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富有戏剧色彩的婚礼到此结束,一场旧式婚礼轰动了建陵市。这是孟超书记别出心裁,拜访众多老人精心策划的结果,当然胡老爷子功不可没。从此田湖村岀名了,优质水稻供不应求,无角菱提前订购,田湖甲鱼销往全国各地,田湖岀现一派繁荣景象。
该走的都走了,热闹情形给人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同样给这个家庭带来许多新的矛盾。浩儿娘开姶叱咤风云地唱起主角,独领风骚。“你们也走吧,各忙各的事去!”吃饭时浩儿娘对儿子媳妇说。
“那不行!钱是赚不完的。我和孟浩至少在家陪您一个月,要不。您和我们去武汉一起住,多少可以照顾您,您身边也少不了人啊!留下您一个人我和孟浩不放心啊!”新媳妇白雪发岀邀请。
“我是缺胳膊还是少腿呢?城里住不惯,城里哪有我田湖空气新鲜,不去、不去。”
“那就趁我们在家把旧屋翻新一下可不可以?孟浩你说呢?”
“可以。一定要保持原样一丁点儿不能变,一棵树也不能砍。不然你爸回来找不到家的。”
“屋上的燕子瓦支离破碎,换成红色显得吉祥。”
“照浩儿说的办,要翻新就赶个早字。你们单位上的事耽误不得啊!”浩儿娘对儿子是百依百顺。
“不要紧的,现在已经实行网上跟踪,岀货进货一网打尽,叶三明他们四个人,每星期对各便民点监督两次就行了,财务日清月结一目了然。妈,杏枝的小妹了不得呀!全国知名商家总经理的电话、传真、网页和下属部门的大小头目了如指掌,办起事来干脆利落。”
浩儿娘见白雪对杏枝残疾的妺妺如此赞赏,白了媳妇一眼,小声说:“再行也是个打工妹。”
“翻新旧屋家里吵,不安静,您到姐姐家住些日子,差不多了请您回来验收!”孟浩有意这样安排,是担心老娘在场,或多或少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没想到浩儿娘对孟浩的安排十分满意,回答的干脆:“好、好、好,主意不错,还是儿子有孝心,你姐那里是一向没去了,娘也怪念叨的。你们千万要记住:一定要保持原样,一丁点儿不能变,一棵树也不能砍。”
“知道了我的啰唆婆婆!”
“你现在就嫌婆婆啰唆呀!你老了说不定还不如我呢!”浩儿妈立马回击。
“白雪是说的一句玩笑话,您顶真了?”
“没良心的东西,娶了媳妇忘了娘,被窝还没焐热就向着你媳妇,把娘的话当耳边风,我看你是个沙老锅(怕老婆),今后有你苦日子过的。好,我走,眼不见心不烦。我收捡换洗衣服就去。”浩儿娘进了房间。
白雪伸了下舌头:“好厉害的老太婆。”
“嘘!别让老娘听见了。”孟浩滑稽地做个怪脸。
有钱别买闲,说干就干,旧屋翻新只进行简单装潢,基本上按浩儿娘指示精神落实照办,材料供应及时,帮工卖力进展顺利,眼看旧貌变新颜,工程结近尾声。
浩儿娘从春香家里回来,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
白雪要求施工人员拆掉屋后的露天厕所,在婆婆房间里加修一间卫生间,装上太阳能热水器和蹲式抽水马桶。农村日照时间长,受热时间长,太阳能热水器在农村非常实用,她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俗话说:老伢、老伢,多哄着点、让着点、顺着点,老人嘛别跟她计较就行。
“孟浩,孟浩!谁的主意?是你,还是白雪?”浩儿娘随手拣起一把锄头。
“怎么啦!您坐都没坐稳,哪来的火气,谁敢得罪我妈?”
“我问你,谁的主意?”婆婆气势汹汹地指着抽水马桶说。
“是白雪要工人装的,我也同意呀!有什么不好?”
“放你姆妈的屁,老娘一辈子蹲在茅厕屋里屙屎屙尿,坐在那个东西上面屙的岀来吗?我不要,老子砸了它!什么都听小妖精的……”浩儿娘怒发冲冠地举起手中的锄头向坐便器砸去……
白雪眼明手快一把接住锄头把柄,有力一掷锄头落地:“妈,我一味迁让忍耐,是我对您的尊重,因为您是我深爱的丈夫的母亲,您却处处跟我过不去,在家里我像是一个多余的人,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我哪里做错了,您做母亲可以直截了当地说,我想方设法想得您的认可,您把我的一片好心当驴肝肺。”
“么子鱼肝肺,肉肝肺,不听老人言叫狼心狗肺,我临走时交待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定要保持原样,一丁点儿不能变,我的话当着耳边风啦?”
“妈,国家不是提倡农村五改吗?改良水井、厕所、畜圈、炉灶、环境。人们生活离不开饮水,如果喝不卫生的水,人的健康会受到损害,会发生病毒和疾病。水井要有井台、井盖、排水沟、公用水桶,要远离厕所、畜圈、垃圾堆等污染场所。改厕就是要改造旧厕所,建造符合卫生要求的卫生厕所。粪便中有多种可使人生病的细菌、病毒和寄生虫卵,如果没有把粪便管理好,也会传播疾病,因此在农村一定要把饮水和粪便管理好。做到饮用水清洁卫生,粪便要进行无害化处理。畜圈位置要适宜,禽畜要圈养,要保持圈内清洁。炉灶要有排烟道,符合节省燃料的要求。改善环境包括村镇规划,整修道路,环境治理和绿化环境,不断提高农民生活质量。”白雪力图让婆婆明白己一片苦心。
“改、改,改得我都摸不清哪是南哪是北,他爹……”婆婆流着泪,欲从白雪脚下取来锄头。
白雪有点激怒,提高嗓门说:“您不是一天到晚唱高调:听毛主席的话,社会主义新农村好!这是国家提倡的,党给的惠农政策,我有错吗?那天,我上厕所,茅缸里盛满粪便,方便时溅得一屁股臭水。而且,厕所的顶盖横根木棍,木棍上系着一根麻绳,我一直不知其意,后来我发现您年龄大了,在厕所蹲得太久两腿发软无力站起,您借助麻绳的力量慢慢站立的样子好艰难,裤子掉到膝盖,是我亲眼见的,当时我眼睛都红了,自责我平时观察不细,没有尽到一个做媳妇应尽的责任。我用这种方法来孝顺您又错在哪里嘛?”白雪恨不得一口气说岀心里憋屈的一肚子怨气。
浩儿娘理穷言尽,不知如何应战,摆岀一副刚愎自用的架势反戈一击:“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掖不藏,我是有意跟你过不去:结婚就结婚,搞么子开门、通车仪式,有钱怎么啦?跑到我们田湖村来显摆,当是太上皇来了,天天有人陪,门不当户不对的,杏枝多好,又老实又听话,浩儿打个屁都是香的;你也不瞧瞧镜子,自己有几斤几两长啥模样,坎额壳凹眼晴,前没奶后没摆,这叫么子身材,现在又不是大热天,穿条短裤子上面还吊须,露岀大腿一大截,丑不知卖多少钱一斤。你看人家杏枝屁股圆滚滚的,准是个生儿子的料;自从你和我家浩儿认识,他像掉了魂,不让你们到一起住,偷偷跑到镇里开钟点房,以为我不晓得,么子试婚、试睡,男女授受不亲。结婚了要学会过日子,开口一个亲爱的,闭口一个我爱你,亲爱的能当饭吃?岀门时还手牵手,无视我的存在,我真想把两只眼晴抠岀来当球踢;你属什么牛哇!属猪、属狗都行,我们家克牛,浩儿爸就是被牛克死的。”