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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行尸(1)

常听人说起过“诈尸”,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竟亲眼目睹了……于是一场诡异的较量开始了……

一 停尸房里的怪事

冰雪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律师执照申请下来了,房子也先好了,让我过去看看。我放下电话,便赶到了茶坊,进门一看,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我认识的,搞纺布生意的个体老板吴沧海,还有一个我不大熟悉。冰雪起身介绍:“这位是新天地妇女专科医院的院长李德志。”又指了指我:“这位就是龙哥。”李德志连忙伸出了手,我莫名其妙地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用眼神寻问着冰雪。冰雪笑道:“李院长,有什么事和龙哥说吧,如果我们能帮上忙,一定帮。”说完便和吴沧海到另一张茶桌喝茶去了。李德志先是长叹一声,接着告诉了我一件关于他们医院最近发生的怪事。

新天地妇科医院是根据市委的重要批示,为了进一步保障妇女儿童的权益而于两年前建成,建成后从各处招募了一批在妇科上很有研究的专家医生来此坐诊,声誉迅速地提高和扩大,市妇联也将其作为了妇科婚检的指定医院,一时间声名鹤起。可就在一个月以前,这里来了一个宫外孕的女病人,因送来时已经休克,结果抢救未果,死在了手术台上。家属非说是医院给耽误了治疗,扬言要上告,死者尸体只好放入太平间的冷藏箱。可万没有想到,就在医生同死者家属还有医政部门的同志来初步调查时,尸体居然不见了,大家都被惊呆了,家属们说院方为了隐藏事实毁灭了证据,医院更是叫苦不迭。可就在各说各理,互不相让的时候,也就是在事发的第四天,尸体居然又回来了,静静地躺在冷藏箱里。起初院方以为是有人偷器官,可把那尸体从上到下看了一个遍,除了腹下的刀口外,全身无损,这让所有的人都吃惊万分,于是,新天地妇科医院“闹鬼”的消息便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雍城乃至郊县,医院顿时门庭冷落,萧条不堪。李院长因此被几次叫到局里问话,眼看职位不保,恰好他认识了沧海,沧海便把他介绍到了茶坊,他想通过我们为他们院查一查,澄清这件事。

听守了他的叙述,我问了几个问题:

一是宫外孕女病人的死到底和医院有没有关系?

二是医院的太平间是否有人看守?

三是家属有没有可能私下把死者运走?

李德志回答道:“病人的死跟我们确实没有关系,后来医政科也证明了这一点,再后来家属便把尸体运走了,再也没找过我们。至于看守嘛,因为太平间是存放死人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偷尸体,所以我们就没想在这上浪费人力和财力。家属私自运走尸体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所有人要出入太平间都必须由我们的人跟随,要打开门才能进去。”听到这,我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太平间的门上锁吗?”“当然。”院长严肃地说道。我继续问:“你们发现尸体没的时候,门是锁着的吗?”“是呀,我们打开门进去后才发现尸体没了。”院长无奈地说着。我站起了身,对他说:“对不起,很抱歉,我们恐怕帮不上什么忙。”说完便向冰雪他们走去,我一边摆着手一边对冰雪说道:“这次我们恐怕是无能为力了。”冰雪刚要说什么,沧海插上话来:“是不是老人们总说的‘诈尸’啊?”我反问他:“你见过诈尸诈三四天的吗?你见过诈尸能穿过锁着的门走出去消失掉吗?”沧海无言了。冰雪说:“那就告诉人家,我们帮不了,让他另请高明。”沧海回到李德志那里,我问冰雪:“房子在什么位置,我们去看看?”“好,等朋友走后。”说话的功夫,沧海和李德志二人已经过来告辞了,冰雪不好意思地向他们道着歉,院长无可奈何地摇着头。我突然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报警呀?”院长看着我:“报了,这种事人家也没法查啊,象征性的勘查了一下现场,便说立案,完了就没下文了。”接着又叹了口气。看着院长的满脸苍桑,一头的银发,走路时蹒跚的步履,我有些同情了,但我真的没把握能查个水落石出。送出他们出门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李院长,我们可以考虑帮帮忙,不过查不出什么结果来,您也不要怪我们。”院长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谢……谢谢……,不管有没有结果,只要你们肯帮忙,我先给你们经费。”我摇摇头表示不用客气。

由乘风择了个良辰吉日,我的律师事务所正式挂牌了,冰雪给它起了个内涵很广的句子:斜阳律师侦探社。法律系毕业多年的我终于在茶坊朋友的帮助下如愿以偿了。因我恐怕会长时间出去办事,所以把表妹锦云找来当了坐班,一切打点完事后,我去了新天地妇科医院。这是从那天算起一星期以后的事了。

李院长在他的办公室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我问他:“为什么要查这件事?”他说:“我不相信尸体会自己走出太平间,这里面肯定有鬼。”“鬼?”我一愣,“你是说太平间里有鬼?”他好像听出了我的问话,忙解释道:“我说的不是真的鬼,是有问题。”“什么问题?”我问。院长小声地说:“这就是我要你们帮忙的原因。”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随后问道:“太平间里现在有死者吗?”院长说:“有。”我问:“死亡原因?”院长说:“车祸,档把插进了腹部。”“几天了?”我继续问。“昨天的事,正打着官司呢。”院长答道。我凑进了院长,小声问:“有事吗?”院长愣了一下,马上想到了我要问的是什么,于是摇摇头。我扮成了医政科的人由院长陪同走进了太平间,一股寒气立时逼透我的衣服,我不由打了个冷颤。太平间有普通的两间屋子那么大,左面是三张停尸床,右面是对应的三个冷藏箱,在一张停尸床上放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一张白布单,我想应该就是因车祸死亡的女人。我提议看看那个人,院长点头表示同意,我慢慢掀开白布,先是露出了一张雪白但姣好的女性面容,接下来的胸部也是完好无损,再往下就有了血迹,腹部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已被血迹浸透。我将白布盖好,长出了一口气,叹道:“人生苦短啊,这么美妙的一个生命转瞬灰飞烟灭,现实真的很残酷啊!”

二 行尸“跳舞”

出了太平间,我一直在想,被偷出去的尸体完整无缺地送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如果不是被偷走的,那又怎么解释消失的尸体呢?不会真的是……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否则我真的要后悔当初的决定。这时一辆焖子小卡从身边驶过,停在了太平间的后面,从驾驶室里跳下一个人,打开车箱的后门。我问院长:“干什么的?”院长说:“运垃圾的。”我这才发现原来在太平间的后面是一个垃圾池。院长看了看表,说:“到午饭时间了,我们出去吃点?”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饭间,锦云打来电话,问中午回不回去,我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并告诉要晚上才能回去。下午的时候,我对院长说,要到处走走,看看环境,院长点头同意,并说不陪我了。医院看起来真像李院长说的那样,半天也见不着几个病人,而且几乎都是门诊,住院的很少。我闲逛了会儿,最后来到了妇科手术室。我和护士打了个招呼,问她:“我现在可以进去吗?”护士看了看我,反问:“你是干什么的?”“我是医政科的。”我说着亮了亮胸卡,那护士说:“正巧没有手术,你进来吧。”说着打开门,我走了进去。一个年青的护士正在那清理着手术用具,一名三十几岁的女医生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书,见我进来,忙站起来迎住:“你是干什么的?这里是不能随便进的?更何况你是个男人?”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亮出了我的医政卡。女医生态度缓和了许多,问我:“您有什么事吗?”我说:“没有,刚巧碰上你们这里没有手术,便进来看看。”那女医生“哦”了一声“随便看吧。”说完又坐回了椅子上继续看书,我走到护士身边,问道:“你们平均每天要做几个手术?”护士说:“现在几天也做不了一个,要是以前啊,我们都没时间休息。”“为什么?”我问。护士看着我,不知该不该回答。这时女医生站了起来,“这医院里闹鬼。”说完她一眼不眨地看着我,我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也看着她。这个三十几岁的女人确是长得很标志,披肩的长发向上挽起,衬托着一张美丽而红润的脸,长长的睫毛下,一对溢彩流光的眼眸,小巧的琼鼻之下,极富性感的双唇在言语之中蠕动,半露出一副皓齿,虽是穿着白色的大褂,但仍可见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真得太美了!“嘿”。她的一声喝斥,把我从睡梦一般的感觉中惊醒,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说着“对不起”,匆匆出了手术室,后面传出了清脆的笑声。我一路来到了院长办公室,倒了杯水坐下来,院长奇怪地看着我,我便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院长也笑了:“哈哈,你遇到了我们院的才女冷美人。”我问:“什么意思?”院长解释道:“那位女医生叫关琳,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医术高超,刚三十几岁的年纪,就在同行中大大有名啊!”院长说话的时候竟眉飞色舞的,像是在夸自己的女儿,“可惜呀……”院长接着说道。“可惜什么?”我忙问。“可惜如此大龄就是不搞对象,事业心太强了。”听院长的意思,这位才女医生是为了事业而放弃了爱情,我不由得暗自钦佩。晚上回到侦探社的时候,表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叫醒了她:“这么晚了还不回去?”表妹揉揉惺忪的眨眼懒懒地说道:“等你呢。”我问:“等我干什么?”“一起吃饭啊!”她打着哈欠。我的天,她居然还没吃饭,于是我把她带到一间拉面馆,看着她吃下一大碗面条,对她说:“以后到点关门走人,别太晚了。”她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手机铃声吵醒了,我有些不耐烦地按了拒接键,但铃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我打开一看,是李德志,马上想到出事了。来到医院的时候,李院长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他面色难看,见到我一句话也没说,拉着我就往急救室走。我意识到事情可能很严重,一路上凡碰到的医院里的人都表情凝重,来去匆匆。进了急救室,李院长返身把门插上,我看见面前的急诊床上躺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小护士,她面色苍白,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小李,这位是专门降妖除魔的专家,你把遇到了情况向这位专家说一说。”院长边说边用手指着我,我摇着头,正要辩解,院长朝我使着眼色,我只好也装模作样起来。小李护士收回眼神看着我,然后把手轻轻放在我的手上,我用力握了握,对她可能算是一种鼓励,随后她向我们说出了昨晚遇到的恐怖。

小李是两天前刚刚来这里有实习护士,对医院的很多地方都不是很熟悉,包括太平间。昨晚夜班,医生让她去生化室拿一个化验结果,本来由医生办公室到生化室是有楼道相通的,可她因不熟悉路线才走了太平间这条外面的小路,当然她也并不知道那个孤零零地房子就是停放死人的地方。当她取回样本回来的时候,突然听到那房子里有动静,便感到好奇,上前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是锁着的,于是她就贴近门缝向里看,只见一个人影像电影里的僵尸一样向门口蹦来,她吃了一惊,马上退了回来,喘了喘气,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便再次贴近门缝,这一下她看得十分清楚,那惨白的脸和血迹斑斑的小腹就在她的眼前,也紧贴着门的另一面。她一声尖叫,转头就跑,谁知一脚正踩在一块砖上,立时扑倒在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医生办这面看小李出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就给生化室打了电话,生化室的人说她早就回去了,于是医生办的人怕她迷了路,就出来找,结果在太平间的外面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她。李院长立即召开了全院的紧急会议,封锁了这一事件,并说明谁要是泄露出去,就免去谁的公职。我问李院长:“女尸还在吗?”院长摇了摇头,我大惊。看来还真不能用常理来考虑这一问题,因为一般人都会想到,事情已经闹得满院风雨,如果是人为,那也会就此罢手,可现在女尸没了。我拉进院长就走,院长问:“是去太平间吗?”我说“不,去警卫室。”院长停下了脚步,说:“没用的,我们已经查看摄像了,除了小李外,没人从那出入,更没有那女尸出来的影子。”“即使女尸真的走出来,摄像也不会照到她的影子。”我对院长说。院长呆呆地看着我:“为什么?”没等我回答,他又接着说,“难道你真的相信是行尸吗?”“现在还不知道,不过等我们到了太平间或许就会找到答案。”说着我和院长向太平间走去。到了太平间,我们正遇到那个运垃圾的焖子车,司机正在用铁锨往车上装着垃圾。这个人三十来岁,个子不高,但很精神,黝黑的皮肤给人一种健康朝气的感觉。院长这时已经打开了门,一进房间我就开始贴着墙壁找寻起来,除了冷藏箱的后面紧挨的墙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接着我又仔细地观察地面,不时用脚跺几下,也没发现什么。我紧锁眉头:既然外面摄像摄不到,那女尸一定是从室里消失的,如果室内要是没有暗道的话,那就一定是“行尸”。可为什么这里的女尸会有这么多的“行尸”呢?想到这里,我忽然心生一计。

三 女尸向我起来

当天晚上,一辆救护车疾速地驶进了医院,医生和护士们手忙脚乱地从车上抬下来一个病人。这个病人由院长亲自主刀,但可惜手术失败,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家属们难过了一阵后,答应先把尸体存放在医院的太平间冷藏起来。于是院长带着家属七手八脚地将人推进了太平间。

躺在太平间的人就是我,院长为了不让冷气将我冻僵,特意预备了一个厚厚的棉布睡袋,外面再套上一个塑料尸袋,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让别人发现躺进去的人是我。这个计划是我忽然间想起的,因为从上次的情况来看,女尸还会回来的,如果真得回来,我就可以亲眼目睹发生在这里的诡异了。太平间的灯十分的昏暗,并且是那种冷色的,让人平添了一种恐怖感。因为房间比较冷,所以我没有让院长在我脸处留出太长的呼吸口,可这样一来,在我呼吸的时候却使得塑料上下起伏,自己都觉得诡异。越是焦急地等待就越得时间慢,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地方,用这样一种形式,我开始后悔自己出的馊主意。就在我快要无法忍受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冷藏箱里有声音传来,我立刻警觉起来,微微侧头,向那里望去,只见最里边的那个冷藏箱被慢慢地推了出来,接着骇人的一幕出现了,那具女尸果真从箱子里站了起来,突然她好像发现了我,居然愣了一下,然后僵硬地向我走过来,越来越近,我已经看清了那张惨白的脸、丰满的胸,还有那小腹及上面血肉模糊的伤口……。我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那小腹上的纱布不见了,而且乳房上也出现很多暗红色的血印,我极力控制着自己,正想在她走到近前的时候突然坐起给予打击,她却停了下来,然后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直到退进冷藏箱,躺了下去,然后那箱子竟自己缩了回去。我猛地坐了起来,伸手退掉了身上的东西,下了停尸床,奔向冷藏箱,拉出一看,女尸仰面平躺,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颤抖着双手拨通了院长的电话……

在茶坊,我向李院长、冰雪、白狐等人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女尸是从最里边的冷藏箱里出现的。也就是说她可能没有消失,只是进了冷藏箱。

二女尸确实可以行走,虽然动作僵硬,但这更证明她是“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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