教育体制存在问题。大学扩招,就业困难,高等教育产业化使教师和学生都处于被动和尴尬的境地,大学应该反思成败得失。

事情的发展特别有意思,倾向于杨帆和学生的两方面好像越来越势不两立。

杨帆教授坚持让学生道歉,学生并没有道歉,还向媒体透露,杨帆教授利用职务权力绑架式地向学生推销自己的著作和光盘,并说"学生社团请他讲座,还要让学生们从本来就少得可怜的经费里拿200元来做车马费,我觉得他道德上有问题"。不过,当事女生却意味深长地表态:"我很不愿意事情扩大,希望在我们两人之间解决就好了。现在闹成这样,把杨老师的名誉都毁了,我很后悔,觉得自己不够宽容。"有些学生发的帖子说,杨帆声称买不买书会与成绩学分挂钩,还说卖书是为了减轻儿子留学国外的负担。学生说杨教授曾有三周的课未通知就不来上(另有相反的说法,说在学校网站有通知)。学生的帖子指责,杨教授上课经常迟到,事发当晚的课就迟到了15分钟以上。

杨帆教授的态度好像更加坚决,他批评人的调子也有所升格。著名学者吴稼祥《教授变"叫兽",政法大应反省自己的"鸣人"战略》的文章发表后,杨把吴的文章贴到自己的博客上,前面加了一段有言外之意的话。他说,吴是"80年代赵紫阳智囊团的核心人物,北派新权威主义的代表人物。对改革有贡献。大家不要忘记他"。"我们当时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在80年代改革派的老朋友中,他是第一个站出来骂我的。"

事态发展到已经不是就事论事了。

而对高校体制和机制问题反思的文章及说法还不是很多,而且缺乏说服力。

更多的人在就事论事,即便是有"联想",也只是想到杨教授过去的一些不足,想到当事女学生本来没有选修这门课,却为什么要坐在课堂上听课。

细究起来,话题就相当严肃,关心的人也有些沉重。

对立双方的语言变得滚烫起来,且个个添火、层层加温,大家嗅出了火药味,嗅出了《笑林广记》中"老面皮"的怪味。"老面皮"讲:有个没长胡子的人问世间什么东西最硬,长胡子的人回答说:"石头和钢铁。"没长胡子的人说:"石可碎,钢铁可雕刻,怎么最硬?以我看来,只有你脸上的胡子最硬,铁石全都不如。"有胡子的人问为什么,没胡子的人回答:"看你这副厚脸皮,竟被它钻了出来。"有胡子的人反过来阴阴地说:"你脸皮更厚,胡子这么硬还钻不透!"

"杨帆门事件"的当事者过分计较得失,结果肯定是两败俱伤。

有关的讨论在事发大学成为热点,被社会普遍注意,但在更多的大学里,人们好像仍然不在意已经表面化了的深层次危机。他们可以很有兴致地参加讨论,但他们愿意保持现状,或者认为危机还不能构成直接威胁。

举一个例子。

有一位担任学院院长的大学教授,竟然不知道中山大学和政法大学发生的事。前天他从朋友那儿听到议论后,淡然地说,那只是个案。他对日益紧张的师生关系和大学产业化带来的问题,显然缺乏思考。

狼早就来了!

有一位已经退休的教授,20年前发生在他那里的一段故事,一直在学生中广为流传。他去买菜,因为价格和年轻姑娘发生口角,姑娘说粗话,教授气急了,红着脸回敬了一句他认为是很粗的话:"小小女子,竟然当众侮辱斯文!"教授想不通,竟然有人当众让他下不了台。教师和学生都来安慰,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后来,斯文教授的事被学生津津乐道。

他比院长还了解最近被热议的事情的就里,自嘲说,早先是别人侮辱斯文,现在是自己侮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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