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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性侵丑闻与对簿公堂(5)

引渡庭审的结果最终在 2011年 2月 24日公布,英国伦敦贝尔马什地方法院宣判,引渡命令成立,阿桑奇可以被引渡到瑞典,接受强奸和性骚扰指控的审判。霍华德·里德尔(Howard Riddle)说:“事实上,全面地考量一下所有情况,这个人(阿桑奇先生)已经越过了成为一个被起诉之人和正在等待诉讼的门槛。”法官还重新列举了当事的女人对阿桑奇的指控,他的举动旨在故意损害“她的性尊严”。因而,法官的结论是:“我很满意,那些具体的罪行是引渡受审的罪行。”由于在瑞典不存在保释制度,一旦被引渡到瑞典,阿桑奇可能面临着立刻被关押,直到一个可能的判决或释放。一旦阿桑奇被引渡,澳大利亚驻瑞典大使保罗·斯蒂芬上一周写给瑞典司法部长的一封信坚持任何针对他的案件审讯“都要按照瑞典法律以及现行的欧盟法及国际法所设定的程序和规定进行,包括相关的人权法规”。对于引渡他到瑞典受审的判决,阿桑奇显得非常冷静和镇定,他平静地说:“结果并不意外,然而,它是错误的。这是一个杀气腾腾的欧洲通缉令体系的必然结果。”朱利安·阿桑奇的代理律师团队表示就引渡裁决要向英国高等法院提出上诉。对于自己的判决,法官里德尔已经做出了评价,认为一个上诉“很有可能,也许是不可避免的”。按照司法程序,阿桑奇的律师团队须在该判决时间(2月 24日)的 40天内提出上诉。如果最终裁决支持将阿桑奇引渡到瑞典,则相关部门必须在 10日内执行引渡。据法院官员透露,有关文件已经提交给高等法院,但目前尚未确定具体的听证会时间。如此一来,阿桑奇的命运还要在几个月之后才能最终决定。也许这就是这位传奇人物的魅力所在吧,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让世界为他胆战心惊一次,而他却每次都挂着一脸无辜,似笑非笑,镇定自若和滔滔不绝,仿佛那些喧嚣与骚动都是庸人自扰,我自处变不惊。

判决一出,第一个不干的就是阿桑奇的老妈。这位一向敢作敢为的艺术家老妈放出了狠话。《悉尼先驱晨报》(2011年 2月 25日)的文章《朱利安·阿桑奇的引渡将是一个 ‘大卫和歌利亚 ’的局面》引述了阿桑奇老妈在听到儿子会被引渡到斯德哥尔摩受审之后所说的话:“我想说的是我们在这里看到的一切是政治和法律对我的儿子实施的轮奸。”母亲克里斯汀说,朱利安被澳大利亚政府抛弃了,留下他一个人面对一个有缺陷的司法程序,他们滥用了欧洲通缉令制度,“这真是一个大卫和歌利亚的局面”。她说她原以为引渡会遇到一系列的司法阻碍,包括对维基解密资金链的攻击以及瑞典检察官拒绝用英语问讯她的儿子。“朱利安通过他的网站证明了人们需要维基解密,”克里斯汀说,“当然,作为一位母亲,我为他担忧,但是,这个世界应该担忧的是它的民主制度。”母亲担心的不仅是自己的儿子,还有世界是否存在让人说真话的地方,她说:“我所具有的最大的恐惧就是西方世界正努力让各个国家说真话的人闭嘴,不惜拆毁立法制度,只为了抓住他,而且还要跨越边境来这么做。”

美国政府已经展开了一个对维基解密事件的调查,这更增加了人们对阿桑奇一旦被引渡到瑞典就会被同样交给美国政府的担忧,也很有可能遭到刑讯逼供。法官里德尔曾经说过:“在这个阶段,存在着一种意见,阿桑奇先生可能被引渡到美国(可能送到关塔那摩监狱或者被当成一名间谍处死),关于这一点唯一的证据来自辩护方的目击证人 ……谁说它不可能发生。”法官的话让人联想到这种后果的可能性。为了缓和气氛,里德尔又表示:“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阿桑奇先生会有受到虐待或处决的风险的情况下,(阿桑奇的律师)罗伯森是对的,不要去追究这一点。”虽然在法院的辩论中,无法证明是否存在一个对阿桑奇的系统性的阴谋,但这种恐惧是挥之不去的,美国已经被维基解密玩得死去活来的,这世界最强大的政府怎么也得做点儿什么挽回面子。 3月 3日,阿桑奇的律师团队已经向伦敦最高法院提交了上诉的相关文件,最高法院方面已经证实收到了文件,但并未确定一个聆讯的日期。阿桑奇驳斥了贝尔马什地方法院将他引渡到瑞典接受强奸与性侵犯审判的判决,称其为一个“橡皮图章式的程序”。阿桑奇说:“在整个审理过程中,没有考虑到那些指控可能对我产生的后果,甚至没有考虑或检视过瑞典方面的指控,当然,我们一直都清楚,我们会上诉。”自从他被逮捕和保释以来,他一直在同引渡做斗争,并矢口否认对自己的指控。他的律师团坚持,他在瑞典不会受到一个公正的审判。他们称通缉令是非法的,因为他并没有因任何犯罪被起诉,而那些捏造的罪名不应当成为引渡的根据。阿桑奇也担心,自己到了瑞典之后,就会使得华盛顿更轻而易举地将自己引渡到美国,并有可能以维基解密泄漏美国外交电文或军事文件相关的罪名被起诉。

一群阿桑奇的支持者为他交出了 37万美元的保释金后,阿桑奇走出监禁了他 10天的伦敦万兹沃斯监狱(Wandsworth Prison),暂时重获自由。“就在 2011年即将开始的时候,朱利安·阿桑奇发现自己成了一座典型英国乡村别墅的一位锦衣玉食的座上客,穿着一件名贵的人字斜纹软呢夹克和 V字领羊绒套衫。摆出世故的无动于衷姿态,他坐在高处,眺望着农场大门;另一些时候,他抛着雪球,品着马蒂尼,同精心挑选的记者和崇拜者在一间几乎有篮球场那么大的 ‘会客室 ’里聊着天,炉火熊熊,暖意融融。即使一名是好莱坞的编剧作家,打破头也不会想到为阿桑奇找到一个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豪华住所,四面楚歌的维基解密创始人、浪迹天涯的背包客,此时陶醉在这暂时的栖居,抛开他所引发的整整一年的全球骚动,迎接着新年的到来。”阿桑奇所暂时栖居的埃林汉姆宫(Ellingham Hall)是一座三层乔治时代庄园,边上有一个优美的人工湖,离伦敦 100英里,一派修剪齐整的东盎格鲁乡村景象,让人不禁想起 19世纪画家托马斯·甘斯博罗(Thomas Gainsborough)和约翰·康斯坦博(John Constable)风景画。它有 650公顷的私人牧场和灌木林,可以用来出租,举行婚礼,以及乡村射击协会举行猎野鸡和松鸡活动。

这座贵族庄园的主人,沃恩·史密斯,是一名前军官,在英国最为著名的贵族军团之一的掷弹兵近卫团服役,曾经是一名优秀的战地摄影师。沃恩的爷爷的爷爷曾经是英国大名鼎鼎的“老虎史密斯”,因猎杀了 99头老虎而得此绰号,许多当年被猎杀的老虎都被制成标本,放置在庄园的不同厅堂之中。沃恩·史密斯现在是前线俱乐部(Frontline Club)的所有人,该俱乐部是一家记者们常去的舒适的地方,在过去一年里,那里成了阿桑奇长期的避难所。阿桑奇就是从这个俱乐部前往警察局自首的。在一次威敏斯特区法院的一次听证会上,阿桑奇写了一个邮箱作为自己的住址,当法官告诉他这个信息是不接受的,他在一张文件表格上填上了“派克维尔(Parkville),维多利亚州,澳大利亚”。他没有一个固定地址及他的游牧般的生活方式,法官援引这些作为拒绝他保释的理由。他最终被保释,由友人史密斯安排到这座梦幻般的庄园,在审理其引渡案这段时间,这里变成了阿桑奇少有的宁静居所。

从 2011年初到 4月份,因为阿桑奇的入住,维基解密的总部似乎暂时搬到了这座具有浓郁英国乡村风情的庄园里。阿桑奇自己的生活起居是近乎苦行僧式的,对吃什么从不讲究,但对待工作十分认真。在那间四周墙壁悬挂着沃恩·史密斯的祖先画像的巨大的起居室里,阿桑奇每天都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工作 16到 18个小时,有的时候,甚至连续 48小时工作。阿桑奇将自己的角色定位为维基解密的一名首席执行官。他的工作就是监控维基解密在网络空间的巨大脚印,并在其他司法管辖区和时区同组织的合作者保持接触。

史密斯说:“他对工作非常投入。阿桑奇要理解维基解密所写的内容和真相是什么。他把这个工作叫做监控温度。”其他维基解密的成员也纷至沓来,聚集到了这座庄园,他们在楼上的卧室休息,然后,一同投入工作。其中包括刚刚加入维基解密团队的 24岁的詹姆斯·波尔(James Ball),他具有处理大型数据集合的天分,是少数领取工资的维基解密雇员之一。为了跟上阿桑奇的工作节奏,同事们也开始改变工作习惯,变成了夜猫子。波尔说:“我发现晚上做起事来更容易,你有时可以引起朱利安的注意。他工作起来十分投入,当别人喊他 ‘朱利安!朱利安!’的时候,他可以 5分钟注意不到别人。”还有撒拉·哈里森(Sarah Harrison)和约瑟夫·法雷尔(Joseph Farrell),都是新近加入的新闻实习生,负责处理阿桑奇的邮件和日志。

在阿桑奇等待上诉法院确定庭审日期的日子里,阿桑奇只能得到有限的自由,仍处于严格的保释条件中。就在这段时间里,瑞典方面也有一些对阿桑奇有利的报道。据一个瑞典的英语新闻网“本土”(www.thelocal.se)2011年 3月 10日的一篇题为《阿桑奇案的官员是原告的“朋友”》报道,负责审理阿桑奇性侵案的主检察官与原告中的一位相识。他们不但在网络上互传信息,而且还在他们各自的博客上公开了他们之间的友情,并且在脸书(Facebook)是朋友。一份当地的报纸《每日快报》(Expressen daily)更是报道了两人是同一政党的成员,此外,身为负责的检察官,还在自己的脸书主页上写了关于阿桑奇的负面评价。在得到伦敦法院裁决将阿桑奇引渡给瑞典方面之后,她写道:“太刺激了,这下要弄爆阿桑奇这个气泡。”这种碍于个人情面而接手案子的可能性使得瑞典媒体对可能的审判的公正性提出了质疑。但瑞典警方的发言人乌尔夫·格兰佐(Ulf G.ranzon)对该报否认了他对两位女人的友情一事知情,他说:“我自己得到的信息都是道听途说,因而我不准备做任何评论。”

伦敦高等法院 4月 6日宣布,将于 7月 12日开始对维基解密创始人朱利安·阿桑奇引渡上诉举行两天的听证会。2011年 2月,英国伦敦地方法院法官霍华德·里德尔裁定,阿桑奇需被引渡到瑞典,接受强奸和性骚扰指控的审判。3月,阿桑奇的代理律师就引渡裁决向英国高等法院提出上诉。伦敦高等法院日前宣布举行上诉听证会的时间。如果阿桑奇此次败诉,还可以继续向英国最高法院提起上诉。在《卫报》2011年 4月 6日的一篇报道《朱利安·阿桑奇得到一个引渡上诉听证日期》中,阿桑奇表示被迫到瑞典去面对性侵案的指控将违反他的人权。他的律师团谴责了瑞典首相弗雷德里克·莱茵菲尔德(Fredrik Reinfeldt),称他将阿桑奇描述为瑞典的“头号公敌”,在瑞典创造了一个“有毒的气氛”,损害了阿桑奇接受一个公正审判的机会。而在 2月份的判决中,里德尔法官驳斥了阿桑奇关于他无法接受一个公正审判的论据,并拒绝了他关于在瑞典接受审判将违反他的人权的声明。此案扑朔迷离,很可能会拖很长时间,世界媒体和各国公众也都密切注视着阿桑奇的命运和维基解密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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