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贵妃在陶兰宫用过早膳才回德云宫。昨夜她和幽兰二人秉烛夜话了许久,听了一晚上雨声,姐妹二人相谈甚欢。
柳贵妃走后,幽兰把翠环叫进了里殿。
“娘娘,您匆忙唤我前来,可有紧要之事吩咐?”翠环问道,随即摸了摸桌上的茶,茶水尚且温热,一会儿再换也不迟。
“茶水不急,先放放,你且把门关上。”幽兰放下刚拿起的书,道。
“是。”翠环说着,轻轻关上了门。
“环儿,你说昨日李贵妃那席话,究竟是何意思?”幽兰喝了口茶,冷热正好。
“李贵妃言及娘娘出生云府,只怕是已经知道娘娘的身份了。”翠环回话,她终于明白为何幽兰这大白天的要关门了。
“本宫想李贵妃一定是知道本宫的出身了,或许第一次见到本宫之前便已知晓。”幽兰说道。
“若是如此,她早该告诉太后去了。”翠环言道。
“告诉太后什么?告诉太后本宫出身云府,是罪臣之后,兴许还与四年前,陛下初登大宝时遇刺一事有所牵扯?”幽兰道。
“若环儿居于李贵妃之位,环儿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太后。”翠环回道。
“李贵妃虽鲁莽,却也不至愚不可及的地步。初入宫,本宫便占去了她心心念念的陶兰宫,她若恨本宫,本宫认了,可那时本宫便成了这大仁国皇宫百年来唯一一个初入宫廷便位至妃位的女子,你以为只有李贵妃坐不住吗?只怕一个个都坐不住吧。只是李贵妃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个,可她也是最有底气沉不住气的那个,毕竟她出身相府,阎瑞没有女儿,她便如同相府的嫡女,身份尊贵。只是她于昨日才不经意吐露她知晓本宫身份,已算出乎本宫意料。”幽兰道。
“这也是娘娘您要速战速决的理由吗?”翠环问道。
“算是吧。”幽兰言道,她深知,自己仿佛已然置身泥沼,若不再快些,只怕要泥足深陷。
“既然李贵妃深知咱们底细,她究竟为何不告诉太后或者皇后呢?”翠环重复了上述的问题。
“本宫想,最重要的原因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她背靠阎相,凭阎相的本事,若想知晓本宫身份,不是难事。只是要收集足够的证据,只怕很难。”幽兰言道。
“为何?”翠环不解。
“这就要感谢爹爹的安排了,本宫想,爹爹身前定然知晓有人陷害,势必做了不少准备,才能让哥哥和本宫安然度过那几年。”幽兰道,想到爹爹和哥哥,她未免感伤,眼眶泛泪。
“娘娘别伤感了,忧极伤身。”翠环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你说的对,本宫不能伤感,还不到那时候。”
“娘娘,若阎相早就知悉咱们身份,那么陛下?”翠环担心道。
“陛下早就知道了,或许还是最早知道的那个。”幽兰说道。
“所有的事?还是仅仅只是娘娘的出身?”
“所有的事。他大概知道我对他做过什么了。”幽兰言道,冷静中略带歉意,正因为那人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计较,才更让幽兰难受,老天总是这般肆意,玩弄众生于股掌之间。
“那如今咱们该当如何?”翠环担心道,没料想自家主子竟已至四面楚歌之境地。
“还能如何?竟既然明白人都不出声,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环儿,眼下本宫正有一件要紧事要你去办。”幽兰道
“主子尽管吩咐。”翠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