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玉液池的门被开启,苏蕴德揉着后颈走出来,没想到泡了一夜澡,居然会全身酸软成这样!他捶捶后肩,却扯着胸前的伤口疼得呲牙,真是郁闷了,泡个澡居然把前胸也给磕破了,真是怪哉!
一出来,就看见前面的石阶上坐着两个人,一个好像是他的皇兄,另外一个,居然是颜萱!
“颜萱,你怎么在这儿,你的病好了吗?”苏蕴德一阵激动,上前去将颜萱从地上拉起来,颜萱抽回手,有些窘迫,却还是勉强着露出微笑来,“你醒啦,我们在这等你好半天了!”
“等我?”苏蕴德疑问,脑袋有些胀疼,他伸手拍一拍,脑海中蓦地出现一些画面,他一下惊住,连忙跑回玉液池,往里面看了又看,确定里面没人了,才又出来!
“颜萱,你们在这儿可有看见什么人出来吗?我总感觉昨夜不止我一人在里面!”他跑过来看向颜萱问道,颜萱脸一红,强自镇定的说道:“没有啊,里面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怎么,做恶梦了?”
她尽量使语气平静,不去想昨晚的事,那只是个梦,她如此催眠自己。
“真的吗?”苏蕴德还是有些不相信,毕竟那感觉太过真实,和上次与沐冬晴发生关系时是一样的感觉,他太害怕自己又犯糊涂,毁了哪个姑娘的清白。
“真的!好了,我们过来找你有事呢!”颜萱后退一步,站到苏墨旁边去,苏墨虽然一直阴沉着脸,却也没有拆穿她的谎言,见她站过来,便接着说道:“蕴德,冬晴流产了!”
此话一出,颜萱与苏蕴德皆是一惊,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他们都不曾听说过沐冬晴怀孕的事,怎么突然就流产了呢?
颜萱的承受力还好,只不过是觉得诧异,可苏蕴德就相当的不淡定了,也没多问几遍确定什么,转身拔腿就往镜花水月居跑,苏墨的话他听得很明白,沐冬晴有了他的孩子,却又流掉了!至于怎么流的,他现在没工夫去问个清楚,只想去看看沐冬晴怎么样了。
虽然沐冬晴很瞧不起他,也觉得嫁给他是个耻辱,自成亲以来就从不曾与他同床共枕过,可他一点都不怪她,是他毁了她的清白,让她不再拥有完璧的身子与无暇的名声去嫁给皇兄,所以无论她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怪她。此时,猛然听说她流产了,心里也焦急万分,她流掉的是他的孩子,他心里比谁都痛,可他更担心的是沐冬晴会不会因此而想不开。毕竟,嫁给他已是不情愿,此时又流掉了孩子,没有哪个女人能承受住这样双重的打击的!
“皇上,沐冬晴怎么会流产了?”苏蕴德一跑开,颜萱连忙追问。
苏墨看她一眼,眉头轻轻往上一挑,并没有告诉她其实这件事据说与她有关,只是迈步向前,朝镜花水月居的方向去,他知道,颜萱一定会追上来,此刻在镜花水月居内也正等着她去审问呢!
颜萱果然追上前去,一步不落的跟去镜花水月居,寝室外恭恭敬敬的站着婢仆,苏墨进去,他们规矩的行礼,颜萱进去,他们亦规矩的行礼,虽然这些婢仆都知道过一会或许就不该再向颜萱行这娘娘的礼数,可他们都是人精了,只要颜萱一天是娘娘,那他们对颜萱也得有着对待娘娘的规矩!
颜萱进去时,苏墨已经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而一屋子人都很严肃,甚至有几个还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她,她纳闷的环视一周,洁月的眼神恨不得挖了她得心肺,沐冬晴的眼神恨不能在她得在她身上灼出千百个洞来,而沐希贤眼神稍微没那么夸张些,可看她的眼神没了以前的揶揄,相反也含着浓浓愤怒的恨意,陈湘儿的眼神里则有几丝担忧,整个屋子里就苏墨和苏蕴德没看他,但两人的脸都绷得紧紧地,不发一言,相当严肃!
堂中央跪着一个丫环,因害怕而瑟瑟发抖,这个丫环有些眼熟,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凌烟阁的丫头。她的眼光扫到桌上的梅花香饼,那是她昨天做了使人给苏蕴德送来的,此时再环视一周,似乎懂得了这些人的表情与眼神的含义,她深吸口气,看了苏墨一眼,苏墨眼睑低垂,她无趣的冷笑一声,坐到桌旁去,等候审问,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已经被人给陷害了!
“颜萱,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现在已经嫁给寿王了,再也不能对你构成任何威胁,你何苦连个未出世的婴儿都不放过?!”沐冬晴的声音,那叫一个悲惨,连颜萱都忍不住被感染得想淌下两滴同情心疼的眼泪。
可她没那么做,只是冷冷的反问道:“敢问王妃娘娘,我是如何不放过你未出世的孩儿的?”
“你……”沐冬晴被她冷漠的态度气得语顿,接着便是泪如雨下,“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不清楚吗?”
她的可怜相赢得了众人的同情,沐希贤已气得站起身走到颜萱身前去,手指着她大声质问:“我问你,这盘梅花香饼可是你亲手做了使人送过来的?!”
被沐希贤这般对待,颜萱心里是相当气愤,可越是气愤,她的脸上居然越是保持了冷静,她微微抬头,眯眼看着沐希贤:“本宫是皇上亲封的娘娘,而你只是个大臣,你有何资格敢如此态度对待本宫?别以为皇上与你有几分情谊,你便可以恃宠而骄,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不将这西瑞的礼法放在眼里!”
此刻颜萱浑身散发出的不再是前些日子唯唯诺诺的胆小怕事,而是敢与他正面交锋,敢用这西瑞的礼法以及自己娘娘的身份向人施压,让人不敢轻看,屋子里的一些人都以为她才是恃宠而骄的那位,仗着皇上的喜爱,便不把西瑞的丞相大人放在眼里,可谁又知道,她这是气极,已不想再唯唯诺诺的乞求生存的机会。
因为,苏墨似乎是不相信她的,因为她有动机啊!她在毒害了沐冬晴的孩儿后,便急不可耐的爬上了苏蕴德的床,这些苏墨亲眼所见,并且不听她解释,开口就是许诺可以让她嫁给苏蕴德。这样的话,已让她心寒。
可是,她就以为她真想做什么狗屁王妃吗?真是可笑,她想笑,却觉得心底一片悲凉,她想为这件事去争个结果,可苏墨的态度让她觉得那样做毫无意义,这帮人想怎样就怎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