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颜萱这么一说,沐希贤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碍于她那句不把西瑞礼法放在眼里的话,他不得不屈于现实,给颜萱低头认错,颜萱大度的原谅他,不想与他多做计较,转而眸子看向沐冬晴,慢慢说道:“王妃娘娘口口声声说本宫害了你的孩子,既然是这样,还请你拿出凭证来,只要能让本宫心服口服,那本宫便顶了这罪名,用这条命还给你!”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苏蕴德最先站出来帮她说话:“冬晴,如果没有证据你就不要胡乱说话,就算是那盘点心里有问题,也不能排除颜萱是被人陷害的嫌疑,况且,你怀孕的事连本王都不知道,颜萱又是如何得知?”
“王爷,这死掉的是你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乱说话?若没有真凭实据,臣妾怎敢污蔑娘娘?您不喜欢臣妾也就算了,可难道在这件事上,你也要无原则的去护着一个杀害你孩子的凶手吗?!”沐冬晴此刻真的很脆弱,连说话的声音都很虚弱,弱者都能博得同情,沐希贤夫妇的眼光已看向苏蕴德,苏蕴德窘迫的低下头,可也不忘再为颜萱辩驳:“我觉得颜萱不是个残忍的人!”
他的孩子没了,他是很难过,可他还没有被这难过给冲昏头脑,颜萱的脾性为人,他很清楚,他这份相信不是凭自己的好恶而来的!
颜萱感激欣慰的朝苏蕴德投去一瞥,这一眼刚好被苏墨给捕捉,苏墨敛下眉,脸上黑得厉害。
“是啊,王妃娘娘,你怀孕的事估计你也不知道吧,要不然此等大喜之事怎能捂得这般严实,直到流产了才让众人知道,莫不是本宫真有那先知的能力,提前把你的孩子给做了?”
“你……”沐冬晴似乎是气极,说个“你”字出来就捂着胸口直喘气,她现在确实虚弱,刚刚才流掉孩子,能有这么好的精力与她对质已是奇迹了!
沐冬晴实在无法将话说完整,眼睛看向洁月,洁月立马心领神会,站出来,向众人福个礼,说道:“其实,娘娘前几天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可娘娘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准备在平王的接风宴上宣布这个喜讯,可前日奴婢嘴闲,竟将此事说漏了给送糕点的丫环听见,奴婢已交代此事千万要保密,却没想到还是惹出了这样的风波!”说罢,跪倒在地,大有请罪的意思。
“那送糕点的奴婢是谁?”苏蕴德开口追问,苏墨一直保持沉默,不知是没心情说,还是想静观其变后慢慢分析,总之他一直没说话,而除他之外权利最大的寿王爷当然有责任将审问进行下去。
“正是凌烟阁的丫头小千!”洁月头低着报出一个名字,这句话一说来,那之前在地上跪着的人全身猛然颤抖一下,随即不停地磕着头,大呼道:“皇上饶命,王爷饶命,这一切都是娘娘让奴婢做的,奴婢只是个下人,只能听命行事!奴婢也是被逼无奈!求皇上明察!”
她哭得很大声,同时,喊得也很大声,颜萱百口莫辩,这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她相信自己就算是说什么也没人会相信她了,别人相不相信无所谓,可是苏墨……她抬头看向苏墨,苏墨的脸色一直很黑,不曾看她一眼。
她闭眼深吸口气,无言辩解,转头看向桌上的点心,问道:“可是这盘点心被下了毒?”
“明知故问!”看着颜萱依旧不曾改色的面孔,沐希贤真佩服她得厚脸皮,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
颜萱不理会沐希贤那鄙视的目光,伸手从盘子里拿出一块点心在眼前细细观赏,慢吞吞的开口问道:“那小千你来说说,你当时是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本宫的,时间,地点,以及我们之间的所有对话你都要说清楚,本宫记性不太好,想重温一下策划害人的经过!”她百口莫辩,却不代表她就要放任自己,任由别人诬陷。
“娘娘,昨天奴婢将那盘点心端到这里后,每时每刻都过得惶恐心慌,夜里还梦见了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来找奴婢索命!奴婢做了杀人的武器,还出卖了您,奴婢辜负了您,这条人命就让奴婢去偿还吧!”说完,她以极快的速度起身冲向一旁的柱子,顷刻,血流如注,飞溅到颜萱的脸上,颜萱睫毛轻颤,想自嘲的笑笑,嘴角却牵不开弧度,这应该叫做无奈吧!
那个叫小千的丫环用性命证明了她是凶手,那她还能怎样说?其实这件事漏洞很多,她也无需再辩解什么,只要看那一直沉默的君王信不信她,信,她生,不信,她死!
屋内久久沉默,大家都被这变故惊得忘发言语,事情到这里,似乎水落石出了,证据确凿,可是好像缺了一点,作案人的动机,这点极为关键。
颜萱也知道,可她不想再把这一点拿出来说事,说不定会自取其辱的,动机,似乎在玉液池时,施计人已让苏墨看到了她的动机!她可是很喜欢苏蕴德,想做王妃的呢!
颜萱低头轻笑一下,从心底蔓延出一抹苦涩出来,拿着糕点玩味的笑说道:“这梅花香饼会未卜先知,我且吃吃,说不定也能探出本宫是否怀孕?”她拿着手中的饼往嘴里送,吃了这饼,得知怀孕之时,亦是流产之时!她没怀孕,可她想试试苏墨的反应,他是否在意?
苏墨射来杯盖,将她手中的点心打落,却未伤到她分毫,颜萱的心一下飞扬起来,眉眼都带了笑看向苏墨,苏墨却是冷冷的说道:“来人,将颜萱暂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待平王回京过完年后,再行定罪!”
颜萱的心一下从高空坠落,摔得血肉模糊,或许从早上他们对视的那一眼起,她就该知道,就算她是被陷害的,可那个男人也不会接纳她,因为她,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