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疤汉子说:“奶奶的,老子砍掉了人家一只手,能不奉献点礼物么,笨蛋。”
众人大笑,仿佛极是开心,别人却是大皱其眉,几杯酒入肚,那刀疤汉子似有些醉意了,大声说:“金如意这臭婊子好大的架子,咱哥们几个全是千里迢迢而来寻乐子的,可她却和一个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在房子里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太不给人面子了。”
他兄弟当中一人接着说:“对啊,咱们七山五义又岂是省油的灯,咱们就冲进去,杀了那臭汉子,把那臭婊子先奸后杀,看谁能干个吊事。”
那名披发汉子忙说:“可这女人是小四爷罩着的人,谁要动了她,便是不给小四爷面子了,况且,外面还有萧大少在……”
“怕个屁。”刀疤汉子手指着他的脸,拍案而起:“男子汉敢做敢为,你小子贪生怕死,滚你的好了,做为一个大男人,做事还怕前怕后,还算什么英雄。”
披发汉子大怒,叫着说:“老五,你说什么。”
刀疤汉子冷冷地说:“我说有些事胆小怕事。”披发汉子抓起桌边的一瓶酒,对着自己的嘴猛喝几口,然后大声说:“咱哥们今天说个清楚,谁怕事谁就是王八蛋。”说罢,猛地掀起桌子,一脚踏碎,众人大惊失色,连忙向一边闪开,胡丹却不动,他只当没看到。
“走。”
披发汉子伸手拉着刀疤汉子,反手拔出刀来,说:“我夏雄虽比不上大哥雄威,可还怕你刀疤狗比下去不成,咱们走。”
刀疤汉子酒意一上,说:“好,这样才是你夏雄的真正本色。”
两人说着话就往内室走去,房间里好像没有一点动静,夏雄一脚将门踢开,金如意就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她望着这两名汉子,她的脸还是那么娇艳脱俗,眼波还是那么温柔多情,便是盯着你,你也会如沫春光,胡丹望着她丰满的身体,抽了一口凉气,喝干净杯中的酒,又倒了一杯,只听那熟悉的声音淡淡地说:“你们喝醉了,还不回去么。”
夏雄淫笑着说:“回去?也要带你一起回去。”说着伸手去抓金如意的玉手,胡丹见到那只又白又嫩的小手落入了一只又黑又粗的大手之中,不觉想吐,但他不动,这不是他动的时候,金如意既然有心爱的男人,这时也应该出面了。
金如意手一让这粗男人握住,满面羞红,拼命挣扎着,可那里能挣得脱力大如牛的夏雄的掌控,这时果然有个男人从她房间里出现了,那男人拿着一根小棍,一棍击打在夏雄的手上,夏雄只觉得手像断了一样,痛不可耐,连忙松手,接着,便看到一只脚,飞快踢了过来,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连同身边的兄弟一起跌倒在地,那男人笑呵呵地半抱着金如意,望着他们两个人说:“要学会对女孩子有礼貌一些,你们喝醉了,我可以放过你们这一次。”
刀疤汉子大怒,说:“七山五义岂是让人羞辱之流,看刀。”这人从地下翻身跳起,反手出刀,出手便是浓浓杀气,他恨不得一刀便将这个怀抱着美人的男人砍做两片,谁知那男人只当没看见一样,刀到了他面前,他也不动,连脸色也没有变,仿佛他知道萧大少一定会出来帮他对付这群人似的。
萧大少果然来了,来的不迟不晚,刀疤汉子的刀刚好快砍到那男子的头上了,萧大少就出手了,一手竟抓着那柄刀背,刀就在那男子的头上停了下来,萧大少的手法极是奇异,他一出手,很少落空的。
刀疤汉子这次使尽全力,但仍然如落入虎口,丝毫不动,他一生杀人极多,倒不惧死,手一松刀,随后自己夏雄腰间拔出一柄刀,对着萧大少又砍了上去。
这一刀更快。
萧大少望着那柄飞砍而至的刀,手一动,刀疤汉的另一只不知何故忽然弹了起来,他砍出的刀正好砍在自己的手上。哇啦一声,刀疤汉子痛得要命,鲜血飞溅,萧大少已经到了门外,他手中又是那柄小刀,又在雕他的木头,剩余的几个欲冲上来帮自己兄弟的人全吓呆了,一见萧大少出手如此可怕,那里敢去追,其实萧大少只是闪开了一些,他并没有跑,这伙人虽然杀过不少人,可从来没有遇到如此高手,恶人还需恶人冶,只有你比他们更狠,他们才会怕你,才会尊敬你。
七山五义走了,断的手,流血的刀一起都带走了,萧大少却已不再雕他的木头,他在望着胡丹,金如意虽然仍然伏身在那男人的怀中,但多情的目光却在胡丹的脸上,那男人正在用手擦拭着身上的鲜血,他似乎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任何血汗都能让他轻易难受,因此他并没有发现室内还有一个外人,但这个外人的眼睛却在他脸上。
胡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很像一个人,一个他绝对见过的人,只是这个人是谁,胡丹已经记不起来了,但胡丹清楚地告诉自己,这个人他一定认识。
萧大少拍拍手,将手中的小刀与木头塞入口袋,对胡丹拱手,淡淡笑着说:“原来胡兄弟大驾光临了,小弟居然还不知道,真是该死。”
胡丹这才去望萧大少,金如意的双眼流出了泪水,胡丹虽看得到,可他绝对不会去多看一眼,他也是个多情的男人,也知道情之一字于人有多么困难,情之累人,绝不比用刀杀人慢,他只怪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只怕自己遇到了这等事,他绝不会怪金如意,女人的欲望本身就比男人多得多,强得多,一年了,一年后找个别的男人这很正常,因此胡丹又笑了,笑着对萧大少说:“想不到萧少爷的手法比一年之前更厉害数倍,佩服佩服。”
说到佩服的时候,萧大少已经抱着了胡丹,一拳头击在他胸口,胡丹痛得哇哇大叫,却也不吃亏,一脚正巧踩在萧大少的脚耻头上,两个本来在别人眼中很成熟老练的名侠,一下子像两个小孩子一样乱蹦乱跳起来,最后两人同时松手,面对面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笑着笑着,胡丹把刚自己倒满的酒杯中的酒全部倒入萧大少的嘴里,呛得萧大少连声咳嗽,跳起来足足有五尺之高,金如意这时已经松开了那男子,脸上开始露出了笑容。
她曾经与为两个人有过过去,过去的美好并不能因为时间而成为过去,胡丹能来看她,这就够了,已经足够她温暖好一阵子了,她又怎么好意思在好朋友面前流泪水呢。
两个大男人疯狂了好一阵,那男子也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他们也不知道。萧大少笑着说:“好了,现在不与人争疯了,咱们兄弟以后有的是时间,快去与金姑娘聊聊天吧,她可是想死你了。”
胡丹带着笑,他想装出最好看的笑脸,却装不出,无论谁在他看到喜欢过自己的女孩子刚从别的男人怀中离开的时候,都会是这个样子的,萧大少走了,不该走的,应该走的人全部走光了,大厅之间就只剩下胡丹与金如意两个人了,房间里一时静得连对方的心跳都清脆可听,胡丹缓缓地低下头,他不想让自己眼中的失望让金如意看到,他缓缓地说话了:“好久不见了,我看你来了,最近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