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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返乡(1)

1.你爹掉进自流泉了

黎明,张秋花朝着男人后背说:白妮子,不走了。

男人伸手掩了掩被角,算是回应。

那个老许,以后也不来了。

他又掩掩被角,把身子蜷了蜷,像只又大又瘦的虾米。

张秋花的眼还朝他那边看着,等他再回应,可他却纹丝没动。

闷了一宿的鸡一撒开,便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张秋花撒把高粱,鸡们咯咯叫着奓毛拍翅膀地疯抢起来。这是张秋花天天清早对一群鸡的犒赏,鸡们得了犒赏才去四散觅食。

还不见男人出来。张秋花就又掀开门帘看了一眼,男人还朝着墙呢。其实男人已经知道她掀开门窗站在门口了,但男人还是又待了一下,才从被筒儿里拔出了身子。

这矢根懒炕已经三天了,从三天前他就不用去队里派工了,队长一连给他派了五天的工,让他用五天时间耕完那块沙疆地。

在第四天,矢根是在闻见一股茴香鸡蛋味才从被窝里拔出身子的,矢根爱吃茴香馅饺子。

他去了趟茅厕,出来后还是没像往常一样扫院子、垫猪圈,自个蹲在台阶上看着自己的脚面。

她们娘俩,一人擀面皮儿,一人包饺子。

饺子是红薯面掺点白面的,柴火是晒得干干的麦根子,麦根子在灶膛里噼噼啪啪地像放小鞭一样。风箱是前几天矢根刚刚勒过鸡毛的,风很大,只几下子,大锅里就腾腾地冒起了热气,在黑紫色的饺子刚漂出水面时,矢根就坐在了饭桌前。秀白把第一碗一放到他跟前,他就端了起来。他吃得很香,很急,有些不管不顾。一气三碗。然后,找个席篾剔起牙来。矢根长着一口乡村少见的又白又亮又整齐的牙齿,像假的。他剔得很仔细。剔完,肩膀上搭个毛巾,背上一个大筐朝外走。张秋花追两步,递给他一件黑粗布夹袄说:傍黑儿,天凉。他接了,放在筐头里,只把头偏了一下,却没看见张秋花的脸,就又朝外走,走着,又把夹袄按按,像怕被风刮跑了。

到了平日下班的时候,矢根还没回来,张秋花望望外头,把早晨一碗剩饺子热到锅里,让矢根回来吃。可是一顿饭做熟了,天也黑定了,还是没影儿,秀白说娘你别急,我爹兴许想多耕一会儿,为的明天不紧张,我去接接吧。就在秀白刚出门时,有人惶惶地跑来说:你们快去吧!你爹掉进自流泉了!

在她们跑到跟前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不知郑三从哪里弄来了一盏马灯。

风很大,灯头摇曳着带着炼油味的黑烟,灯光下,矢根湿淋淋地趴在土冈子上,他栗色的头发紧紧贴着头皮,黑粗布夹袄凌乱地裹着又瘦又高的身子,肚子对着土冈顶,细长的胳膊和腿无力地耷拉着,嘴里嘀答嘀答地淋着水珠,水珠有些发黏。人们七嘴八舌地喊叫着,哎呀,哎呀!快看看,看看呐,看看还有气儿么?看看能缓过来么!高大根和郑三叔一边拍打着矢根窄窄的腰背,一边把手探到矢根鼻子下。

没了,没了,一点都没了。

秀白抢上去抱住爹身子拼命地喊叫爹呀爹呀!像要把她爹喊叫回来。张秋花踉跄着揽过矢根身子,把手伸进矢根夹袄里摸了片刻,说:死啦?死啦!秀白也把手伸到爹的心窝上,那里仅仅有一点温热。秀青也赶到了,秀青把车子一扔就扑过来抓爹的手,手已经凉了,秀青哇哇地号哭起来。张秋花蜡黄着脸,指着俩闺女:你俩,给乡亲们磕头吧!你们,没了爹啦!张秋花的声音像碎玻璃划在铁板上,尖尖碎碎的刺耳。

矢家姐妹扑通朝着乡亲们跪下了。

这时候,庄户人的同情心极易唤起。人们纷纷上去又拉又拽,人们说:起来,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吧,可怜,可怜见呢!

眨眼间,来了好些人,王前进来了,王小池来了,后面跟着还有王大成和陈臭子他们。王小池的民兵连长还当着,秀白从北京回来还没怎么见过他呢,他也没等着人说,就指挥民兵们抬来了门板,几个民兵把矢根的尸体往门板上一放,矢根那两只脚和一截小腿还搭在门板下边呢。嚯!他站着高,躺下了更显高啊!有人说。

等等!等等!别动呢,别动呢!

人们一看官道上跑来个人,近了,才看出是大兰子。

大兰子抱着烧纸,脸上腾着大汗珠子,一对奶子欢欢地颠哒着。人们哗一下让开一条通道,在人们注视下,大兰子走路一一的,带着气韵。人们这才想起来,跩跩这老矢根已是另一世的人了,如今他得履行去那一世的相关手续呢,先要送“倒头钱”,然后还得送“买道钱”呢。这事,怎么谁都没有想到呢?

几个女人忙上来帮忙,大兰子绷着嘴唇,鼻孔大张着,先把一张烧纸围成个窝棚,把火柴伸进去,然后开始嘟囔。你拿钱吧,你拿了钱走吧……你不用惦记家里……说了几遍之后,大兰子把手朝王小池一指画,王小池便对几个民兵喊叫一声:

起!几个民兵一齐发力,门板和老矢根便被抬了起来。

只一会儿时间,矢家小院挤满了人,有请来的,有不请自到的。管事总理是郑三,郑三平时在村里也常常管丧事,民间的事情懂得多,另外他和矢根关系也比别人近。

风俗历来是强大的,矢家平时虽然在村里没地位,可眼下人已经死了,又死得特殊,像怀子那样的村干部们也就没出面干预,再说,村里的政治空气已经开始降温了。

郑三很快确定了几路人马。一路人去给亲戚朋友报丧,都是一些腿脚便利的年轻人。亲戚朋友来不来的由他,但报丧的必须要到;二路人马起锅灶,都是一些会炊事的男人。三天丧事,孝子寸步不能离开灵棚,亲戚们也都得灵前灵后守着,另外还有管事帮忙的人们,一切饭食都由锅灶上安排;三路人马撕孝,都是一些聪明伶俐的女人,这些人要依据远近关系,给里外家人和远近亲戚确定孝布的大小。自然是亲戚越亲孝布越大,亲戚越远孝布越小,不能弄出半点差池;四路人马刨坟,刨坟也要有规矩,必须遵守相关的上下尊卑排序进行。

人们一边忙活,一边七嘴八舌地相传着老矢根怎么死的。郑三不得不在管事的同时,一遍遍地给人们学说事情的经过——老远他就听见花皮老牛哞哞地叫得不是声气,跟人啼哭一样的声气呢,又尖又长又酸呐。他赶到跟前时,那老牛前蹄早把桥板刮了几溜深沟了。再一看老牛的缰绳卡在两块桥板中缝里,缰绳一头的死结儿正好卡在那中缝的下边,老牛身后还拉着那个老犁杖呢。老牛一见他来,两个蹄子又使劲刮了两下桥板,就曳着脖子朝桥下叫唤。他这才发现桥下的水还泛着混呢。

他就一边喊人,一边下了水,好在水不深,到他胸脯,他下去把人抄起来一看,才知道是矢根,他背了好几回才把矢根背上来,矢根身量太大啊。

哎呀,这矢根是怎么下去的?

哎呀,是他不留心掉下去的,还是他……郑三连连摆手,眉头皱得死死的。

堤外村立时炸出了一条新闻——矢根是自杀!

2.你在阳间待够了?

人们马上联想到了矢家诸多的不易,人家矢家人一辈一辈多不容易?打从矢老头,到矢柱,到矢群,再到矢根,一茬一茬都是本分人啊。单说人家祖辈给堤外村人编的筐,码起来都要够着云彩尖儿了。矢根他奶宁氏那会儿,净给人们做软稍儿衣裳,多难做的衣料到人家手里都摆弄得平平展展。还有吕氏呢,自打从山里领进村子,就没回过娘家,那人虽说嘴头子厉害,也没少侍候人们。最是矢根不易呀,整个堤外村哪家哪户没有人家老矢根编的筐啊,人家编的那筐有人能比么?哎呀哎呀,就别老说编筐了,人家还帮人们掘过地、拿过耧、剪过枝、打过药、拧过辘轳、磨过各种刀剪呢。就这么好的老矢根没了,村里再也看不见那高高细细的身量、搓衣板样的胸脯、栗子皮一样的头发、盲人一样的眼睛了。

不知谁把花皮老牛也牵来了,人们又发现老牛一直朝灵棚站着,眼里不时地淌着泪水。看着,人们一个个都惊得又打冷战又起鸡皮疙瘩。

那扇门板底部接了一截木板,矢根的整个身子硬挺挺地躺在上头。按照堤外村铺金盖银的习俗,身下铺的黄软缎,身上盖的白软缎。另外头上戴的黑帽盔,那帽盔把有些打卷儿蓬蓬乱乱的黄头发一收,使那山梁一样的鼻子更加地高耸,又因为他太瘦,乍一看,门板上那溜白缎,似乎只由两只大脚和一个高鼻子支着似的。

人们给秀青秀白穿上了孝衣,戴上了孝帽,缝上了白鞋布,绑上了白腿带,攥上了白泪巾子,腰里系条白麻绳,孝帽上还顶上了个麻头盔。白麻编的麻头盔,形状像牲口头。孝子穿戴齐了,就要“卧草”,像牲口一样“卧”在谷草上,有人来吊唁,要像牲口一样爬出去给人磕头——你老人死了,你就变成牲口了。

秀青瘫在谷草上,哭得死去活来,反反复复地数落着爹,埋怨爹狠心——我那狠心的亲爹呀,你不该放下俺们娘儿们就走呀——你可不管你那亲闺女了哇——哭声抑扬顿挫,两只手不停地拍打着谷草,眼泪口水鼻涕在谷草落了一片。

秀白也跪在草上,宽大的孝衣孝帽遮着脸。有人凑到她跟前,可秀青那边哭声太大,根本分辨不出秀白是哭了还是没哭。有人说秀白才不哭呢,矢家人就数她吃她爹的亏大呢。又有人说她哭了!看她那眼和脸。于是,人们果然发现她那眼又红又肿,那脸也肿涨得泛着虚虚的亮光呢。

张秋花坐在炕上直发呆,女人该挡的事由秀白她姨挡了,男人该挡的事由宋多子和蔡小忠挡了。她姨劝张秋花去灵前啼哭几声,要不就憋坏了,可是张秋花不去,说我不去,我不憋得慌,他走吧,走了他就舒坦了。

第三天午夜时分给亡人“送盘缠”时,一般都是一车一马,马是白马,车是白车,由亲人在自家门前烧了,以示让车马载着亡灵奔黄泉之路。可是这次,郑三让纸匠糊了两个,一个枣红色的骡子和一个灰色的驴。

郑三僵着脸指挥着人们,把那枣红骡子和那灰驴搬到路口,又把那个结结实实的车也搬到路口,秀青在前,秀白在后,低头弯腰,把招魂棒拉在地上,由秀青一路呼唤着——爹呀,爹呀,赶路吧!有车,有马,有盘缠啊……爹呀,该打点多打点,该花销了你多花销啊……有车,有马,有盘缠啊……亲戚朋友也一路跟着,在那个枣红骡子、灰驴和那个结实的车子先被点燃、后又把马和驴绊索砍断、大火呼呼地燃烧起来时,其中的悲伤似乎已经减轻了,对老矢根去阴间的事也能接受了。人们一下觉得郑三这人可真不错,无论怎样,又让老矢根得到那头枣红骡子和灰驴了。

其实,那天矢根使着花皮老牛往外走时,又扫了一眼前排那个槽子,那里已空了三天了。

枣红骡子和灰驴由郑三使着去拉冬煤了,最迟傍晚就能回来。以前每年拉冬煤都是他去。哪里上路,哪里拐弯,哪里有水,哪里有桥,哪段赶路,哪段押车,住哪个旅店便宜,他都一清二楚。安宁总共五个煤厂,第二煤厂看大门的是个小个子老头,他每年去了,老头都让他进屋洗洗脸、烤烤手。每次,老头都要拿出一个磕碰得没头没脸的饭盒,让他把干粮烩烩再吃,烩干粮时,老头还要给他倒进一点菜汤,再夹上一筷子白菜。到底是煤厂啊,老头那火炉口比堤外村人的火炉口要大几倍。把饭盒放上去,都恨不得掉到炉筒子里。那菜汤上漂着一层油珠子,把干粮一热真香。第五煤厂看门的是个中年人,那人看上去挺好,实际有一只手只有一根大拇指,其余指头像花生豆似的四个小肉球儿。这人心眼也挺好,每年他去了,都要凑到跟前和他说话。去年他装上煤忽然下起小雪,温度降了好几度,这人见他拿鞭子的手冻得直流血,给了他一个旧暖袖,虽然露着棉花,可戴上也极是暖和。那老头和中年人都抽烟,他每年去时都给他们带两把上好的大叶烟。今年他早就预备好了,可是没去成。

矢根腰里鼓鼓的,是女人起大早给他准备的吃食。女人给他带的发面白饼,还给他带了咸鸡蛋和腊肉。女人每年春上都腌上半坛子鸡蛋,腊肉是过年剩下的,女人这是给他预备的秋后去拉冬煤的饭食,女人每年除去拿着过年当事,就是拿着拉冬煤当事。

他把鞭梢在老牛眼前又晃了晃,不能挨着它身子,晃两下它就会加快一点脚步,但也走不多快,这就不错了,这是队里年龄最大的牲口,拉起犁来,眼睛淡漠着,头一摇一摇,脖子和肚子上松松的皮肉一荡一荡的,嘴里淋出的黏丝也一荡一荡的。

已经耕了五遭了,该吃饭了。他解下干粮,干粮一直拿块蓝布在腰间裹着,这样裹着,到吃的时候还软呢。他在衣襟上蹭蹭两只大手,大手把衣襟上没有劲道的棉纤挂得哗哗直响。张秋花总嫌他穿旧衣裳,说让人笑话,可他不愿换,觉得旧衣裳和他身子已经服帖到一起了。他把腌鸡蛋剥开,夹进大饼里托着,两手轻轻地一下下地把蛋清蛋黄碾压均匀,然后放下,又在老牛身下铺上那块蓝布,从口袋里倒出一捧玉米粒儿和谷子粒儿,老牛就吃了起来,他也吃起来。

这地方叫沙疆,沙多风大,没有一棵树木。太阳光下,细沙泛着亮光,风儿吹着细沙在草根下打旋,草棵颤抖着发出咝咝声响。他蒙眬着眼睛,咬筋和喉结一滚一滚的。一张饼吃完了,又拿另一张。先掰下小半块,再把几片腊肉摆在大半张饼上。老牛看着他,他一嚼一嚼的,老牛也一嚼一嚼的,他眯着眼睛笑了,老牛也眯缝起眼睛像是笑。他把那小半块饼一点点掰碎,跟玉米粒一样大,撒在老牛嘴下,然后又眯起眼睛笑,老牛没笑,老牛睁大眼睛,摇两下尾巴,吃去了。他把身子往老牛跟前挪挪,把那片蓝布又朝老牛近处扯扯,老牛也往前凑凑,吃得很香,很仔细。最后,他扯起蓝布,把剩下的渣儿抖在手心,伸过去,老牛便伸出红红的舌尖把渣儿舔了去。在他手上留下一片湿热,他又笑了,老牛的尾巴又摇两下。

他拍拍老牛的脖子和大腿,又摘下老牛身上的几根草棍。老牛把前腿弯成半个圆圈儿,把头靠在腿上,眼睛朝他微微眯着,嘴里还在咀嚼。

这老牛从郑三手里一过来,就像老朋友一样跟着他,从来没闹过套。一股风沙打着旋儿刮过来,他眯上了眼睛,老牛也眯上了眼睛。他的眼睛眯得越来越小,老牛的眼睛也眯得越来越小,他发出了鼾声,老牛也发出了鼾声。

他看见自己悠悠地过了四十九个坎儿,又过了四十九条沟,再过了四十九座桥。

有人在坎上在沟边在桥头端着瓢给他喝水。他喝上一口水就又往前奔,奔啊奔啊,他终于跪在了阎王爷脚下。你是堤外村的矢根?是。你在阳间待够了?他看着阎王爷,不知怎么回答。阎王爷脸上加了点和善说:你照实说来。没待够。真的没待够?

是。念你平日凡事小心没做坏事,想去哪里你就说吧。他看看阎王爷说:我想和花皮老牛做兄弟。哪个花皮老牛?就是我使的那花皮老牛。阎王爷沉了脸,又问:你可打定主意了?打定了。他说。

收工了,他和老牛拉着犁杖走到小桥上。桥面早就破损了,靠西边有个见底的窟窿,紧挨窟窿那边的栏杆也已经没有了,桥头挂着“年久失修小心通行”的木牌。

人们都小心地往东边靠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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